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抖如筛糠，满脸泪水，不住在地上磕头。
脑袋早已经血水一片，看不清她的脸。
李思赞依旧丝毫不为动容，只轻轻扔了桌子上的茶壶跟糕点，往秋菊的身边仍。
“秋菊，你不要逼我。”
“小姐……是大小姐指派我过来的，可是叫我这样做的是二夫人啊，小姐，我做了，我真的错了。二夫人说，如果我在小姐的茶水里面下毒，日后就把我送出去府，恢复我自由之身，我原本也不是奴仆，我父母都在京都城，我也想为了家里人做赚一些银子，小姐，小姐……”
李思赞盯着秋菊的脑门，心里坚硬如铁。
这一次饶了她，下一次呢？
死的就是她李思赞。
“李家的人都想我死，呵……你又能说你是无辜的吗。秋菊，但凡有点良心的人也不会真的在我的茶水里面下毒，我对你如何，你该知道。喝进去。”
李思赞暴呵。
秋菊惊吓一个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抓了地上糕点。
包子说，“主人，这毒药慢性，需要两三天才发作。”
所以是算准了时间做的手脚。
一开始毒药太轻，包子都没查出来是什么东西。
如今要回去了，沐休期间中毒，就跟宫里没关系了。
在李府出的事，李思赞死了，病了，只要不能再进宫，就满足了李府这些人的手段。
李思赞呵的站起来，狠狠拍了桌面。
“秋菊，吃了这东西，回去管你家主子要解药，如何你死了，是你自讨苦吃，如果你还活着，呵……从今往后不要叫我看见你，滚！”
秋菊一阵狼吞虎咽，茶叶跟糕点吃了个干净。然后卷着自己的小包连滚带爬的被李思赞掀出了院子。
秋菊又在地上哭了会儿，害怕被人瞧见，耷拉脑袋就去找人出宫去了。
这天上课，李思赞特意告假，打算提前回去。
可一个陌生人，打断了她回去的时间。
来者秦月。
秦月提了一盒子糕点，还有自己在小厨房做的燕窝粥。
她放在桌子上，回头瞧着软榻上蔫头耷脑的李思赞，笑着说，“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特意做了东西过来。在宫里，我们都差不多大，如果不是因为父母那边的关系，没准我们还能成为好姐妹。但人总也应该交个能玩到一起的人做朋友才好，如果不嫌弃，就但我是你姐妹好了。来。尝尝？”
秦月笑呵呵的模样，实在可爱。
她端着米粥送到李思赞跟前。
李思赞不好断了人家的面子，接了米粥喝一口。
“味道真好，谢谢月姐姐。”
“我跟你一般大，叫我名字就好。喜欢就多吃一些。前不久我误会了你，那古琴的事情特意去找人问了问，没想到那古琴还挂在我叔伯家的书房里，呵呵……但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仿品也做的这样出色。”
李思赞尴尬笑起来，“可能是我父亲找的工匠吧，知道我喜欢。你喜欢？那我送你？”
秦月摇头，“可要不得，我的琴艺实在太差，配不上这么好的古琴。倒是你，很合适。哎，你这边没个伺候的丫鬟吗？”
“我打发回去了，最近心烦，身边人多了更烦。今日身体不好，想天黑前回去的。”
“这样啊，看来是我打断了你的计划，那待会儿我送你出宫去吧？”
李思赞没拒绝，但心里十分抗拒。
跟秦家人来往，对她看没什么好处。
秦明是右相，更是如今皇太后的兄长。
他手握重兵。
此人在朝上位高权重。
但此人一直贪、腐，又与皇太后内外练手，半壁江山都在人家手上。
如果不是左相沈遮势力均等，怕如今就是秦家的天下了。
可秦家一直名声不太好。
故此，在外面，分为两派。
沈遮代表光明，秦明代表黑暗。
整个秦家也都别人看成了不可随便接近。
她又岂能跟秦明走的近。
李思赞说，“我可能要晚一些时候，你该去上课的时辰。早跟家里说好了时间，不麻烦你送我了。”
秦月明白的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先休息一阵子，我先去上课，等过几日沐休了我去寻你。”
“呵呵，好！”
李思安皮笑肉不笑，望着秦月满意离开，心里的刀子早早提了起来。
秦家正是拉拢李伯福的小人。
如今李伯福夹在中央，也叫整个李府的境地变的更加危险。
李思赞深深吸口气，吃了包子给她的药丸，放下粥碗提包就走。
药丸是在路上发挥的作用。
好似中毒一样嘴唇发白，浑身盗汗，双眼无神。
她的马车才道李府大门，李伯福立刻飞奔上来查看。
“哎，这是怎么了，女儿啊，快快，来人，去找大夫。”
李伯福背着李思赞下了马车往府里面跑。
早听说秋菊提前回来，可只知道大哭也不肯说发生了什么，跟着没多久就收到消息说李思赞病了提前回家。
不嫌，竟然病的这么严重。
躺在床上。
李思赞哼哼唧唧攥住程柔慧的手。
在包子的药水作用下，哭的稀里哗啦。
“娘啊，我这身体是不是要完了，我浑身不舒服。之前上吐下泻，如今浑身盗汗，怕是要去了……”
程柔慧急成一团，“思赞啊，你可不要乱说。你父亲去找大夫去了，一定会没事的，你忍一忍，先忍一忍，可想吃什么，娘叫肖姑姑给你做。”
