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漠戈壁到名山盛景,
从荒凉枯寂之地到烟柳繁华的都市丛林,
从北方豪迈雄伟的苍茫,
到南方精致典雅的灵秀;
走过千年古道,
游览历史名城,
穿梭江南水乡,
寻访神奇传说故地;
伫立东海之滨迎朝霞,
站在名山之巅送余晖,
千年树下寻时光,
古迹巷里悲古今,
大雪纷纷寒风冽,
南国暖风醉游人;
武夷山下,
九曲溪畔,
依然是红尘里的寓所,
依然是红尘里的过客。---红尘寓所换烟云
瞿鸠溪等登珠走后说:“看来秋子的事情还得在登珠师傅身上,这可如何能解啊!”
诺兰轻松地说:“事情总算有了眉目,解决的办法一定会找到的,总不至于像刚来敦煌时的没有头绪,一路走来麻烦的事情有都解决了,以后的也会找到办法。”
鱼良生自己心里对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有头绪,眼前这辈子的事也不是都记得,更何况前世的爱恋呢,人都想死后没有传说中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以便来生记得前世的事情,而鱼良生听了登珠说自己前世为诺兰、戈儿她们而牺牲自己的故事后也没什么异样感觉,他相信登珠的话,而且诺兰、宇文秋也证明确实发生过,但在鱼良生心里依然是关心今世里自己爱的诺兰和戈儿,想来前世的事情就算不会忘记也不过如昨天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记不记得起都得往前走,都该珍惜眼前人。
一路走来的麻烦解决也都想冥冥中注定的,注定逃不了的麻烦,又注定最后解决的结果,难道世间事情都在因果里纠缠轮回吗?就算如宇文秋的修为参悟,甚至登珠这样的转世活佛还是会被因果纠缠决定事情的结果,知道与不知道都会面对,对事情处理的过程里又蕴涵着同样的因果,上一秒的善念生起下一秒的因果,昨天的行为注定今天的结果,昨天不就是前世吗?明天就是来生。只要保持善良的心,用今天的善良感生明天的真实,今天就是明天的前世,因果也在自己一念之间。
鱼良生又把出行安排大概给大家说了,明天做些准备,后天启程。鱼良生多年的习惯都是这样,一旦决定好的事就绝不耽搁拖延,三年多以来大家也都喜欢鱼良生这勇敢向前、说办就办的利落风格。
一天的准备收拾,第二天告别敦煌,把盛开艳丽的菊花与瞿鸠溪的字画留给客栈,它们还会成为下一批去到旅馆暂住旅客的红尘寓所,都是红尘寓所的匆匆过客,谁不是走在前人的背影里呢?
鱼良生、秋子、曹斌、赵月明四人有驾照轮流开车,大多时候陈楚秋与鱼良生、诺兰、宇文秋、登珠五人坐一个车,瞿家姐妹与自己男人四个人一辆车。
鱼良生带着先往瞿家姐妹要去看看的原州(固原)转了一圈,也都不见丝毫当年影子,再往北翻越贺兰山,抵达靠近国境的阴山、狼山,回头经华山、五台山,河南少林寺,六朝古都南京,到达高楼林立的黄浦江畔,再转到秀美杭州,经黄山、九华山、道教名山龙虎山到达武夷山市,在武夷山旁九曲溪边宾馆住下来。
一路游览了半壁河山,到达武夷山住下来时已是年关将至,闽北的气温温暖怡人,早晚有些寒凉也都没有北方刺骨的寒冷。
从大漠戈壁到名山盛景,从荒凉枯寂之地到烟柳繁华的都市丛林,从北方豪迈雄伟的苍茫到南方精致典雅的灵秀;走过千年古道,游览历史名城,穿梭江南水乡,寻访神奇传说故地;伫立东海之滨迎朝霞,站在名山之巅送余晖,千年树下寻时光,古迹巷里悲古今,大雪纷纷寒风冽,南国暖风醉游人;武夷山下,九曲溪畔,依然是红尘里的寓所,依然是红尘里的过客。
