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说道：“吴顾问是岑家旁听生吧，怎么还跟西方的宗教扯上关系了？”
小漠脱口就是：“我怎么知道？不过就这个，要是被一些老头老太太发现了，估计会在这里点香拜三拜。”
“真有可能，这也太像个人了，鼻子眼睛，手，手指头角度都跟人一样。草！这就厉害了。”有颜色的部分就在砖缝的水泥里，其实这部分真不大，但是就是因为不大，却能让颜色很好的组成一个人的形状，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等下面的粉尘都落地了，我把矿泉水对着地上的粉尘一阵洒，这才再次靠近那面墙。拿着那金属弹弓的柄，敲敲人型图案内部，再敲敲外面，这声音，听出了不同来。
“小漠！这里面的空的！”
小漠可没有下来踩着湿漉漉粉尘灰的意思。他依旧坐在那金属大零件上，看着我干活：“吴顾问是让你来这拆墙的？”
我退后了几步，看看整个仓库的结构，说着：“这种仓库，我也不懂，要是这墙拆了，进百年的仓库塌了，怎么办？这活我们可做不来。”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忍不住，用那弹弓柄，又敲了几下。只听着我敲的声音里“哒”一声，那声音不对劲！有个水泥缝隙，被我敲裂了，还是裂的一大块，还偏偏就是人形的脖子这部分。
我干笑几声：“这质量不怎么样啊。要不小漠，你先回车上。这仓库的承重问题，我们都不懂。”
小漠没跟我客气，只是他没回车上，而是直接翻身转到那大零件的下面蹲着了。就这种金属大零件，估计这仓库全塌了，他最多就吃点灰尘。小漠还在那笑眯眯地说着：“要不，你也蹲这，我用抢打几个钢珠。要真是空心的，估计能整个面垮下来。”
我想想也是，小漠有办法。我也不是冲前面当英雄的料。几步就跑到我身旁跟着蹲下了。那金属零件下的空间也挺大的，小漠单膝跪地，手中执枪，姿势很帅，但是打的是很小一颗的钢珠。
“啪！啪啪！”几声不算大声的枪声过后，那人型的墙面“哗”倒下了一大片。小漠放下枪，仔细听着四周。我也小心翼翼看着天花板，嗯，没有墙要塌，天花板要砸下来的可能，估计那地方，没有影响到承重的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一旁撒落在地上的几块小钢板里，找了个合适的，顶在头上，有点不伦不类的模样，又回到拉那面墙面前。小漠还是躲在大零件下观望呢。我回头看看他，朝他招手，他来了一句：“我就在这蹲着，我命值钱呢！”
“废话！我的命就不值钱了！”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这才好好查看那垮下来的墙。
小漠的钢珠是正好打在几块砖的重力点才，才引发了这样的连锁反应。垮下来的部分，并不是人形的，而是这个人形的肚子到头顶这部分。我仔细看了看，里面竟然有一些空洞。那些空洞里好像有着什么东西。我伸手捡起了一个小玩意，拿出来一看。只两秒钟，我就能确定，那是人的骨头！
我的妈呀！我赶紧丢了回去，僵硬地走回小漠身旁。
很多人都觉得，人死了，腐化之后就是一具死前的骨架。那是人躺平的情况下。现实是，人死后，软组织，筋之类的，完全腐化消失后，就是一堆骨头。失去支撑，这些骨头会被地球重力影响，落下。那墙里，腐化完的人体，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空洞，骨头落在了空洞里。
小漠看着我走了回来，问着：“是什么？”
“人骨！”我吐了口气，说着。我看第一眼的时候，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之后冷静下来，也没觉得是个事。毕竟我摸的人骨也挺多的了。“让水泥砂浆变颜色的，应该是血迹。这个人是大出血的情况下，被完整封在里面的。就算是在墙里，时间久了，也会腐化。墙面会出现痕迹，臭味就算不明显，也会从墙面的痕迹散出来。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小漠掏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说着：“这里还算是明南市区管着的。我问问，这几个仓库主人是谁。”
他打着电话，我也掏出了手机，想给吴顾问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让我来帮他挖尸体呢。但是想想今天几次打电话都不接，我还是直接给他回了信息：“挖出来了！”我就这么一句，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手机就像坏掉一样，没有一点回应，吴顾问这招玩得好。大不了我们报警，让他去跟警察好好说说，他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东西。
