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花园等吴顾问，这主意感觉有有点傻。但是我们却又不愿意直接去找他。这就跟谈恋爱一样，先找上门的就输了。就那仓库的事，我的直觉，就是他给我们下的套。那个网络电话什么时候，后面谁知道是不是他呢？毕竟能这么准确的得到这些信息的人，除了他也就只剩下余相财了。余相财都已经带着余云艺跑了，不再我们的考虑范围内。除非，这个人是给吴顾问信息的那个岑家人。他跳过了吴顾问，直接找上我。
我和小漠就在这小花园点了两杯咖啡坐着，就等着找上我的，是吴顾问还是那个岑家人。
夜晚的风，有点凉。小漠拢拢衣服说着：“你说，我们来这一个晚上，吴顾问能过来吗？”
“他过不过来，无所谓，但是他肯定知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他了。要是出现的不是他，而是那个给他信息的岑家人，我也很愿意请他喝一杯咖啡。”我回答着。
“万一人家一上来就给你来一刀，怎么办？”
我凑近了小漠，轻声说着：“我觉得啊。就我和你这年纪，要干掉一个盘扣男那种老头子或者是岑家剩下的那几个老人家，应该会很容易的。到时候，我们就远走高飞。”
“跑路？”
“潜逃！”我的话刚说完，一声“叽”，打破了我们和谐的聊天。我们这小桌子旁的另一把椅子被人拉开了，坐下了一个穿着烟灰色西装，肩膀宽厚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还留着些胡子，不多，但是感觉挺有男人味的。
他朝着老板娘挥挥手，说道：“咖啡！”
小漠脸色变了，一下拽得跟个什么样似的，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脚就抬到了另一张空椅子上，没好气地说着：“喂！这里这么多座位，你这人怎么喜欢跟人挤在一张桌呢？”
男人看向小漠，再转向我，说着：“我以为你们是专门来等我的。”
“等你？！”小漠一个冷笑：“你多大脸呢？”
我拍拍他：“那个，那个人！”
小漠惊了一下，赶紧放下脚。我心里也慌了那么两秒钟，然后想着，不对啊，我慌他干嘛？我稳稳神，问道：“先生哪位？”
男人把名片推到了我和小漠中间。小漠接过名片，我低声念着：“肖贵，东点典卖行。小老板啊。就在古玩街里，哦，难怪认识我们了。”我和小漠这段时间是三天两头在古玩街里晃荡，加上小漠这身份，认识他，想要巴结他的小老板还是挺多的。他没几个钱，架不住他家里有。我接着下一句就是：“现在典当生意不好做吧。生活好了，谁还典当东西呢。”
小漠斜着眼睛看着我，在桌子下碰碰我的脚尖，就我对他的了解程度。我知道他这是让我不要说话呢。
难道我说错了？小漠侧着头，在我耳边说道：“一般人是不会典当东西的。典当行做的都是藏品的生意，动不动就是个百万千万的贵重物品。”
我脸上有点绷不住了。现在生活好了，普通人都不会去典当东西了，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人去典当宝贝了，人家不是没有钱，人家的钱太多，来换个宝贝而已。我的笑有点僵。
肖贵也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对他的行业做出任何的解释，就说道：“仓库那件事，是我给你发的信息。”
“你跟博物馆的吴顾问有联系？”我直接问着，毕竟一开始是他先联系我的。
“算是吧。一起吃过几次饭。”
我还正想松口气呢，就听他说道：“是我告诉他，岑家有一具小棺材在生财铺地下的。”
我一口气又提起来了，凑上前，压低声音说：“是你！如果我没猜错，一直在一点一点散出岑家消息的人，就是你吧。”
“对！”他微微笑着，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一般。我的脸却一下沉了下来：“给我爷爷的那封信，也是你？”
“八爷一直在这行当里找家里丢失的玲珑球。我知道大概线索，就让他来市区里聊聊。他来了。只是人老了，身体跟不上。我也是一片好心。”
我知道爷爷的死，真要怪，只能怪我那时候不懂事。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生气，就是很想对着那张虚伪笑意的脸扇上几巴掌。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微笑：“一开始就知道找我爷爷，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呢？”
“我对于一个能轻易卖出自己家七窍玲珑球的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那现在怎么又放心了？”