肖姑姑重重点头，一双泪眼，可怜巴巴握住李思赞的手。
李思赞也不说话，只躺在床上哼哼。
……
此时。
知道消息的杨斐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门口走了数十回。
秋菊跪在地上，脑袋上的血水早凝固了，“夫人，小姐回来了，看样子也是中毒，可能之前的毒药发作。夫人，我已经招认了，如果小姐告诉老爷……夫人，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您能照顾好我父母，这件事我一个人扛下来。”
杨斐气的踢了秋菊一脚。
“混账东西，你早说了是我，就算你扛下来这笔账也要算在我头上。秋菊，我对你如何，你该知道，我早说过，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叫你全家给你陪葬，事到如今还想脱身，呵……痴心妄想。”
秋菊惊吓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一路上哭也哭过了，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活不成。
可她不能拖累家里人。
以为祈求杨斐，用自己一死换来合并，谁能想到竟然结果更加严重。
“二夫人，这件事是我失手，可……您不该言而无信，当初……”
“混账。”
杨斐哪里还听的进去秋菊的话，又是一脚，连带着几巴掌，直接把秋菊打趴在对上。
“小贱人，你也敢威胁我，看来是嫌自己活的日子长了。你给我听好，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管把这件事赖在李佩的头上，如果再败露，仔细你全家的脑袋。”
杨斐提着裙子往外面走。
早急的一张脸涨红，如今见到李思赞的时候几乎不用额外给自己编造情绪。
“姐姐，别担心，思赞不会出事，大夫可去找了？”
程柔慧低头抹泪，“老爷已经亲自带人去请了。”
“哎，估计是宫里的东西吃不惯，秋菊这孩子回来就在地上哭，我问了许多遍也不说话，真是急死人。秋菊突然回来，我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谁知道，还真是思赞出事了，真是急死人。姐姐，你别着急，我这就出去看看，哎，这可真是急死人！”
杨斐急急跑出去，果然在大门口遇见了才回来的李伯福。
李伯福该是真着急，眼睛红的跟摸了辣椒一样，一阵阵流泪。
他快步进来，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宫里的御医。
杨斐也是惊住了。
“老爷，这可是御医？哎呀，那可好了，思赞肯定没事的。老爷，老爷……”
李伯福看也不看杨斐，走的飞快。
杨斐紧追上，在李伯福身边低声说，“老爷，这件事可大可小，事情出在宫里，可……秋菊这孩子胆子小，跑回来就去找了我，不知道死在那可跟你说什么了？我听说……这件事跟李佩……老爷！”
李伯福一怔，满脸震惊带泪水的望着杨斐。
杨斐继续凑上去讲，“老爷，万一……你也知道李佩你孩子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情。秋菊刚才跟说我，是李佩叫她给思赞送了什么茶水，然后人就出了事，思赞懂事不想声张，叫秋菊先回来，主仆分开了就是不想事情闹大，更不想叫李佩继续做是……老爷！”
李伯福一颗心都要吓的碎了。
这件事真是太出乎意料。
“李太医，实在抱歉，小女身子骨不好，劳烦您去瞧瞧，我这边有点家事，要先去处理。”
李太医慈眉善目，点点头，提了药箱子跟上李府管家继续走。
等一队人走远了，李伯福才仔细问杨斐，“到底怎么回事？”
杨斐深吸口气，一脸无奈。
半晌才说，“秋菊也是被逼无奈，之前不是跟着李佩的吗，自然多听李佩的话。李佩叫她在思赞的茶水里放了东西，她以为就是上吐下泻的药，谁知道李佩说是毒药，会肠穿肚烂。秋菊吓坏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思赞，思赞知道这件事严重，真出事了还在宫里那可说不清楚了，于是就叫秋菊先回来，思赞自己告假回来。你说……老爷，思赞命苦啊，李佩这孩子也真是……哎，您说，到底怎么办好？”
“思赞如果不知道，这还好说，可事到如今，思赞知道了，待会告诉了姐姐不就更麻烦？”
“秋菊胆子小，一问就说了，做丫鬟自然没主见了。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一想到之前李佩买凶杀……哎呀，哎呀，吓死个人的。”
李伯福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巴掌拍在身边回廊柱子上，“混账东西，秋菊人呢？我要当面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