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徐老您可算来了！”
朱主管先声夺人，笑脸盈盈的迎上去。
身为下级，他佯装亲切伸手，却撞到了徐老身旁的秘书小姐。
“咋这么没眼力见儿？”朱主管在腹中诽议，却被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徐老。
气氛陡然直下，极为诡异。
徐老像是有备而来，开口就是严厉训斥：“小朱，你就是这么给我工作的？？？”
“你现在的工作表现，我非常失望！”
“你最好考虑一下，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
丝毫不顾及情面，当着一众实习生、保安、中层领导，徐老就这么当众训斥下属。
连环三问，就连老油条——朱主管都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
那些早就准备好的拍马屁话术，瞬间胎死腹中。
他左思右想，最近工作没有问题阿！都好着呢！
甚至还邀请到了当红明星郑中天。
论业绩，他就是该节目组的擎天大柱，也是200周年庆典晚会的中流砥柱阿！
很快，他胸前背后各自湿了一大片。
腋下疯狂出汗，显得狼狈不堪。
谁敢相信，这是也能在职位上压了陈慧一头、事事拔尖审时度势的朱主管？
但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朱主管只想尽快控制住局面，不要让事态继续发酵。
但徐老是尊大佛，谁也请不动。
对方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个下马威，即便是朱主管再不可一世，也得乖乖受着。
大堂里人来人往，无论是高阶领导还是低阶员工，很快就把注意力投射在这群人身上。
“徐……徐老，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您好歹给我说说：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
“如果有不好的地方，我，我改！”
朱主管点头哈腰，每次弓腰啤酒肚就更突出一些，腰上的皮带几乎快兜不住。
他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有些傻眼。
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朱，向来在办公室中有着“老油条”、“万年青”的别称，虽说日常工作不怎么出色吧，但也压了陈慧一头，向来是未来“一把手”的得力预备役。
要说朱主管会上赶着得罪徐老，这就不太可能了。
“你改？”
徐老冷笑一声，声调继续提高，是要准备把朱主管的 声誉名望都撕碎，直接扯开让大家来看。
“你改什么？”
“直到今时今日，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你还端着电视台这碗饭干什么？”
数落的话，如同豆子似的倾泻下来。
每多说一句，朱主管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肩上的担子仿佛更加重、腰杆子一点点沉下去。
“大领导，我最近都在忙活200周年庆典的事儿，天天没日没夜的熬，都是舍生取义为了台里阿。”
“我真的不明白是哪里错了，您就开开尊口，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直到这一刻，朱主管还是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得罪了别人。
还是说，得罪了徐老呢？
徐老冷哼一声，情绪差点难以自制。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愚蠢，我就索性告诉你。”
“你说你办200周年庆典，我把选人的权力下放给你和陈慧，结果你们倒好，请了一堆废物回来坐阵。”
“现在圈内最红火的男艺人，是谁？”
“是那个郑中天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态龙钟的身躯，说出的话最为振聋发聩。
特别是徐老虽然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但身体还是倍儿棒。
字字锥心、句句到位，相当于把伤口全部撕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让朱主管差点脚下发软，当场倒地。
“像他这样的歌手，就是代表夏国最年轻、最先锋、最有潜力的声音，你居然还去找他的手下败将…是想让各国都看看我们的音乐有多陈词滥调么？”
“把200周年庆典晚会交给你，是我徐某人看走了眼。”
一句句话砸下，都能把地面出大坑。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很快就绷不住，却出于职业道德，死死控制住表情管理。
朱主管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真要结束了……都说体察圣心、体察圣心…谁知道领导会喜欢秦默？
一个没有多少根基的新人。
按照台里惯例，大家都喜欢用老面孔阿。
如今，他肠子都悔青了。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如果自己真的得罪徐老，今后别说在电视台混上
但朱主管现在管不了人多不多，只知道：先把领导哄高兴，至于楼上的郑中天，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徐徐老，您别这么说，折煞我了。”
“是我，都是我不好！”
一边说，朱主管还一边抽自己嘴巴子。
【啪！】
【啪！】
【啪！】
此起彼伏的巴掌声，把周围人都震惊 ：好家伙这么能豁出去？连面子都不要了么？
但再看看面前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副台长。
众人立即噤声，甚至不敢抬头去望。
但有一两个好事者，将这一幕悄悄拍了下来。
谁让姓朱的自己不做人，日常眼里除了有领导，从来不把小小实习生放在眼里。
扇了巴掌后，徐老总算是抬头：“扇自己巴掌有用的话，还要你干什么？”
“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徐老甩下狠话，马上离场，独留一脸红肿的朱领导，以及面面相觑的众人。
有道是：成年人能屈能伸。
他立刻笃定：这次的晚会，没秦默不行！
至于上午冒犯秦默，他全然不放心上，只要能把秦默请回来，花多大的代价都行。
“看什么看，都回去工作！”
朱主管顶着红肿的脸，用手遮挡了一下，朝着周围属下怒斥一声。
他真的慌了，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指分明在颤抖。
“陈慧，赶紧想想办法吧！”
“徐老生气了，必须要把秦默挽回才行！”
“算哥错了，哥给你道歉，你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朱主管软磨硬泡一番，姿态放得极其低。
而陈慧此刻正欣赏着朱主管“扇自己”的精彩视频，正高兴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