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冰面裂开龟文,都尔突与赵月明如两头巨兽,打得难分难解,桑吉辛饶从空中劈出一道虹光,离魂刀绕着桑吉辛饶飞舞,赵月明和都尔突翻身后退,又走到桑吉辛饶旁,都尔突说:“桑吉大师,我这再怎么练,也吃不了你一刀啊!”
桑吉辛饶说:“赵月明,你对都尔突不能手软,要不然,将来真打起来,可是会吃亏的。都尔突,你要放心的出刀,别忍着,灵矿刀有命无魂,此刀是越用它才越能让它变得更强大。”
只有在对练的时候,赵月明才能暂时忘记与瞿叶馨之间的愁绪,变得轻松又开心,说道:“桑吉大师,这半年下来,都将军很是厉害了,我看那几个魔头比起都将军,厉害不到哪里去。”
桑吉辛饶手持念珠,平静的说道:“我刚才看了,都尔突的念力之法还不够,灵矿刀的威力没有发挥出来,那些魔头我和秋子都很清楚,依朝洛的渊骨火和亡灵阵,秋子的拜月明尚且难以取胜,切不可小觑。”
都尔突一脸刚毅,说:“好,再来。”
桑吉辛饶双手合十,说:“赵月明,我们也使空命刀,练一回,让都尔突再仔细看看。”
赵月明一施礼:“好,桑吉大师,切莫手软,那才有意思。”
两人同时向后翻出去。
赵月明一身紫红色,桑吉辛饶也是一身红色袍子,两团红云在浩大的冰面上舞动起来,空气中嗡嗡呼啸。
桑吉辛饶一个悬天倒挂,手中刀在冰面一画,一块后一米多,直径好几米的大冰坨被拉起来,再一掌对着冰团打出,一堵墙似的冰团砸向跃起来的赵月明。
赵月明一手拿着刀,刀甩出一股冰晶组成的长鞭,舞动之间,似从繁星皓月连到地面,另一手在空中携寒夹气,直扑飞来的冰墙。长鞭早已绕过冰墙,在切开冰墙的同时,已直取桑吉辛饶的后背,另一手同时打在切开一半的冰团上,正面压向桑吉辛饶。
桑吉辛饶挥刀断其后,平身往前一趟,如燕穿春雨,在赵月明空中转身之时,刀破夜空,做劈开赵月明之状,以念力借空命刀聚起一股气团做护身,单手开掌变拳,翻身直取赵月明腹部。
赵月明喊一声:“好快的身法”,手把空命刀旋出,以念力控制空命刀旋飞,连护带攻,双臂在空中舞起旋风,似洪水滔天一般席卷向桑吉辛饶。
桑吉辛饶见来势凶猛,脚在冰面滑动退出一段,翻身入银色夜空,切战切退,两人直打到湖面外的山岗之上。只见银亮如昼的月光下,两条影子在旷野白茫茫之上,袭卷得积雪满天飞舞,夜空中白瀑四流,空中满是银花。
都尔突以灵矿空命刀开路,一路追随而去,周旋在二人附近,仔细看着每一招。
诺兰带着孩子在雪地里打滚,孩子全身上下都是雪花,脸上笑得如灿烂的五月山花。远处山岗旷野间,突然响起轰鸣不断,如山崩地裂的呜咽,孩子拔开积雪,呆呆的看了片刻,一手指着远处满天飞舞的白雪,说道:“诺兰姐,我要过去跟他们一起玩。”
诺兰看看远方,很是为难的看着孩子:“小良生,天黑要睡觉了,明天白天再跟他们比试,好不好?”
“不,我现在要去。”
“小宝贝儿,不听姐姐话了吗?”
“我哪里不听姐姐话了,你让我不玩游戏,我就不玩游戏,现在天刚黑不久,我不要睡觉,你让我跟他们玩一会儿,我就睡觉,好不好。”
诺兰想着,现在孩子虽然还不知道沧弦星魄怎么控制,只是凭着两颗灵魂相融,而本能发挥,孩子多练习,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也可助一臂之力,低头说道:“那我们就去只玩一会儿,然后回去乖乖睡觉?”
