大殿门口,李若棠被苏澈一步一步带着走了进去。
远远地,她就看见殿里那一群回头张望的大臣,背后顿时生了一阵寒意。
这架势,只怕说是觐见皇上是假,上刑台受死才真吧?
“王爷这夫君当的可真不错,”她嗓音淡淡,神色讥讽,“定亲第一日就把自家王妃往火架上放着烤,真是妙呀。”
“都到这步了,你还想着退出?”
苏澈剑眉微挑,嗓音低沉冰凉,“还是说,你怕了?”
“怕?”
李若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你说,我李若棠这一辈子,字典里就没有过‘怂’字!你放心,我定会做个好王妃,不会亏待夫君您的!”
淡然瞥了她一眼,苏澈似笑非笑。
携手踏入金銮大殿,李若棠昂首挺胸,迎着大臣们或讽刺或看戏或悲悯的眼神,一步一个脚印走进来。
不得不说,这阵势确实够吓唬人的,只怕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已经被吓得原地晕倒了。
但她李若棠是谁?
好歹是二十一世纪有头有脸的医毒圣手,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
“臣第来晚,还请皇上责罚。”
殿前,苏澈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才堪堪出声。
李若棠见状,连忙跟着行了个规矩的礼。
满堂文武看着她,面露讥笑,显然都在等着苏澈出洋相。
“晋王这说的哪里话。”
苏景淮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笑道:“昨日晋王不辞辛苦亲自去乱葬岗挑选王妃,想必选了很久,况且这新婚燕尔的,晚点不碍事,朕都理解。”
听着这暗藏刀光剑影的话,李若棠心头冷嗤。
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这皇家的人,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
苏澈敛眸,将眼底的冷厉藏起,皮笑肉不笑道了谢。
“对了,朕顾着同晋王说话,险些把晋王妃忘了。”
苏景淮目光随意地往李若棠身上一扫,脸上的讥讽更多了,“虽说晋王妃是在乱葬岗上挑选出来的,但怎么说晋王都是天家血脉,总不能选个连身份都不清不楚的女子,晋王你说是不是?”
苏景淮说得大义凛然,仿佛真的在为苏澈考虑一般,可在李若棠听来,却是极大的讽刺。
再扫一圈朝堂上的忠臣,个个脸上的嘲讽简直就是复制粘贴苏景淮的,可想而知,这苏澈还真被她说中了,只怕是在朝堂上不怎么受待见的。
况且稍微知道点历史的人都知道,能在乱葬岗上的,不是难民百姓,就是罪奴俘虏这一类的贱籍,这摆明了就是在羞辱苏澈。
朝堂此刻静得连根落针都听得见。
“不过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
苏澈眸色晦暗,嗓音淡淡,丝毫不把那些人的羞辱放在眼里。
话刚出口,静谧的朝堂便爆发出一阵嘲笑,众人都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苏澈的颜面。
李若棠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他可怜没人爱。
“这么说来,这女子岂不就是乡野丫头?”苏景淮挑眉,讽刺露骨,“晋王堂堂天家血脉,配一个乡野丫头,着实是委屈了。”
放屁!
明明下命令让苏澈去乱葬岗选妃的人是他,现在假惺惺安慰苏澈的人还是他,这人还真比苏澈还要白莲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