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救人
曹给非2025-12-05 16:243,067

   下了昆仑山,我先向甘肃方向去了,从直线距离上讲,我直接往西,就是西域地界了,可那里全是高山,路况不好,听说那边还有贼寇出没,以及各种凶猛的野兽。向甘肃去,虽然路线绕了,但更安全,到了甘肃,再往西,就可以走丝绸之路,那条路线更好走,而且能跟随商队一起,彼此照应。

   一大片沙漠出现在我前面,我知道,甘肃到了,这是甘肃的西北部,这片沙漠一直连向西域,千百年来,一个个商队就是沿着沙漠上的道路向西边去,丝绸之路将东方的华夏和西边的国家相连。

   到了一处巡检站,一队士兵在检查过往人的身份信息,我掏出了度牒,大明制度,人们去往外地要有凭证的,普通百姓的凭证叫路引,就是当地官府开的一个证明文件,武林人士属于“方外之人”,归属于僧纲和道纲,有木牌制作的度牒作为身份凭证,每个门派的度牒都有独有的标志。

   轮到我时,士兵们看着度牒,又反复打量着我,我知道他们为何好奇,在他们眼中,武林人士都是俊男美女,哪有长我这样的,而且我还来自名门大派,在西边,除了华山派,就属昆仑派名气最大。我心中一笑,决定露一手,我施展出了纵鹤擒龙手,右手往地上一抓,一团沙子就握在我手里,这变戏法一般,将这几个士兵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知道我真是昆仑派的,相貌可以冒充,武功是难以冒充的,连将度牒还给了我,并放行。

   过了巡检站,我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欣赏着四周的沙漠风光,嘴里反复念叨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哎,很惭愧呢,这是我唯一能背诵的描写沙漠的诗句。

   忽然一帮人慌慌忙忙向这边跑来,我本能的紧张起来,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待看清跑来的人只是寻常百姓,衣服破旧,身体单薄,并非拦路抢劫的贼人。见他们慌慌张张,我马上问怎么回事?一个老者指着斜后方向,惶恐不安说那边死人了。

   我赶了过去,一块大石头下的沙地里果然是一大滩血,血泊里是两具尸体,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还有个十多岁的书童。我在想该是马上走了,还是找官府报官呢,正想着时,那中年文士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向我这边摇了摇。

   这人还没死,我连冲了过去,那人眼睛微张,不停的喊着水,我马上将装水的皮囊打开,给中年文士水喝。

   喝了水后,中年文士恢复了些力气,我问他伤在哪里,中年文士指了指左边腰上,我将那里的衣服撕开一看,果然有个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所幸伤口不大,所幸的是他遇到了我。

   我娘是疗伤能手,我也跟着学了几招,这种平常的皮外伤我还是能处理的。我先将中年文士伤口旁边的穴道点上,止了血,又将周围的杂物和干涸的血块擦干净,然后涂上我娘特制的金疮药,再用布包上,这就完事了。

   中年文士道谢之后,马上请我去救他的书童,我探了探书童的脉搏,摇了摇头,中年文士得知书童死了,哀叹连连。

   将书童掩埋后,我扶着中年文士向最近的驿站走去,中年文士说驿站的驿丞是他的学生,到了那里,就彻底安全了。我们相互报姓名,这个中年文士叫李梦阳,这名字好熟,可我想不起来是谁。

   这几年,我有幸结识了几个大名人,以前是王阳明,眼前这个李梦阳是甘肃庆阳人,当世大儒、文豪,我是学武的,所以只听说过他的名号,至于做什么的就不清楚了。李梦阳在先帝弘治时代就相继中了举人和进士,入朝为官,李梦阳不畏权势,曾因直言上书弹劾一个皇亲国戚,被陷害,差点死了。正德皇帝继位后,大太监刘瑾专权,李梦阳不满刘瑾的飞扬跋扈,上疏参奏,惹恼了刘瑾,罗织罪名,将李梦阳打入监狱,官职也丢了。

   李梦阳回到老家,平时也就写写诗,会会友的,这次带着书童出来游历,没想到遇到匪寇,钱财被抢了不说,书童被杀,自己也受了伤,若不是碰到我,他说不定也会渴死在沙漠中。

   天擦黑时,我们赶到了驿站,驿丞连来接待老师李梦阳,安排了酒席和房间。吃饭的时候,李梦阳说我救了他,一定要表示感谢,问我要什么。我想了想,说什么都不需要,只想打听一个地方。