“好。”孩子立马从冰面上疾滑而去,过了湖面,地上积雪接近一个大人身高的厚度,孩子大喊一声:“让开,我来了。”只见沧弦星魄发出一阵气浪,拍打在山坡上,如天雷滚滚,积雪像潮水一般涌像两边。
都尔突见孩子冲过来,赶忙以灵矿空命刀聚气做护身罩,跑开几步。
赵月明大喊道:“桑吉大师,出离魂刀吧!”自己随之把身体一抖,身体红光闪耀。
桑吉辛饶用意念唤出离魂刀保护盾,随之旋出离魂刀在手心下。
瞿叶馨这边本练得正欢,听见远处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大声说道:“暂停,暂停,三大神器又要开打了,我们先看看。”
戈儿说:“要过去吗?”
珠玉音说:“你嫌自己皮厚肉坚吗?这边看看就是了。”
宇文秋听见巨响,打开门看着远方,含笑说道:“深更半夜的,这孩子。”又转身回去,端起汤给徐小鸥送到床边去。
徐小鸥抚摸着熟睡的孩子,接过汤,说道:“文秋姐,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也不是娇气的人。”
“这管什么娇气不娇气呢?总归是要补补身体的。”
“小良生又跟他们交手啦?”
“这还用说吗?不然哪里来这么大动静,还是尘嚣乖,我们都能带,不像那孩子,就只能你和诺兰能上手,我们都得躲着他。”
徐小鸥说:“文秋姐,小良生真是一日比一日懂事呢,像个小大人一样,一般孩子没这个灵性,真是有些舍不得他长大。”
宇文秋笑说:“放心吧,小鸥,他长大了,你还是养育他的妈。”
“嗨,我哪里是计较这个,我是看着他现在真是可爱得不得了啊。”
“小鸥,你是个幸福的人,两个孩子的娘,实在让人羡慕。”说到这里,宇文秋又显露出失落、哀伤来。
徐小鸥平日里听诺兰说过大家的过往,知道宇文秋曾有一个孩子,夭折了,说道:“文秋姐,你可是尘嚣的大娘,我还是小娘,也是你的孩子啊!”
宇文秋早已不会轻易落泪,又微微一笑:“好啊,尘嚣有这么多娘亲,长大了能学得好本领。”
徐小鸥说:“文秋姐,今天元宵节,你也去跟他们玩吧。”
“这可不行,恶魔最能寻找机会下手害人,屋顶的磁震能量仪虽能防得住一般邪灵,那些个大恶魔却是挡不住的,那能留你和孩子在家呢?没事,快喝,还有。”
徐小鸥侧耳说道:“你听,这动静,还好这方圆几百里无人,要不然都得被扰了。”
山岗上,无垠白茫茫荒野里,流光四溅,三影如流星,战在一处。
赵月明喊道:“孩子真是厉害,够劲儿,舒畅。”
诺兰退到旁边,看着孩子如在空中飞翔的小鸟,阵阵寒光箭影,一会儿扑向赵月明,一会儿扑向桑吉辛饶,遇强越强,毫不退缩。
赵月明双臂上揽繁星明月,下淹山岗大地,脚踏红光追流云,八面气浪凝寒霜,拳出如捣沧海,掌劈如开山脊,教下转动,风卷残云,明月为之颤动,山川发出怒吼,冰面咔咔作响。
赵月明每一次强劲的攻击,孩子在沧弦星魄的保护盾中,笑得更加灿烂,发出更加强大的光柱狂扫过去,时而拢起积雪成巨团砸出去,时而发出巨大的冰晶之剑劈山断月。
桑吉辛饶展开袈裟做翅膀,来回翻滚,离魂刀带着红光,搅动空中万千蛟龙盘旋飞舞,张张血盆大口围绕着沧弦星魄的保护盾,似那万千蛟龙淬宝珠,一阵比一阵紧,一阵比一阵强。
孩子只顾眼观八方,两个小手凭空四处抓挠,发出阵阵笑声。
诺兰知道,三个都有神器的保护盾,谁也伤不着谁,桑吉辛饶和赵月明飞出的刀,也可在三大神器之战中淬炼,看了约摸半个小时,旷野上的积雪都化成了洪流,蹦泄在湖面上,漾起层层银亮的月光,结出道道冰花。
知道诺兰大喊一声:“停,停下。”
赵月明和桑吉辛饶退出战场,孩子这才从山坡上飞跑下来,扑进诺兰的怀里,说道:“姐姐,我累了,睡觉了。”
每次都这样,玩过以后,扑进怀里,马上就睡着了。
