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脸上并无半丝喜色,相反却是忧愁满面。当他看到勿忘带着一群士兵闯入他的家,更是掩饰不住满面的惊慌。
蓝子柒伸着小脑袋,一直往屋里瞅呀瞅~
她怀中的小金丝猴挣扎几下,蓝子柒一个抱不住,它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小金~”蓝子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猴尾巴。
小金跑不动,转头向她示威:“呲~”
被勿忘一脚踢了过去:“胆肥了你,你还敢咬她怎滴?”
小金丝猴无缘无故的挨了一脚,更加委屈了,它就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两只前爪捂着脸不停的哀嚎。
勿忘惊呆:“王爷说,什么人玩什么鸟,这话果然不假。这小猴子撒泼耍赖的样子,像极了它的主人~”
蓝子柒目瞪口呆,心中一阵阵巨雷轰隆隆滚过:勿忘这么老实的孩子,居然也被臭大腿给带偏了。
小金丝猴在地上滚了几下之后,把捂着前爪的两只小爪子偷偷的分开两条缝隙。
见勿忘一脸得意的看着它,心里琢磨:你这真是耍猴……老子不陪你玩了!
它一咕噜翻身跃起,趁着大家不注意,嗖的一声蹿进了里屋。
老者见小金丝猴跑进去,满面焦急想跟着追进去,被勿忘横剑拦住:“白编修,我还有话问你。”
老者忙低声下气的作揖:“爷,小老儿不是白编修。”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不说自己姓白么?
老者赶紧解释:“做编修的,是小老儿的妻子。”
哦,勿忘差点儿忘记了,当初的拜月国重女轻男,拜月国的国君便是女的,朝中大臣大部分也是女子。
勿忘先是在心里悱恻一通:多亏没生活在古拜月国,不然像他这种的人,不但是奴才,还被性别歧视,这是多令人痛不欲生的一件事。
勿忘又问:“那你妻子白编修在哪儿?”
老者痛哭:“她在去年就已经仙逝了……不然,不然小女也不能这么匆忙的嫁出去。”
勿忘:“听说你女儿今早跑回来了,此话可是真的?”
老者慌乱:“是……是真的。”
勿忘:“那你带我去找她~”
老者犹豫:“爷……”
勿忘一句断喝:“别废话!”
老者这才不情不愿的往里走着,一边走一边擦泪:“要是她还活着,我们父女怎么能落到今天的地步~”
勿忘听了,简直有些无语,一个大男人居然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
如果拜月国的男人都这样的话,那么以女为尊也就不奇怪了。
老者的步履沉重,磨磨蹭蹭的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勿忘眼尖,果然看到有两个婆子躲在暗处,见他们往里走来时,飞快的不见了。
这明显就是去里面送信去的。
勿忘一使眼色,有两个士兵飞奔向前,尾随着那两个婆子进去了。
“哎……女儿家的闺房,你们不可乱闯~”老者这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追着那两个士兵往里跑去。
白家小姐是住在后院的,当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院时,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啊,你别咬我~”
几人抬头一看,差点儿乐喷了,那小金丝猴连蹿带跳的堵住了一个女子的去路。
老者顿时慌了,急忙跑上前帮着那女子驱赶小金丝猴。
勿忘问:“白老爷,这位是谁?”
老者:“是小女……爷,您快过来帮忙把这可恶的猴子弄走!”
勿忘过去,作势吓唬小金丝猴,那小家伙看要吃亏,忙跳上旁边的大树。
女子转过身,低低的抽泣着。
看那女子的背影,跟新娘子的一模一样,蓝子柒急忙喊了一声:“美人儿姐姐~”
女子一回头,惊慌失措的双眸带着雨滴,看样子楚楚可怜。
蓝子柒心里却是噗通一跳,这个女子不是她在新房中见到的那个。虽然两人有几分相似,可那新娘妖娆风情,这个女子看上去却沉静含蓄。
两人的气质差别大了去了~
蓝子柒有些不甘心的问身边的老者:“大爷,你家几个女儿?”
老者哀叹一声:“我只有这么一位宝贝闺女~”
蓝子柒更奇怪了:“就是她昨天上了花轿,嫁给了范将军?”
老者欲言又止,看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
勿忘提醒:“白老爷,你可要想好了怎么说。昨晚是你闺女的洞房之喜,可范将军今天一大早就疯了,你闺女可是脱不了干系。”
老者拉着他的女儿就跪倒在地:“爷,求您开恩,昨天出嫁的不是我的女儿。”
勿忘愣了:“外面不都说是你们范白两家联姻么?”
老者泪流满面:“这门亲事,是范将军带着几百士兵亲自上门求的亲,我都不敢不答应……”
白族长纳闷:“按理说咱们白家在当地也是大族,一个范将军就敢明着欺负你?”
“原来贵人跟我是本家~”老者顿时像是见了亲人,一把将白族长的手攥在手里。
说着,那眼泪掉的更凶了。
可能有了这层关系,老者哭了一通后,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他喋喋不休的絮叨着:“本家,你是不知道,咱们白家在几十年前确实非常有名望,故国里的朝臣大部分出自咱们白家,可自从故国灭亡之后,咱们白家只是徒有虚名了。”
白族长听闻心里也是一塞,看来短短几十年的光阴,改变的不是人的容貌,昔日的悦城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老者拉着白族长的手,继续叙说:“范将军前来提亲,即使我们不情愿,我也通知了亲朋好友办了这场喜事。可谁知道就在前天清晨小女在房中梳妆的时候,有个前来替她梳妆的喜娘居然迷昏了她,穿上喜服盖上盖头顶替她嫁给了范将军。”
“什么,新娘子是假的?”勿忘大吃一惊。
同时,也有些失望。
本来他以为追到白府见了新娘子,一切就水落石出了,谁知道又被人摆了一道。
蓝子柒过去拉着白家小姐的手,问:“小姐姐,你那喜娘是从哪儿请的,她们一共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