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别磨磨唧唧的,还不赶快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
棒哥见蒋乐站在床前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忍不住催促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们不是朋友吗?”
蒋乐咬唇:谁跟他是朋友啊!我们可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死对头!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别添油加醋哇!
“你脱不脱,不脱就等着让他烧的更厉害吧。”
被逼无奈,蒋乐只能努力不让自己红脸,凭借坚强的意念上手帮孟谦泽换衣服。
他原本微凉的指尖刚碰到孟谦泽光滑的皮肤就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直接顺势袭来,他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衣角,露出他如同牛奶般雪白的肤色,不自觉的目光就停留在那白嫩的胸膛上打转。
他有些心痒痒,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操!这家伙怎么他娘的这么白?
蒋乐不禁瞄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黝黑的肤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本他还是很骄傲自己的小麦色皮肤的,但当他这么近的观赏到孟谦泽的雪白肌肤时,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优势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他觉得就像是一块炭,丢到黑夜里都看不见的那种。
虽然他很讨厌孟谦泽,但不得不说孟谦泽的这张脸再配上他的肤色,确实足够让那群女大学生心动。
也不知道他家小甜甜口中的“男神”会不会说的就是他?
好烦啊!
蒋乐的醋意莫名其妙的从眼里冒出来,但当他替孟谦泽把湿衣服脱下来的时候,顿时觉得眼中的羞涩代替了一切酸气。
棒哥刚想继续催他,结果那双眯眯眼直接就捕捉了蒋乐脸颊两圈的红晕,忍不住嘴贱:“蒋乐,你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你不会真害羞了吧。”
此时蒋乐正用毛巾擦拭孟谦泽身上黏糊的雨渍,原本他已经把自己不该有的想法全部压了下去,但听棒哥这样一说,又忍不住乱了阵脚,他结巴的解释道:“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大男人害羞,棒哥你少损我了,我这是热的。”
墙面上的空调飕飕的吹着冷风,常坐在空调屋的人如果一直没有出去,过一会儿要不穿上遮风的厚衣服还会觉得有些冷。
棒哥一眼就看透了蒋乐在撒谎,但是他仍旧眯眯眼弯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言语上没有直接戳破。
蒋乐擦得十分仔细,动作时而缓慢时而急促。
他的内心就像是住着两个互相不服的小人,一个催促着他赶快敷衍了事,一个劝说他认真对待,两个小人越争吵越激烈,到他已经替孟谦泽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后还在争执不休。
“还有裤子呢?”
棒哥偏要添一把火,见蒋乐这个大直男脸更加通红,他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下,转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扒拉出一件黑色纯棉短裤丢给蒋乐,吩咐道:“他那裤子潮不拉几的也沾了雨,给他换条干净的。”
纳尼?
蒋乐刚解脱的心情又重新被扣上了枷锁,他翘着兰花指捻着那条灰色短裤的一角,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棒哥,“为嘛还是我给他换裤子,你不是腾出手了吗?你给他换。”
棒哥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双手环臂,将啤酒肚挺的更直,他强有理的说道:“你是他朋友,我跟他又不熟。”
蒋乐窒息:你跟他不熟,我跟他也不熟哇!
可是他刚刚已经默认了他跟孟谦泽的朋友关系,若是这一会儿再反悔会不会让棒哥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为了面子……
他做梦也想不到大学四年他跟孟谦泽还能有这样的难忘经历。
他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哦不,他希望今夜发生的事情孟谦泽本人永远都不要知道。
他所有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到看见孟谦泽身上的小熊内裤全部破防,他“噗嗤”一声仰天大笑差点没把自己笑抽过去,棒哥好事的偷瞄一眼,也忍不住的偷笑了几声。
蒋乐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的泪,一股暗爽直接涌上心头。
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奇妙的发现。
刚刚的羞耻感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跟孟谦泽对抗胜利的喜悦感。
真是老天不枉有心人,这下子他终于抓住孟谦泽更有用的把柄了!
谁家校草会买这种卡哇伊的小熊内裤穿在身上哇!
哦?!原来是我们的孟大校草哇!
