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赞看着今日早上的红枣粥，再瞧一下盆的红枣粥，纳闷的蹙眉问程柔慧，“娘，您不是到了秋天才喝这个吗，总说现在喝红枣对身体没好处，今日这是怎么了？”
锦囊包子抱着枣子啃的满脸口水，含糊不清的给李思赞做说明，“枣子，补中益气，养血安神。枣子米粥，活血补血，脑清眼亮但要药少吃，多吃不宜。主人，您肠胃不合，不适合吃太多，一小碗足够了。”
李思赞听话的把多出来的枣子米粥倒了回去，勺子在里面随便搅了一下，简单尝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但总也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味道。
程柔慧心事重重，抬头心不在焉望着李思赞，又瞧那边坐着的李佩，“李佩，你吃啊！”
李佩摇头，生气把米粥往边上一推，“最近在宫里习惯了吃一些清淡，胃口总也吃不惯家里的东西，看着这满桌子的东西都没合我胃口的，还是不吃了。”
李佩挑眉给李思赞一个轻蔑的眼神，对李思赞说，“你在山上吃不上这写东西，该是很喜欢才对，姐姐都让给你吃了。”
李思赞也不在意，呵呵一笑，“到底是宫里的东西好，吃的姐姐肠胃都变了。我如今正在长身体，是该多一次，多谢姐姐好意。”
两个人明着温和，暗地里针锋相对，程柔慧不是看不出来。
可她心里装着事，见两人阴阳怪气也没心思多管。
李佩起来就走了，李思赞还子低头喝米粥。
直到李思赞也离开了，程柔慧才回过神来。
她深深吸口气，心脏一直砰砰乱跳，回头叫来了丫鬟，“李佩可在府上呢？”
丫鬟想了一下，“夫人，小姐一直没出去啊，只是刚才说没有胃口就回去了，按照平常小姐习惯，该是要出门吃东西的。”
程柔慧忙急了，回头看着碗里的米粥，皱了皱眉头，到底，一摆手，“都撤了吧，把枣子扔了，这时候的枣子不好吃，米粥的味道都不对。”
“是，我这就去扔了去。”
见丫鬟端走了米粥，程柔慧这颗心才算安静下来。
吃了早饭没多久，杨斐又来找她。
程柔慧心事重重，拽了杨斐进了屋子。
“我做不下去这手，孩子是无辜，我们不该对孩子动手，李佩也是个没娘的孩子，实在可怜。杨斐，要不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杨斐笑起来，热情抓了程柔慧的手，“姐姐是你心善，昨日我鬼迷心窍胡乱说话，纤细就酿成大错了，若非姐姐收手，我不知道自己多自责，为何要你与说这些呢？姐姐，我想了一晚上，本也想就此算了，可李菁那孩子哭了一整个晚上，我早上都没看见人，身为母亲，你说我……”
说着说着，杨斐又要哭起来。
程柔慧看着心疼，只抓杨斐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不吭声……
李思赞从家里出来，直接去了酒庄。
路上，她好奇问锦囊包子，“你说，我娘今日是不是很奇怪？”
包子还在啃枣子，嘿嘿傻笑说，“主人，枣子现在不好吃，但是包子许久都没吃了。就是我也只能吃一颗，吃多了会腹泻。”
李思赞哦了一声，还在琢磨今日程柔慧的事情。
选妃在即，家里人都在帮忙准备她进宫的东西，她不想被这事颤的闹心，整日出来躲清闲，但最近没回家，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在酒庄也是无事，李思赞实在不放心母亲，早早往家里走。
这时候。
李伯福办完了事情早时间回家，才进家门，就与杨斐碰了面。
他看也不看杨斐。
杨斐却不能躲闪，半跪着给李伯福见礼。
李伯福背着手，想李佩跟李思赞都要进宫，程柔慧肯定一个人忙不开身，实在没办法才对杨斐说，“最近多帮忙柔慧，你在府中时间长，许多事情也都知道，之前母亲不在，都是你在管家，如今交给了柔慧，也对家中事物不了解，你在背后好好做。”
杨斐点点头，“知道了老爷，我这才从姐姐房里出来，刚才还在商量选首饰的事情，老爷放心便是，就是……”
李伯福抬起来的脚步不自然落下，有些不耐烦回头，皱了眉头问，“还有什么事情？”
“……老爷。”杨斐低头，面色紧绷，紧张抬头望了一下周围，身子往李伯福身边靠近，清了清嗓子。
李伯福见不的她这个样子，就是杨斐多靠近几分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做什么，有话就说。”
李伯福生气大叫。
杨斐惊吓肩头一抖，还是怯怯生生的往前走过去说，“老爷，李佩不能吃枣子的事情，夫人可清楚？”
李伯福想了一下，李佩不能吃枣子，也不能吃杏仁，这两样东西虽然做粥的时候常备，但是李佩吃不得，吃了就会浑身起疹子，吃多了会有性命之忧。但李佩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家中也无人喜欢吃这两样东西，自然没多放在心上。
