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人即将从大红大紫走向更大的舞台，经纪公司怎么会放手？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陆总拍案而起，坚决反对：“咱们说好了三十年合同，你贸然跳槽，合理吗？”
十年合同合理，但三十年合同，这次才是真正的不合理。
“你这是痴人说梦。”
“是觉得经纪公司对不起你？”
“还是觉得，第一期节目反响不好？”
“不就是倒数第一嘛？你出道年龄最短，名气比不上其他几位，倒数很正常。”
“但是，你要知道，在流媒体平台上，因为《天赐的妙音》你加分不少，假以时日，肯定能有更耀眼的成绩。”
陆总和颜悦色，努力给艺人安抚，讲道理，摆事实，展示非凡实力的同时，尽可能地让戥子琦安下心来，照着公司既定安排走下去。
“不是的，我很感激你们。”
“但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
“现在，必须要有人进行新的创新，公司的编曲和制作人员，跟我不适配。”
放屁！
纯属放屁！
陆总心里只想收割，不想艺人发展。
“能赚钱的歌曲，就是好歌曲，你非得较真做什么？”
“难道你自己就有满分创作能力了？”
实话实说，戥子琦还真是创作歌手，只是距离专业金牌制作人，还有一定差距。
“我知道我还不够格。”
戥子琦声音细小得像个蚊子。
哪里还有铁肺小天后的傲气？！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就别再我面前提这个话。”
“你要是还有别的不满，尽管直说，我们尽量满足。”
陆总双手抱胸，眼看艺人乖乖听话，终于不说什么。
不够。
还远远不够。
他早就从戥子琦身上捞回本钱，翻了十几倍，当初的小女孩，只用了极低的价格就签署下来，且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提过价钱！
现在看来，还真是好拿捏啊。
“我想，跟秦默合作。。。”
戥子琦抬起头，重新燃起希望。
她像个沉默的孩子，期待爸妈带着礼物回家。
可就是这个要求，还是被陆总回绝了。
“秦默？”
“他那神州传媒，一首歌死贵死贵，有必要买吗？”
“就是，还未必是他亲自制作的，估计也是让手底下的实习生代为包办。”
“咱们啊，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市面上那么多好制作人，非要奔着神州传媒一个门口去？”
“理智一点吧，有些钱真没必要花。”
陆总仿佛在训斥教养孩子，把年仅十八岁的戥子琦，训斥得服服帖帖。
而戥子琦本人呢，看上去还算成熟，但依旧青春气息十足，脸上肉肉的，带有些许稚气。
有点婴儿肥滞留在脸上。
又有些稚气难掩。
“可是……他真的很好。”
戥子琦认准了死理。
连杨涵曦那样的朽木，也能得到雕刻，重新焕发华彩。
她还年轻，为什么不能复刻成功呢？
陆总给经纪人递了个眼色，马上心领神会。
手底下的人走到戥子琦身边，往下摁了摁：“孩子，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江湖险恶。”
“真以为杨涵曦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她最是人精了，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能有几句真话？”
“你们是竞争对手，她除了在工作上碾压你，还要在心理上干扰你。”
“你还不懂，但是我们也是老江湖了，会识别出她的诡计多端。”
“…说一千道一万…你得听进去啊，不要把自己的光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只有跟着我们，你才能成功。”
左一句，右一句。
即便是再坚定的人，也会在谈判攻势下，绞杀投降。
“真的么？”
18岁，为了歌唱事业，连大学都不上了，直接闯入娱乐圈。
身边围绕的，不是粉丝，就是经纪公司，渐渐的，戥子琦也就陷入到真空茧房之中。
她本来觉得杨涵曦建议很对。
但是陆总的话，也有道理。
终于，以她单方面偃旗息鼓作罢。
“我现在脑子很乱，想回家休息休息。”
“当然可以，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
戥子琦挤出阳光明媚的笑容，表示想要独自开车上路，反正公司距离家里也不算远。
“行，那你路上小心。”
“好嘞。”
她笑了笑，走出门口。
可刚刚离开，那漂亮似洋娃娃的暖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默是几斤几两，傻子都看得出来。”
“应该说，看不出来的人，才是傻子。”
她能想象，陆总等人想赚钱想疯了，但没想到，在针对艺术表演的追求上，大家伙儿意见这么不同。
几乎，能用“背道而驰”来形容。
道不同不相为谋。
即便戥子琦刚刚成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她启动车辆，径直往郊外工厂杀去。
……
荒凉野外，两侧植被愈发稀疏。
戥子琦刚刚学会开车，速度控制得不算很好。
习惯了猛踩刹车，在一个水泥地上，擦出黑色车胎花印~
“哎呦——小姑娘，怎么开得车？“
“这里是工厂门口，禁止停车。”
“听见没有，赶紧开走。”
蓝衣制服保安大叔走来，隔着车窗玻璃，冲着里面的人招手。
但由于良好的隔音，导致听得一知半解。
特别是五大三粗的保安，让花季少女，感到安全感受不佳。
“啊？”
平日里，她全是靠别人开车，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来这里干嘛啊？“
保安很费解，这厂子除了老板和员工，鲜少有人涉足。
即便是寻找刺激，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这里不存在斗智斗勇的商战，只是一群兢兢业业的人，制作些乐器。
“我来找人。”
“找哪个部门？”
“老板，老板在哪个部门？”
保安把豪车中的年轻女孩，打量一遍，瞬间明白：“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吧？”
除了供应商，谁会大热天跑这么远，还开着上百万的豪车代步。
“不是。”
戥子琦实话实说。
但既然不是搞大买卖的，那就恕难从命了。
“走走走，我们这儿是正经八百的古筝厂子，不是你们追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