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周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在孟谦泽身边环绕的都是些极品帅哥。
他又瞄了瞄自己,显然他也不是很差的货色,可为什么他身边就没有那么多帅哥出现。
他在心里抱怨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就算做不到公平分配,也不能让他连碗的边缘都摸不到。
于是他心里的酸楚转化为无名的怒火,恨不得直接跟眼前的黑皮帅哥怼了起来。
主要还是,黑皮帅哥先对他的挑衅。
蒋乐放狠话:“你小子要是手爪子再敢动我老……。嗯那啥,再敢动他一下,我就把你的手打骨折,让你知道一下当咸猪手的下场。”
一听被污蔑,谭周五心里有些不爽。
再一听被污蔑成猥琐的咸猪男,谭周五恨不得直接冒火弹起来,“你的手才是咸猪手呢!我的手是用来写字的。”
“呦,可惜了,我的手不是用来写字的。”蒋乐就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简直比最开始认识的孟谦泽还要欠扁,他晃了晃自己的手,勾眉说道:“如果我说我这双手是专门用来打人的,你信吗?”
他故意往前伸了一下,吓的谭周五直接往后退。
孟谦泽看出了蒋乐的恶趣味,他刚想阻拦他别惹是生非,下一秒蒋乐就将一本厚薄适中的书塞进了他的手里,“拿好你的书,我怕弄破。”
孟谦泽低头一看,正是他下节课要用的书,没想到蒋乐竟然主动帮他送了过来,还赶的这么凑巧,刚好考完试。
他低声对蒋乐说了声“谢谢”,但是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听见这声“谢谢”,反而摩拳擦掌,“很久没有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了,小玩意儿,你先出招,看爹怎么好好治治你。”
谭周五是个文雅的人,在他眼里以暴力解决的行为就是脑残行为,再加上他本身就没有什么攻击力,他才不会跟大高个硬碰硬。
他收起了握紧的拳头,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如这位同学我们好好谈一谈,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
“有你说废话这功夫,君子早被打死了。”
蒋乐正活动着手腕,目光真的带有一丝狼意。
“蒋乐。”孟谦泽见蒋乐真的打算动手,连忙制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莽撞,他还以为他只是虚张声势,“他是我同学,对我没有恶意。”
见到孟谦泽终于发声,谭周五紧张的心思终于得以舒缓,天爷啊!他这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蛋差点挂彩!
谭周五虽然有怒气但是在蒋乐的眼神攻击下他却不敢言。
他目光怪异的瞟了一眼站在蒋乐身后的孟谦泽,若有不爽:“不愿意对答案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可能拿满分。”
孟谦泽知道谭周五在挑衅他,他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阴阳怪气,听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但是蒋乐作为旁观人直接气的跺脚,“他拿不了满分你就能拿满分?笑死,说不定你连他的一半分都没,不信你等出分那一天看看,如果你的分比他的一半高,我就跪下喊你爸爸,如果你的分没有他的一半高,你就跪下喊孟谦泽爸爸。”
谭周五觉得眼前这个鲁莽的傻大个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跪来跪去那是庸俗的古人思想,他才不会跟他打这么无聊的赌呢!
见谭周五不愿应答,蒋乐刺激道:“怎么了?不敢?你就那么没信心自己能达到他一半的分?怕了?”
谭周五脸色一黑,“怎么不敢赌,我凭什么不敢赌,比他一半的分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说不定到时候我比他的总分都高。”
这家伙都已经猖狂到质疑他的水平了,他实在忍不了了!
孟谦泽扯了扯蒋乐的衣角,低声说了句:“算了,你别跟他计较,他就这性格。”
蒋乐回头,眸光带有几分宠溺,但语气决绝:“怎么能算了呢?他可是在跟你比水平啊,你不证明一下自己说不定到最后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可是你打的这个赌风险太大了,我怕你会……”
孟谦泽低下头,突然有点不自信,“我不觉得这一回我能考过他。”他昨天晚上连复习都没有复习,这次考试确实有几个地方让他拿捏不准,见谭周五最开始一副得意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什么都会。
论差距,这家伙也没有比他差多少。
蒋乐比“嘘”,咧嘴一笑,“叫我赌神,逢赌必赢。”
孟谦泽并不知道蒋乐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比蒋乐还要着急,“谭周五成绩不差,你刚刚那样跟他打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他对他也太信任了吧,或者说他也太低估人家成绩了吧!