三个来月的游览观光,一路风尘,年关将至时,九曲溪边相对清静不少,不大的宾馆里住客并不多,鱼良生为了大家方便又不被打扰,包下宾馆一整层十个房间,六个房间大家分了住宿,又叫宾馆把其中一个房间收拾出来单独吃饭用,一个房间大家休息聚会用,九个人就安顿下来准备欢乐过新年。
陈楚秋自小在武夷山西南方四百公里外的万安溪旁长大,小时候的陈楚秋在万安溪到九龙江一带度过自己的童年到青春成长期。
万安溪为福建第二大河流九龙江的主要支流,也是闽南北部高海拔的山区,灵山秀水中长大的陈楚秋也透着秀气而美丽动人,考上重点大学的陈楚秋是这大山里孤儿院的骄傲。陈楚秋也感恩孤儿院的养育之恩,走出山区去上大学的时候,自己暗暗想着将来学业有成回万安溪旁为孤儿院做贡献,在大学第三年时陈楚秋接到通知,她长大的孤儿院已被拆迁,剩下的几个孤儿合并到外地孤儿院去。
自小长大的家园已经在社会发展中变身房地产开发的度假村,带自己长大的陈妈也不再工作,在陈楚秋刚读大三时去学校看望她,顺便带去了孤儿院拆迁的消息,还有孤儿院里荔枝树倒下前的最后香甜荔枝,而后陈妈也失去消息。自此以后陈楚秋对自己长大的万安溪再也没了回去的动力,所有的成长经历都只能是夜深人静时的回忆。
陈楚秋还记得那一篮子荔枝自己含泪吃了好几天,每一颗都像是最后告别的味道,最后剩下几颗做成荔枝干一直带在身边,这几颗荔枝干就是成长家园的全部遗产,无亲无故的陈楚秋从此身如浮萍。
认识登珠与这帮好朋友让陈楚秋感觉非常幸运,一起生活这几个月是陈楚秋离开孤儿院后最幸福快乐的日子,亲如姐妹、爱胜兄长,只在夜晚孤枕难眠时又担忧这快乐幸福会随时失去,与登珠的爱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认识的这些姐姐哥哥虽对自己很好,但也不见她们有何长远打算,一味游览玩耍,三对恩爱的夫妻却都没有孩子,八个人逍遥自在如神仙,世间难道真能这样生活一辈子吗?岁月易逝、红颜易老,等垂垂老矣时还能如此逍遥自在、恩爱快乐吗?这次几千公里一路游览来到这武夷山下停留又能住多久呢?
到九曲溪边住下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上午把九个人的衣服去附近干洗店,陈楚秋带着瞿家姐妹一起去街上买了些闽北特色糕点、小吃等物品回宾馆,找到一家离宾馆不远的餐厅谈好以后的送餐服务。中午饭后都懒坐在靠九曲溪水一侧的房间里休息,站在阳台上就能观赏婉约毓秀的武夷山秀丽风光,九曲溪潺潺流水牵引着峰峦叠嶂的山峰谱成九曲十八弯,溪水清澈见底,从面前缓缓流过,大王峰在不远处如擎天巨柱魏然耸立。
八闽之地古之南方蛮夷地区,很多朝廷流放发配的人来到这里,流放者筚路褴褛中多人杰,蜕却黼黻冕旒而成遍地锦绣。这里佛儒故地仙道无数,朱子理学从这里传承千年;如今名扬四海的武夷山仙境聚来天下客,看一场印象大红袍的精彩演出,喝一杯武夷红茶,笑谈风月雅茹。
鱼良生笑说:“秋子,这里离你长大的地方不远了,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想不想我们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呢?”