小漠那边挂了电话，他给我解释着：“这是明钢集团是仓库，在市里的仓库登记记录里，上报人是岑武油。山今岑，人家确定是这个姓。时间是1954年。”
“又是明钢！”我吐个槽，“明钢姓岑的，我和金子都走个遍了，怎么会漏了个岑什么油的？”
“他死了！你们没办法走访。”
我缓缓吐口气，年代久远，没办法。“我捋捋时间线！1954年，岑家灭族之前啊。够久远的。那这个岑什么油的，估计跟我爷爷那件事就没什么关系了。”
小漠顺着我的话说：“这个岑什么油的，死亡时间可不是1954,1954是这仓库的登记时间。他那时候肯定还没死。说不定，他是知道墙里这个死认人的。搞不好，岑家灭族的时候，他也没死，他就是在外面的岑家后人。大洪水的时候，他就在明钢，不过没在参与大洪水援建工作而已。那时候他死没死，这个就不知道了。”
“可以是小漠，思路清晰！”我表扬着。
“要不就你。行了！你赶紧去看看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是没什么，收拾一下，打电话报警。”
我点点头，再次顶着那铁板又出去了。这种事，当然要报警啊。要不下一个进来的倒霉蛋，被这人骨给吓傻了，我们还造孽了呢。我再次回到那面墙面前，调出手机手电筒，对着里面的空洞扫了扫。凌乱的遗骸，有些落在空洞下方，有些卡在水泥砖块里。而水泥中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到不少衣物布料的痕迹，感觉这人死了估计也走不顺利。
只是下面有些碎片感觉反光不对。我伸手进去摸了摸。小漠就喊着：“你一会要是不洗手，别上我的车。我车上好像还有一瓶消毒水。”
我没空搭理他，把那手感不对，反光不对的小玩意摸了出来。只是我的手在拿出来时，不知道刮到哪了，从那豁口处又掉下了半截砖头。我吓得赶紧后退，就怕一片砖头砸下来，我的手整个报废了。
好在，有惊无险，就那半截砖头敢落下来，我这才能打量手里的东西。木质的，只是上面沾了很多水泥砂浆。感觉除去这部分杂物后，应该是一个有弧度的，光滑的，某样东西。我仔细观察，努力联想，终于想到可能是个什么。
玲珑球！木质的玲珑球！这人在被封在墙里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玲珑球！麻蛋！以前我们觉得高高在上的玲珑球，在岑家其实是批量生产的！这已经够震惊了。现在还弄出，跟岑家有点关系的死人，都能捧着个玲珑球去死。他们岑家人是活人死人，都人手一个玲珑球？要真普及到这程度，不可能相关资料那么少。
现在，我只能说，这个死人，肯定跟岑家有关系！岑武油，就是一个突破口。
半小时后，我把小漠的那几颗小钢珠给捡了回来，洗好手，喷好消毒水。小漠把枪拆了，放回盒子里，藏好。这才打了报警电话。至于理由嘛，不用多想，就照实说。察警叔叔说了，不要撒谎。我们就是接到吴顾问的相约电话来的，就是他说的，要我们去找那面墙，接过我用弹弓柄给撬成那样的。吴顾问为什么会约我们，那当然是之前他生财铺里那小棺材，其实是我开的，他占了功劳，现在他是个什么心理，我们就不清楚了。
说实话，这么决定是时候，我有想过，最好的可能就是，他盘扣男跟余相财一样，面对察警层层剥茧的侦查能力，最后怂了，逃了。因为这这里面有很多他没办法解释清楚的事。他要解释清楚，好！约的那个岑家人的手机号给来，人叫出来。到时候，我和小漠就能好好蹲点等人了。
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了吴顾问。在察警叔叔来了之后，忙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告诉我，博物馆的吴顾问并没有联系过我。我手机里出现的那个短信是个伪装号码。来源是网络电话。其实要是往下查的话，应该也能查到是谁。只是有些话不好说，他们没继续往这方面查，重点放在了那遗骸上。
我和小漠得到允许，回家等着，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这一地的粉尘，小漠打出的那小钢珠的印子，早就没了。我和小漠是洗个澡，换身衣服，直接去了吴顾问前两次约我们的那小花园等他。他跟那个老板娘，看着有点问题。去等等，说不定能等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