   听到“布巾”这个地名,李梦阳刚刚喝进嘴的酒差点吐了出来,哪有地方叫这种名字的?一旁的驿丞提醒说,会不会是哪个盛产布匹的地方?李梦阳思索了片刻,摇头说,盛产布匹的地方大多在江南和湖广一带,还有四川,总之都在东和南,不可能在西域,西域只产毛料。

   我又将梦中的场景细细的描述了一番,李梦阳托着下巴,仔细的听着。不愧是大儒,饱学之士,听了我的描述后,李梦阳分析起来,你的梦里有雪山,河流,沙漠,草原,五彩河滩,还有骆驼和马儿,不同服饰的人群,综合这诸多因素,应该在天山附近。

   听到“天山”这两个字,我一下兴奋起来,天山有个天山派,我还可以趁机去拜访一下,看看天山派有什么绝技。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我脑海里浮现和天山派的弟子切磋武艺的画面时,李梦阳咏读起一首诗来,我虽然不懂诗词,可单单从字面意思就能感受到,那是多么壮丽的情境啊,我连赞李先生文采好,李梦阳惭愧笑笑说,这不是我的诗,李太白的。

   酒足饭饱后各自回房歇息,我躺下就睡着了,这次又梦到了“布巾”,这次的梦境有些不同,以前是远远的望着那些景色,这次是我自己就在这天堂般地方行走,感觉到好真实,五彩河滩上,一群人烧着肉,喝着酒,唱着歌,二哥和二嫂就在其中,他们似乎发觉了我,扭头向我笑了笑。

   次日一早,我就要向西进发,李梦阳非要送我,本说送一个驿站即可,可一连经过了三个驿站,李梦阳还要相送,我知道这是李先生要感激我,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分别总归都是要分别的,我劝李先生别送了。

   路边有一小丛枫林,虽然规模不大,可这戈壁之上,植被稀少,枫林又是红色,就异常的醒目了。李梦阳指着枫林,笑着说,好,何兄弟就不送了,临别之际,李某有一小诗相赠。

   颇讶枫林赤,无风叶自鸣。来人与归客,同听不同情。

   这就是李梦阳临别时送的诗,虽然短小,却包含着无尽的情义,还是有文化好啊,送别都如此有意义,不像我等粗人,就会一句,一路顺风,一路平安。好有的人说话不经脑子,祝别人一路走好,这是对活人的祝福吗?

   和李梦阳分别后不久,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商队,这个商队很有意思,看他们的外貌,就能判断是多个民族的组合,领头的戴着头巾,胡子浅黄,呈卷状,是个阿拉伯商人,他的伙计有汉人,也有回回人和吐蕃人。

   我提出要和他们同行,阿拉伯商人看了我的度牒,听我报了名号后,便欣然同意,我是昆仑派的人,会武功,加入他们,等于多了个押镖的,何乐而不为呢。

   风呼呼吹着,一股股的风沙漫卷,我没见过,很是害怕,阿拉伯商人问我是不是第一次走沙漠,我点头称是。阿拉伯商人叫我不要怕,大胆的走,真的有大风暴来了,骆驼会警告的。我又问大风暴是什么样子。阿拉伯商人望了望天,思索了一番后回应说,“大风暴,日月无光,能看到的只是黄色的沙子,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和阿拉伯商人在交谈时,一阵阵笑声传来,那帮伙计很开心的聊着笑话,感觉上,除了外貌和服饰上的差异,他们就如兄弟一般。

   这一路上气氛都很融洽,可是出了甘肃,阿拉伯商人不再那么轻松了,那些伙计也不说笑话了,他们都很警觉,不停的四处张望,前进的速度降了下来,这氛围一变,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变了,如一股粘稠的东西,将人们的嘴巴沾上,双脚黏上。

   我几次想问,都觉得唐突,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阿拉伯商人,是不是会有大风暴要来,所以大家如此紧张。

   阿拉伯商人说出了实情,原来甘肃以西的很大一块区域,明朝和蒙古贵族以及其他西域民族长期反复争夺,都称对这里有管理权,可实际上谁也没有完全控制这里。这个区域内,有几个卫,安定卫、曲先卫、罕东卫、哈密卫,时置时废,控制权也经常更换,所以这个区域内治安很乱,经常有匪寇出没,不得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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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邪神胖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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