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炎热，授课提前，中午午休时间延长，下午课程更是一再取消。
一群姑娘们实在无事可做，经常坐在一起凑成一团说话聊天。
李思赞不爱热闹，只喜欢在房间里跟包子一起研究毒药。
上次两人研究出的毒药，可以致幻，不能致命，更是无色无味。
但有后遗症就是常年腹泻。
这次包子在毒药里面调和放了别的东西，李思赞始终觉得药效太重，与包子一起研究两三日没任何结果。
包子气的坐在手背上呼呼生气，“主人，你故意刁难包子，你故意的。”
李思赞无奈笑起来，揉他小脸蛋，又给一块蜜饯吃，“我可没为难你，我自己做毒药，你非要加入，如今自己累还怨我啊，抬不讲道理。”
“哼，包子不甘心，包子是做毒药高手，包子才不相信做不出主人要的毒药。”
“那好，我们一起休息会儿再做，可好？”
“好啊，好啊，包子要睡觉，呼……”
话音才落，包子翻开肚子倒头睡在手背上，已经进入梦乡。
李思赞也累的脖子僵硬，收拾好东西起手出来。
小菊这时候跑回来，一脸八卦目光。
“小姐，外面有人在说宫外事情，可稀奇呢，我只偷听一点点，您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李思赞摇头，向来不喜欢听人说闲话。
她说，“这样事情损人不利己，以后你也不要去掺和，有些事情没发生反而说天花乱坠，回头当事人质问，谁都说不清楚。”
小菊低头仔细琢磨一番，点点头，“小姐说的很对，小菊记住了。”
李思赞喜欢去靠近后宫的湖水边上坐着，就是吹吹风也觉得舒服。
人才走出屋子，就听那边围坐在一起姑娘们议论小菊口中这件事。
“听说那姑娘如今要出家当尼姑。”
“哎呦，真是作孽，这种事情岂能发现不了？”
“姑娘家贞洁最重要，这是发现早，如果出嫁才知晓，不知道怎么处置呢。这样事情真是可怕。”
“还不是那个什么药酒家老板手脚不干净，非要说这个能保证姑娘不露马脚。”
药酒家老板？
李思赞吃惊收住脚。
“哎，不知道那是哪个药酒酒家，如果被人知晓，怕会砸那家招牌。”
“那怀孕女子可真出家了？”
“这我不知道，但听说啊，要死要活，闹许久。这日子是没办法过下去，本可以一飞登天，如今却落得这样下场，实在是……哎！”
李思赞驻足听明白，这是说一个药酒老板答应一个姑娘打胎，而后保证那姑娘打胎之后不被成亲男子发现。
谁想到，事情还是败落。
男子退婚，女子要出家当尼姑。
这件事听起来还真是匪夷所思，但她认为，女子何必非要嫁人，当尼姑又什么不妥，非要寄托在男子身上，不死也伤残，还不如出家做个世外高人。
李思赞撇嘴，对这样事情丝毫不在乎，提了裙子出院子。
小菊在身后嘀嘀咕咕，问题很多。
“小姐，您说这样事情多奇怪。那药酒老板怎么能这么肯定帮助人家姑娘隐瞒，真出事就是人命。孩子可不是开玩笑。人命关天，谁都不愿意接受这样姑娘，但与那姑娘有苟且之事的男子又是谁啊，真不是男人，这时候还不现身，也是造孽……”
小菊小大人，嘀嘀咕咕，用自己十几年认知前前后后说一路。
李思赞实在无奈，提醒小菊，“不可乱搅合，这件事听到也当做没听到。可记住了？”
“哦……小姐，我是就是好奇，没别意思。”
“好奇也不行。许多事情容易被人误导，不要多想就是。”
小菊点点头，在原地愣神一会儿，忽然恍惚点头，“小姐，这件事我觉得就是骗人说闲话，给人泼脏水。我不去打听，都是坏人。”
李思赞满意笑起来，“知道就好。”
主仆二人在这边坐到中午才往回走。
中午午饭都是各自院子丫鬟自己在小厨房做好送去房中。
最近因为人多，小厨房地方有限，许多人从家中带炉子进来，煮饭做菜就在自己院中。
小菊年龄小，但这做菜做饭手法可是一绝。
李思赞先午睡一会儿起来，饭菜已经送上桌。
这时候，秦明走了来，身后丫鬟提了食盒。
“我就知道妹妹这边吃饭比较迟，这不送来一些我拿手好菜，妹妹，你可千万不能推迟，姐姐我好不容易下厨一次，可都是心意呢！”
李思赞皮笑肉不笑，热情如火，走出去欢迎秦月，“姐姐真客气，还来看妹妹我，我实在过不去。我又岂能推脱不要，都吃光才是，呵呵……姐姐进来。”
两人情同姐妹，一起往屋子里走。
原本四菜一汤，如今增加了四个菜。
摆放满满一桌子。
秦月又叫丫鬟去取酒水回来，两人坐在不大圆桌前吃饭喝酒，说话，表面上倒是热闹。
