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马上问这矿石有多重,李武堂掂了掂,说有七斤的样子。旁边的孟河已在估算黄金的重量了,整块矿石,黄金占六成多,抛开内部的杂质,那就有三斤半的黄金。
三斤半!听到这重量,有人狂呼起来,有人却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在面前。
“还不止呢。单一的包头金不如狗头金,但它也有个优势,它是和石头长在一起,找到了一块,就能找到更多的。这也是为何叫矿脉,就像风水的龙脉,人的经脉,它是会延伸的,很长很长。”
孟河指着李武堂刚弄出来的那条狭长的口子解释道,人们齐刷刷的盯着那个狭长的口子,有的人定住了,有的人呼吸急促,有的人眼睛都红了,我也出现了幻觉,那口子继续裂开,然后流出水来,这水是黄色的,喔,不是水,是像液体状的金沙,好多好多的金沙。
这才午后没多久,博森决定先停工,回去庆祝庆祝,这段时间大家都崩得太紧了,心口的那口气要出一出,这条矿脉在这里又不能自己跑,随时都能再来采。
我们兴高采烈的出了山沟,几个小伙血气方刚,最是兴奋,他们嚷嚷着让我看看,玩耍般的抢着矿石看,孟河和几个老成持重的现在心情好,也没有呵斥他们。
刚出山沟口子,我忽然心头狂跳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慌张一下弥漫我全身,这是怎么回事?随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想了起来,在庐陵剿匪时,有过这种感觉,我们曾遇到过匪寇的埋伏,损失惨重,被伏击前,我就已经有所感觉,但这种查无实据的东西,我都想不出该如何上报,再加上我人微言,就忍住没说,结果差点丢了小命。我同一个老军头说起此事,他并不觉得太奇怪,常年征战的人,还有你们这些在江湖飘的武林门派,长而久之,会有常人没有的感应,我马上说,我才出来闯江湖的,老军头想了想说,这可能就是天生的吧。
想起往事,我的预感更不好了,连抢到前面,叫大家慢点。博森等人都是不解,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正思索该如何说时,哈马尔指着前面叫道,你们看。
营地就在我们不到百米的地方,我们往前望去,隐约见到有人在营地里逛来逛去,然后走出几人,也望着我们这边。博森带着几人,加速向前走去,我拉住,说道:“博森,我感觉不好,不要这些人相见。”博森轻轻笑道:“布尔津的儿女都是好客的,在这深山里见到了客人,怎么也要打个招呼。”
这边的人向营地去,营地那边的人也快步向这边走来。我蹭了蹭孟河,孟河也意识到什么,一手拉住了博森,示意他不要再带入往前,一手指着后面的小狮子,他手里捧着带着黄金矿石,小狮子连将其藏到了身后。
我们停住了,可那边的人已经加速上来了,这也是一支“多民族部队”,看其形貌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穿的倒统一,采矿的人常穿的衣服,浑身紧束,利于行动,外面有很多口袋,可以放很多工具,这些人一个个黑瘦瘦的,样子都有些狼狈,看来他们在山里吃了不少苦头。这些还有个特征就是,就是腰间都悬着剑鞘或刀鞘,他们都带了家伙的。
一个瘦高的汉子走了出来,看来是这队人的头头,瘦高汉子脸上有道刀疤,他挤出一丝笑,那刀疤扭曲如蛇。博森也走了上去,瘦高汉子抱拳说道:“没想到在这深山野林,竟遇到同行,失敬失敬。”博森连也抱拳行礼,还叫萝珊拿出酒,要给这些人喝喝。瘦高汉子摆了摆手,眼睛微眯,又挤出一丝笑:“我这一队人来山里六个月了,怎么以前没看到你们。”博森回道:“我们才来六天。”
听到这话,瘦高汉子脸上的肉抖了抖,那刀疤跟着急速抖动,他忽而咧嘴一笑,问道:“你们可有收获?”博森还未回应,孟河在后面咳嗽了一声,博森故意叹息说:“哪有什么收获,不管能不能挖到金,都年底前回去,好过年。你们这也是准备回去过年吧。”瘦高汉子指了指后面的同伴们,苦笑说:“是啊,不过这年没法过啊,你看看我的弟兄们,辛苦了几个月一无所获,还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瘦高汉子和博森在谈话时,我们这边大多数人都注意力都投在这两人身上,我却观察着他们那队其他人,我有过短暂的江湖闯荡经验,还在军中服役剿匪,警觉坏人方面,要比这些憨厚淳朴的牧人们要强些。他们那队人一共十五人,这些人都很瘦,但身子骨并不弱,之所以瘦是这六个月在山里找矿的辛劳,以及饥渴所致,正常状态下的他们应该都是体型彪悍,强壮结实的。这些人外露的骨节都很粗大,应该都练过武,他们虽然没说话,可目光带着凶气,手按还在腰间的剑柄刀柄上。有四人的特征很明显,其中一个脸颊上有刀疤,比瘦高汉子的还大,有两人脖子上有纹身,一个纹的龙,另一个纹的狼,还有一人帽子下露出的头发的金黄色,这人脸尖,鼻子很高,和中土汉人形貌迥异。