“其实,我一直有个特异功能没有告诉你——”
“我会未卜先知。”蒋乐使劲对着孟谦泽眨眨眼,“我说你能超过他你就是能超过他,我说能赢就是能赢。”
蒋乐在他面前又端出了之前胡言乱语的那副自信,孟谦泽是觉得自己要为他收拾烂摊子,却不料他直接抓住他的手,在光天化日下放在自己的胸口,含情脉脉的说道:“孟谦泽,你应该不会让我输的对吧,你应该也不想让我跪下来喊那个臭小子爸爸……”
是他自己刚刚非要跟人家打这个赌的,现在又害怕了。
如今卷子已经交了,考试成绩一定成了定局,他总不能为了他重新把卷子从老师手里抢回来,重新再写一遍,让蒋乐能够赢了赌注。
但是下一秒还是嘴硬道:“万一你输了,自己承担,我可没有逼你接这个赌约,更何况还是你自己起的头。”
“你真狠心。”
“你真无情。”
“你真……”蒋乐可怜巴巴的瞪圆双眼,目光中藏有些许不满,嘴角的弧度也一直上扬,他对上他眸中闪烁的微光,微微停顿,而后淡然吐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真是让我爱的无可奈何。”
“注意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第一天你就差点破了规矩,要不是谭周五对这种事不敏感,换做其他人,我们的关系就会被戳破了。”
孟谦泽故意将“关系”两个字压的很重,他其实远比蒋乐纯想的要敏感的多,从小他就是在自我保护中长大,对他来说能保护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自己带刺。
将所有的危险都屏蔽在尖刺之外,才是他能够在这个社会存活的前提。
他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而蒋乐就像是一缕明媚的阳光,他长在深渊之处,而他却能照亮整个深渊,他就像是他在深渊的救赎,想要拯救绝境中的他,想要将他扯离深渊。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孟谦泽并不愿意离开深渊的阴影下。
他不信他跟孟谦泽的关系挑破能得到祝福,他们两个一定会被当作异类,会被当作怪物,甚至会被那些人当做笑话在学校传遍。
他无所谓,原本他在学校里就会被人叫做是孤僻的怪物,可是蒋乐不一样,他那么阳光快乐的人,总不能因为跟他有这层关系,就被强行的拖入深渊。
他本不属于这里,又何须强求他为他改变。
他再给他设置难关,希望他能主动对他放手。
他答应跟他在一起,不过是觉得这样做利大于弊,他只要让蒋乐对他彻底死心,让他彻底失去对他追求的希望,他就能让他回到人生正常的生活轨迹,而不用一直陪着他越坠越深。
他想要给他补习英语,就是想让自己心里的愧疚感能够减轻一点,只要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不妄他对他真心过。
只是这样,他心里仍蛮不是滋味,他攥紧自己手中的书,光滑的书皮都被他弄的有些发皱,他差点不经意咬住下唇,细微一疼,他敛收自己脸上的感谢,语气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让你主动来找我吗?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蒋乐被孟谦泽无故责怪,感觉委屈,但还是忍了下午耐心解释:“这不是知道你在考试嘛,我怕打扰你,正好看见你的书没拿,就想给你送过来,棒哥说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你……”
“我什么?”孟谦泽似乎从蒋乐的眼神中看出了渴求,他连忙制止,“我下午还要补课,我没空。”
“我说什么了吗你就这么着急拒绝我?孟谦泽你这个人真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为你做这些你非但不感动还处处挑刺找茬?”
他确实也很想搞一处浓情爱意,但是孟谦泽不配合,还要将整个画面拉偏,让他别对他好。
搞什么?
考前还对他抛送媚眼的小家伙考完后就又对他冷言冷语?这个家伙还真是善变啊,难不成非要让他使出杀手锏不可?!
孟谦泽抬了一下眼皮,缓缓开口:“你为我做什么了?不就是送了本书吗?这就把你能耐到不行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十分感动?会抱着你的大腿说你真好?然后给你迷的神魂颠倒从此以后对你言听计从?”
他又拿出之前对他不爽的姿态,但此时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好多了一层既复杂又不可言说的关系,于是蒋乐并没有像以往直接发飙怒怼,反而先沉思了一下,然后恬不知耻的继续贴上孟谦泽:“宝贝~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还是说,我哪里真的做得不好了惹你生气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啦,开心一点,等晚上你放学后我带你去吃肯德基好吗?”
孟谦泽大为震撼。
他从来没有想过蒋乐可以真的降低姿态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等等,哄小孩子?
蒋乐把他当小孩子了?!
肯德基?!
他还要带他去吃肯德基?!
这家伙搞什么鬼啊!他才不是小孩子嘞!他才不要吃……唔……。
孟谦泽突然顿住了,他转念一想:“肯德基,好像也不只是小孩子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