说到外边酒水，秦月忽然拽住李思赞手臂，满脸担忧，“妹妹，可听说外边传言，那酒庄老板？有人怀疑是你。”
李思赞不在乎摇头，“不是我，怀疑也没用。”
“真是这样也好，我就是担心才来问问。如果真是你也别怕，我找兄长帮你。”
李思赞笑起来，“姐姐真好，但真不是我，我只做药酒又不会瞧病，哪里能做这样事情害人。吃饭吃饭！”
秦月笑了笑，意味深长望李思赞脸颊，笑容怪异，“不是你最好。”
两人喝酒到太阳落山，外面送消息来说今日授课再一次取消，秦月才放心放下酒盏，“不成不成了，就算没授课我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喝酒，我要回去，哎呦，我的头……妹妹，改日我再来寻你玩。”
李思赞带小菊送秦月离开，两人走远立刻锁门。
“小姐，您喝了不少，早些歇着吧！”
李思赞摇摇晃晃走到房中，临走之前还不忘抓一根玉米跟鸡腿给包子。
见包子狼吞虎咽模样才满意睡着。
隔日。
一大早，小菊拽李思赞起来。
李思赞吃了包子递来的解酒药丸才觉得头舒服一些。
早上就是音律课。
沈遮精神奕奕抱琴进来，抬头扫到角落趴在座子上酣睡李思赞。
叮铃一声，授课开始。
沈遮叫人点名。
秦月没来，李菁迟到，还有两三个姑娘也才稍后进来。
实在因为太早，来迟也是正常。
沈遮并没多在意。
琴声响起，李思赞从桌面上抬头起来，迷迷糊糊望着那边站着沈遮，立刻精神抖擞。
“今日，我来说说上古时期一曲春殇……”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听说是她，就是她……孩子也打掉了。”
沈遮眉头紧锁，顺着声音望过去。
自从所有人都团聚在一处上课之后，人多到沈遮也经常记不住对方名字。
但看那边坐着两姑娘，十分眼熟，也想起来这两人一个是平民上选来一秀才家独女，另外便是如今四品大员家小女儿。
“沈大人的孩子？”
沈遮的心口都跟着抽了一下。
最近传言他不是没听说，但也只是传言。
看李思赞不在意，自然没去多计较。
不想，这流言竟歪曲成如此模样。
实在可笑！
沈遮径直走过去。
居高临下，好似高山松柏，低头瞧着脚下小河。
“你们站起来说。”
那两姑娘纷纷惊吓一个机灵，从地上凳子上站起来。
沈遮背手面冷如冰，“说清楚，孩子的事情，大声说出来。”
众人听后都是浑身一颤。
如今传言四起，其实早不记得一开始的传言是什么样子，更无人在意这样谣言到底对谁伤害更大。
彼此互相说来说去，无非想叫事情闹出更惊奇，互相说说，彼此闹闹就过。
那两个姑娘同时惊吓战栗，但低头不敢吭声。
沈遮说，“不说明白，今日全体划掉五笔。据我所知，你们两个都是上次选妃入选之列，扣除的笔画已经很多，如今我纷纷扣除你们五笔，不知道可还有机会参加下一轮？”
一个姑娘脸色煞白，“沈大人……我……”
“说，刚才在讲什么？”
那姑娘又是肩头一抖，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愣了会儿，才结结巴巴说实话，“是，是，我们只是听说，外面有个酒庄老板，逞能给一个姑娘家喝药酒，打掉腹中胎儿，额外赠送……赠送贞洁血水，冒充贞洁女子，要与，要与王爷……成亲。”
“如今王爷发现此时，不想事情闹到，息事宁人之后退婚不谈，可对方酒庄老板阙不依不饶，声称药酒有效，要找姑娘要银子，谁想到，王爷发现，那姑娘背后男子竟然是与他……他，哎呀，就是两人早前认识势不两立，如今事情闹大，女子非要出家……”
“不是这些……”沈遮忽然打断。
这些不是事实，更不是重点。
沈遮目光如刀子，冰冷剔了那人脖子。
那姑娘又是惊吓浑身一跳。
两个人都低头不肯说话。
沈遮回头，“公公，在场左右人，划掉二十笔。”
“啊！”
众人惊呼。
这扣除二十笔，怕要多一半人离开。
有些人早过的战战兢兢，就因为这两人嘴巴不老实连累她们早早离开，自然不甘心。
有人忍受不住闹起来。
于是，人群中有人大嚷，“你们说不说，不说我可说出来了，你们不就说李思赞是药酒老板，这件事她是主谋，还说李思赞早与沈大人关系不一般，或许已经打过孩子，如今也吃了贞洁药水，才冒充贞洁女子来选妃，都说孩子是沈大人之子，这样脏脏事情也就你们能说出来。简直不嫌害臊，自己背后说闲话，别连累我们。”
“就是就是，真是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