蒋乐顽皮的在孟谦泽的大腿根弹了个瓜蹦儿,孟谦泽直接浑身颤抖一下,但双眼还是紧紧的闭上。
棒哥见他此举,忍不住对他啧了一声,随后挑眉吐槽了一句:“蒋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哇。”
然后从托盘里拿出那根黄色的橡皮绳在孟谦泽纤细的手腕上紧紧系上,那骨干的手背顿时青筋暴起。
针管直接进入暴起的青筋中,随后有些微肿,但很快那双白净的手背就被胶带粘上,然后被平放在病床的边侧,棒哥交代蒋乐盯着点药水,随后自己则悄悄溜出医务室站在外面抽烟。
虽然孟谦泽此时昏睡着,但他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横在两人之间。
虽然平时在宿舍里也有这样的情况,但他们两人往往也只可能有两种相处模式——一是针锋相对,二便是互不搭理,哪有尴尬可言。
可就在刚刚他竟然还因为要替孟谦泽换衣服紧张,两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味道似乎有些变味,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变味。
窗外的雨停了。
天有些灰蒙蒙的亮。
落地积攒的水洼很快就被蒸腾的热气吞噬,这片地区的天气也真是出奇到底难以捉摸,就连这持续的暴雨也不能让这三伏天凉快几分。
即使到了黎明时刻,仍然热的让人觉得心烦气躁。
此时在男寝宿舍F521,小胖喘着粗气用力晃着上铺刘扇贝的床,力气大的恨不得直接将熟睡中的瘦条男人直接从床上拽下来。
扇贝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微微睁开半只眼睛,一脸不情愿的嘟囔道:“大早上呢,你干嘛呢?”
小胖神志清醒,甚至情绪过度紧张,他喘着的粗气中透露着他的深深不安:“扇贝哇!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哇!难不成孟哥和蒋哥又吵起来了?”扇贝拽了拽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还想继续沉浸在梦乡里遨游,却被小胖再次打断,“比吵起来还严重!”
扇贝敷衍:“还能有多严重,难不成他们打起来了?”
“比这还严重!”小胖的声音提高,用肥嘟嘟的手指撑开扇贝不愿睁开的眼睛,逼着扇贝跟他惊慌的目光对视,然后抑扬顿挫的说道:“他,们,失,踪,了!”
扇贝迷迷糊糊的自己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有些不耐烦的骂道:“死胖子,你是疯了吗?他们失踪?好好的在宿舍怎么会失踪。”
“可我刚刚找了阳台卫生间还有外面走廊,都没有他们两个,宿舍的门禁也还没解,他们两个能去哪里?”
“我的乖乖儿,我看是你疑神疑鬼的想太多,他们两个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是咱能管得着的吗?”
扇贝刚想骂小胖多管闲事,忽然脑中一道猛击让他想到了什么,瞬间清醒,他就像是诈尸一样猛坐起来,倒是吓了小胖一跳,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说谁和谁不见了?”
他还以为那是在做梦,直到小胖给出他确定的答案,他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发出质疑:“你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们搞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小胖则没有想那么长远,他担心的是他这两位舍友的安全,但他顺着扇贝的话也往下说道:“你觉得他们两个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打架,然后从窗台上掉下去,半夜被救护车拉走了?”
扇贝“……”您都不能愿他们点好?真是中国好舍友啊。
此时蒋乐正半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昏昏欲睡,突然鼻子一痒,直接一个毫无防备的喷嚏让他顿时少了许多睡熟的欲望。
他揉着自己还有些微痒的鼻尖,心里竟然有一种不太舒畅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背后骂他一样不自在。
但是他这种老好人向来跟别人结好不结仇(除孟谦泽外)。他简直没有比孟谦泽关系更糟糕的“朋友”,所以要是有人骂他,那一定是死狗孟谦泽。
他对孟谦泽的情感终于又回归了看不顺眼的状态,这才是他觉得跟他最适合的相处模式,于是趁着孟谦泽吊针睡着的时候,他悄悄拿起校医桌上的油性黑笔,被被褥里掏出孟谦泽另一双手。
盯着那光滑的皮肤表面,他突然有了创作灵感。
既然先是孟谦泽照顾了他,他也应该多照顾照顾孟谦泽,毕竟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如就顺手再送孟校草一个大礼吧。
于是他用嘴咬掉油性黑笔的笔盖,细滑的鼻尖在他手背上先画了个圈,然后在圈里画了个“井”字形,再勾出一个小三角,随后在小圈四周画四个小脚,一个长条头安上,他仅有限的艺术水平全用在了送孟谦泽的大礼上。
蒋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见笔迹还没干透,他又用嘴吹了吹,没想到这一吹不要紧,直接把还在昏睡中的孟谦泽吹醒了,直接抓包。
孟谦泽躺在床上微微侧头,见蒋乐拉着自己的右手一阵猛吹,顿时眉头紧锁,无法控制脸上不解的表情。
他深呼吸三下,见蒋乐还没有松手,嘴角还洋溢着让他无法理解的笑容,忍不住有些恐慌。
他面前的蒋乐不会是个变态吧?
他不是最烦他了吗?怎么会趁他睡着跟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一定是他还没睡醒!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