李伯福依旧不耐烦，挑眉说，“这有什么要紧的？她该是不知情。李佩知晓也不知道多严重，到底为何问这些？”
杨斐哦了一声，“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姐姐忽然买了许多枣子回来，早上做了枣子粥，幸好李佩这孩子没吃，我不放特意过来瞧瞧。姐姐既然不知道，那就没事了，还请老爷提醒夫人才是。不过……”
李伯福皱眉，知道杨斐这人心思多。
但不管她如何说，他都不想再听了。
“没事回去吧，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叫我发现你在柔慧身边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
杨斐惊吓不小，立刻点头要走，但还是不怕死一样回头说了句，“姐姐跟我说不想李佩去选妃，担心去了之后思赞被欺负。今日又卖了枣子，哎，是我多心了，老爷说的是，是我小人之心，我喜欢乱嚼舌根，我这坏毛病是改不了了，老爷，我先回去了。”
杨斐见李伯福脸色微变，没追究自己的话立刻提了裙子就走。
反而李伯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程柔慧不想李佩去选妃这事情他知道，尽管程柔慧没说，但是也能感受出来。
之前因为名额有限，李思赞又不想去，最终程柔慧也没在这件事多做纠缠。
可如今……
李伯福犯起了嘀咕。
他随便抓了一个路过的丫鬟追问，“今日早上吃的什么？”
那丫鬟楞了一下，这中午都过了，该是准备晚饭了，于是想了想说，“啊，回老爷，早上夫人房中准备的是枣子粥，还有一些莲子羹，但是两位小姐都不喜欢吃，剩下不少。夫人也说心情不好没吃呢，剩下的都扔掉了。”
李伯福大惊，“家里什么时候买来了枣子？”
“嗯……昨日晚上，半夜去买的。我还跟管家一起敲了人家的店门才买回来，夫人说馋这口了，但是早上做出来又说味道不好，于是就没吃了。”
李伯福心一下一惊，转儿又摇头，“去吧！”
他所知的程柔慧可没一点害人之心，可这件事实在蹊跷。
为何忽然要吃枣子粥了？
就算是要害李佩，她又如何知晓李佩吃不得呢？
再者，如今两姐妹都去选妃，李思赞与李佩不在同一处，怎么就能欺负到李思赞头上了？
李伯福想不明白。
可这心七上八下，始终不是滋味。
到底，他气的一甩袖子，一步并作两步带了几分怒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程柔慧正坐在窗子边上发呆，听到动静才迟钝回头。
“……老爷回来了？”
李伯福嗯了一声，坐在了凳子上，“今日左相临时有事外出，我去了没遇上就早早回来了。怎么样，在家里可还习惯？”
程柔慧笑起来，“都回来多少时日了，该习惯了。”
看着给自己倒茶的程柔慧，李伯福这心像是被人塞了石头，如何都安放不好。
他叹了口气，抓了程柔慧的手，“我知晓你心善，也对我有气，我会用以后时日弥补你。但……柔慧，李佩也是我女儿，与李思赞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岂能偏心？”
程柔慧一怔，“老爷？”
“李佩那孩子倔强。脾气上来可能我都管不了，本也是我娇惯坏的孩子，可并无坏心思。李思赞去了宫中，两人肯定互相照拂，你要放心才是啊！”
放心？
如何放心啊？
她们才进李府李佩就打了李思赞了。
之后又在药酒里面下毒，李伯福何曾惩治过她。
倒是他几次不分青红皂白针对李思赞。
如今名额两个才叫李思赞进宫选妃，到底也是为了他的仕途。
他如今说自己不偏心？
杨斐说的对，在他心中，就算怨恨大夫人，也始终忘不了那个女人，她终究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瘦马。
一腔情绪猛然冲上来，一贯好脾气的程柔慧也生起气来，“老爷，李思赞去了宫中，你怎么能知道李佩不欺负她呢？下毒的女子，心肠如何，你怎么会知道？”
李伯福没想到程柔慧会这样说，当下脾气上来，拍了桌面。
生意不大，力气也不大。
但程柔慧还是被吓到了。
她吃惊站起来。
“老爷，你对李佩如何，我看得出来。几次训斥李思赞的时候，可都是因为李佩，但你对李佩如何教训，我怎么没瞧见呢？当初选妃一事，我不同意思赞进宫，是你极力要求。你担心李佩进宫受了冤屈，可想过李思赞进宫也是进入危险之地？如今对我说不偏心，你叫我如何相信你？老爷，杨斐说的对，你接我们母女回来，可不完全是为了心里愧疚，你是想……”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