这些家伙身上带着不祥之气,我还发现,他们偷偷的向两边散开,然后对我们这队人要形成合围之势,我现在顾不得什么仪态了,马上招呼大家小心,都往后退去。
我这一声喊,同伴们这才观察四周,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博森退了回来,和众人往后慢慢退去,为防止这些人攻击,我们都手按在随身武器上,可随时拿出来。
瘦高汉子手按剑柄,步步紧逼,他冷笑道:“我们在这山里辛辛苦苦六个月,鸟屎都没挖到一颗,你们倒好,只来了六天,就挖到了金子。”博森连说什么也没挖到。瘦高汉子讪笑道:“没挖到?那你们庆祝什么,还个个像过年一样。”
博森望了望孟河还有我,我们都是倒吸了口凉气,我们从山沟出来时,这群人已经到了营地附近,我们兴高采烈的欢呼庆祝,这高山空旷,声音传得很远,他们早听到了,然后我们出了山沟,走向营地时,都是高高兴兴的,几个小伙还争抢着看金矿石,这群人也看到了,博森说没收获,什么也没挖到,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帮人明显的来者不善,只有退了,博森号令所有人向山沟方向退去,可已有三人绕到了后面,截住了去路,其中一个正是那黄头发的汉子,这下我看得更清楚了,这家伙的眼睛居然是绿的。
“还说没有收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黄头发指着小狮子手里,用蹩脚的哈萨克语厉声问道。
关,关你什么事!小狮子有些发怯,他将金矿石塞进衣服里,双手握住铁铲,挡在身前。
那帮人都拔出了武器,我们这边也操出了家伙,可这一比这下边是优劣立判。那帮人手里握的不是弯刀就是长剑,这是用于比武和搏斗的利器,还有好几人身后背着弓箭。我们这边呢,有几把刀和两柄剑,和数套弓箭,可都没带在身上,放在营地里,我们现在拿的武器,不是铁锹,就是铁钻,这是挖掘工具,拼杀起来很不顺手的。
“把东西交出来,就放你们走!”
瘦高汉子手中长剑指着博森,颐指气使的下令道。
博森还在思索时,瘦高汉子又加了一句,“还有,把挖到金子的地方说出来,你们就可以下山,好好过年。”
这是极大的事,博森不敢自己一个人做主,他望了望众人,众人现在都很慌乱,谁也没说话。我听到瘦高汉子后面那句话时,我就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要找到矿脉,这可是宝库,不能和其他人共享的,一旦得知,他们肯定会斩尽杀绝。孟河也和我是相同的想法,他在博森身边,轻声说道:“他的话不能信,这群人一个个穷凶极恶,绝不会放我们下山的。”
“给了你们机会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瘦高汉子也没指望我们乖乖就范,他那帮人已分在各处,将我们给围住了,瘦高汉子长剑挥动,他的手下一个个面目狰狞,手持武器攻了上来。
我那三个徒弟这时起了一些作用,他们练过我教的一些粗浅的昆仑派武功,他们处于后侧,那里是队伍的薄弱区域,黄头发手持弯刀,带着三个汉子向前攻来,别看他们瘦,但步伐灵活,挥砍有力,这都是长期练武才有的功力。我那三个徒弟以铁铲、铁锹等武器格挡,护住后面几个不会武功的同伴,黄头发等人武器上占有优势,却一时没攻下,他们都有些好奇,他们没想到这个三个牧人少年还会武功。
前面是我和博森顶着,擒贼先擒王,瘦高汉子长剑递出,一瞬间就呼呼呼刺出三剑,博森以矿工锄去迎击,前两下都勉强格挡住了,可第三剑时,瘦高汉子忽然变招,先刺后削,矿工锄头部是金属,可下面是木头做的杆,这一削木头就断了,金属锄头掉在地上,博森手里只有一把短短的木棍。
瘦高汉子得意的一笑,他深吸一口气,长剑在空中一划,然后纵身跃起,凌厉的一剑向博森刺去,这一剑又快又狠,博森一时都吓呆了,忘了躲闪,他也没有时间躲闪,他能做的就是闭目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