诺兰抱着孩子,说道:“你们也别太晚,早点回来。”夜风冰寒,把孩子裹在怀里,诺兰在月光下如飞鸟划过夜空。
桑吉辛饶收起离魂刀,说道:“你们再练一会儿,我去看看她们,都尔突,主要练意念控制刀,用尽全力,放心吧,伤不了赵月明的。”
山坡上的积雪刚才都化成了流水,大地赤裸着,都尔突挥刀而出,又与赵月明练起来。
见桑吉辛饶踏风而来,李戈儿说:“桑吉大师,快来指点指点。”
桑吉辛饶站在旁边,说道:“我只来观战,你们还是跟达娃学好当年姬篁师门的功夫,那才厉害,半年了,都还好吧。”
陈楚秋说:“戈儿姐那一世曾是我的师傅,叶馨姐那一世是我的师姐,虽然她们自己不记得了,但灵魂之中是有的,现在使得不比我差,加上叶馨姐悟得疾风闪电般的数独,我要没有拜月弓,怕还敌不过叶馨姐。”
瞿叶馨施礼说道:“再怎么厉害,今天你秋子还是我们师傅。”
李戈儿说道:“对、对、对,秋子师傅。”
陈楚秋说道:“别,好姐姐们,千万别叫师傅,担当不起,没有你们,哪有我秋子的今天,灵魂还指不定沦落在哪里喔。”
珠玉音显得有些失落的说道:“老天一点都不公平,我怎么就没入过什么不周山、海棠谷的。”
陈楚秋说:“玉音,你还不知足啊?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我们谁也比不上,再过几年,我们所有人的本事怕都被你学会了。”
桑吉辛饶高兴地说道:“好,大家都越强大越好,我们才能再不受伤,我回去了,你们练练也都回了吧。”
陈楚秋说:“来,我们姐妹再来几趟,念力练好了,加上手中灵矿空命刀,恶魔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珠玉音说:“我一直都想问,为何文秋姐不练呢?”
陈楚秋说:“这你还不懂?枉费你和文秋姐相处一千多年,文秋姐和常阔自有他们的法门,不能学别的,以免破了自己法门精髓,可记得我们刚到秘境冰崖下时,常阔能让我拜月弓弦消失,想必常阔与当初嵇鄯大师没什么两样,那可是了不得的。文秋姐和常阔夫妻一千多年,她那一世又是大巫师阙望,想必文秋姐也是早已灵魂通透了的。”
珠玉音说:“秋子,照你这样说,难道文秋姐有意瞒着我?”
陈楚秋冷眼看着珠玉音:“小妮子,我是这意思吗?文秋姐会瞒我们吗?”
珠玉音双手叉腰,仰头说道:“你凶什么凶,那是为何?”
“巫师门中有很多讲究和禁忌,想当初,姜央部族大巫师阙望就像今天的文秋姐一样,兢兢业业做事情,从不显山露水,一旦动起手来,少有敌手,当初我母亲要是没有沧弦星魄,还敌不过阙望大巫师呢,今天的文秋姐虽没有落尘鞭,但她的身手一定不减当年。”
李戈儿领悟道:“有很多讲究和禁忌啊!就是说嘛,常阔和文秋姐很少与我们玩笑,就算是平常聚在一起,也从不说他们自己的事情。”
陈楚秋把空命刀一挥:“来,我们再对战一回,这次戈儿和叶馨一组。”
瞿叶馨和李戈儿率先闪退十几步,两人手中幻化的寒冰之箭随之射出,两道白光滑过,刀已盘旋飞舞,瞿叶馨像在凝固的时间中漫看光阴流动,陈楚秋刚出手,瞿叶馨已到眼前,陈楚秋急退几十步,手中洒出浩浩荡荡的利箭,把面前积聚起一面晶莹剔透的墙,喊道:“叶馨,小心。”
瞿叶馨身影早已晃出一个大弧线,似夜空中的流星,说道:“还是小心你自己吧!”单手探花,悄无声息的一股无形的绳绕向陈楚秋的腰间。
陈楚秋闭上双眼,以刀断神,突然从手中幻化出一根极小的长针,射向瞿叶馨。
瞿叶馨正凌空幻掌,想以积雪再幻一条绳,刚一运掌,感觉一股强劲之力在空气中,自己拿不住,慌忙身挪出几步身位,聚气凝神,却感觉自己身体到哪里,总有一根冰针迎面,不敢再大意,以刀护身,辗转腾挪,喊着:“秋子,你赖皮,你使了魂魄分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