“仓库的事。”
小漠凑在我耳边说着：“仓库的事，是他对你的考验。你通过了。”
我缓缓吐了口气，压抑着心中的不悦。“说事吧，你想怎么样？”我没好气地说着，“既然你不是岑家的人，我想我们不应该有过多交集才对！”
“我确实不是岑家的人，但是我爷爷有个岑家好友。我要的很简单，拿到岑家炼小鬼的各种细节。”
我缓缓瞪着眼睛看向他，抿抿唇，才说道：“你不学这个吧。你要炼小鬼的各种细节，你要来干嘛？印成传单，到处发吗？”关于炼小鬼，真正学这个的人，才有价值，要不就是几张废纸。
肖贵带着轻蔑的笑意说着：“你只在乎你的行业，从来没有想过你行业之外的世界。炼小鬼的技术，如果完全成功的话，那相当于的复活一个死人。甚至是死去很多年的死人。就算它存在一些缺点，但他毕竟是活过来了。这里面的价值，是你这种人，想象不到的。”
我也学着小漠，往后一靠，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直接起身，拉上小漠：“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玩游戏上分去。”
小漠还像说什么，被我直接推走了。
等我们离开了这个小花园，肖贵应该都不知道原因吧。小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他问着：“不去套他信息了？”
我往后看看，确定肖贵没有跟上来，才说道：“这人我们要远离。”
“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切入点。”
“他说，炼小鬼能复活死人。这个观点本身就是错的。炼小鬼就是一种怨气，就类似武侠片里的那种养蛊一样，让一个小鬼一开始就比别的小鬼厉害。然后让它不停吞并别的人或者鬼，最后自身很强大。这种强大，可以听从主人的指挥去杀人，也可能反噬主人。但是那状态，绝对不是复活。他说的复活死人，应该是之前那个小棺材的那种情况。但那个绝对不是炼小鬼。他把两种状态弄混了。我现在要是去告诉他，他理解错误的，你觉得他会相信？”
小漠愣了愣，没回答我。我继续说着：“他自己都承认了，是他引我爷爷来市里的。也就是说他是从很多年前都已经策划这件事了。要是我告诉他，他的理解是不对的，他肯定不会认同我。这么多年朝着一个方向努力，设计，结果来个人说，错的，根本不可能。他肯定会先疯掉。”
小漠点点头，似乎听明白我说的话了。
我抿抿唇，继续往前走着，边说道：“联系一下余云艺的情况，他们都在古玩街，要是说他们没有一点交集，我估计没可能。肖贵跟余相财应该是早有联系的。炼小鬼的东西，肖贵应该是见识过的。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到很像正常人的余云艺吗？就跟他要是效果很接近了。最后呢？还不是失败了。余云艺现在成了什么样了。”
小漠吐了口气：“这么分析，真要远离这个男人。可是他应该知道很多事。就这么放弃这条线，不会很可惜吗？”
“跟疯子合作？”
小漠一下攀上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说着：“我们都已经知道他是个疯子了，那就套他的信息，再多留心眼，不就行了。”
“你觉得，我们两像智商很高的那种吗？”我在这种事上还是比较现实的。玩心机啊？我和小漠估计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漠拍拍我的肩膀，伸出手指头，数着数：“我、你、还有表嫂，这事，不能让我表哥知道，他肯定反对。我们这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干不干？”
我眨眨眼睛，看看就在我肩膀上的小漠那张脸。这件事说到底，算是我自己的事，就连金子也没多少责任。但是现在要让小漠和金子跟我一起承担以后的事，有点下不了狠心。肖贵这人给我的感觉，真不好。有种很恶毒，很阴险的感觉。
小漠啧啧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生活多无聊，不给生活加点刺激，怎么行？”
“这刺激，好像有点大！”我一字一字地说着。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跳出的是一条信息，陌生的号码，上面还是一句没有标点的话，就是之前肖贵的那种风格。
“香樟阴沉木小棺材鲤鱼洲”
小漠也看了过来，再看向我，说道：“鲤鱼洲我知道，以前我们去露营，玩过两天。一个老村子。”
我缓缓吐了口气，说着：“我也知道，那里的棺材，有点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