“不想回去,什么都没有了,回去看着反而伤心,不回去心中还能留着个念想。外面这九曲溪就像我以前的万安溪水一样美丽,你们要是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们去的。”陈楚秋坐在长桌中间为大家泡武夷红茶。
鱼良生靠在椅子上喝杯红茶叹息道:“人是情感动物,最怕一回头时:物是人非事事休,读李清照写的《武陵春.春晚》意境全有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深沉忧郁的旋律,塑造了一个孤苦凄凉、流荡无依的女人形象,到是颇有几分说秋子面对成长的万安溪的光景。”
陈楚秋略带忧闷地说:“我既没有李清照的才华横溢,更没有她的多愁善感,鱼哥哥既然知道我心中味道也是如此,你却还故意说出来给我听,你不是成心让我不开心吗?”
瞿叶馨笑说:“秋子妹妹,你别听他胡说,好好的给我们泡茶喝,他就是故意显摆他古诗词的功夫。”
陈楚秋说:“我就是孤苦无依之人,常常觉得自己就是无脚的极乐鸟,只有死的时候才能停下来,还好遇见你们这帮好朋友拿我如亲人一样待,要是哪日你们也不要我了,我真是活着没什么意思啦!”
诺兰安慰说:“秋子,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你离开的,我们也是天涯漂泊的人,就让我们永远像永不分离的一家人吧。”
陈楚秋眼含泪光,抽张纸巾轻轻拭擦,继续优雅地为大家泡功夫红茶,带着伤感地自问道:“真能永远在一起吗?真是这样就好了。”又微笑对诺兰说:“我相信嫂子的话,你们对我是最好的。”
鱼良生用手指在桌上边敲边自言自语地念叨:“万安溪、万安溪、万安溪……”
弄得大家不知鱼良生哪根神经搭错了,完全没注意大家都看着他,瞿叶馨对诺兰小声说道:“这下坏了,你男人着了魔,还不赶快想想办法。”
诺兰恨一眼瞿叶馨说道:“我看你就是魔,不如让登珠师傅先度化你吧,一天到晚乱说话,什么时候见你正经过呢?”
瞿叶馨不屑一顾地小声说道:“算了,你的男人我们是说不得的哦,真是个护夫悍妇啊!”
诺兰说:“叶馨,我可听见的哦。”又对鱼良生说道:“你这是干嘛呢?万安溪怎么你了,这样不停念叨。”
鱼良生不理会诺兰的话,突然对陈楚秋问道:“秋子,万安溪旁只有一个孤儿院吧?”
陈楚秋说:“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孤儿院,万安溪百来公里长呢,或许没有吧,在那样的山区有一个就不错啦!”
“是不是孤儿院二十多公里外有一个蛮大的湖泊,孤儿院背山面溪,出门右手边有几棵老荔枝树,出门几十米就能到溪水边,溪水里还能钓鱼,在溪水边有几步洗得很干净的石梯子。”
陈楚秋愕然看着鱼良生说:“鱼哥哥怎么会这么清楚,好像真去过一样,你怎么会去到那个山区里?不是网上找的信息吧?”
鱼良生精神焕发地说:“秋子,你不记得我了吗?如果你在那个孤儿院长大的话,你应该记得我啊?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记得你,你摘了荔枝给我吃,我们一起坐在溪水边吃的啊!你还带我爬山看日出,我们还一起钓鱼吃,只是你那时不叫秋子,叫你好像是蛮女,对,叫蛮女,你想想?”
其他几人听了都觉得出奇,感觉鱼良生又在编故事打趣秋子,瞿叶馨笑说:“一点不正经,这么会编故事干嘛不去写书呢!”
陈楚秋倒茶的手停在空中,眼神看着天花板上思索良久才说:“你是生哥吗?不可能吧?”说完又继续泡茶。
鱼良生看着陈楚秋说:“怎么不可能,秋子,你想想,我去摘荔枝时被你发现,你说我摘的那一棵树熟得晚一些,你就带着我去另一棵摘,摘了荔枝,你还拿你衣服兜着带我去溪水边吃,我们吃了荔枝的壳扔到溪水里,你说可以喂鱼。”鱼良生描绘得如此细致,其他几人都来回看着这两个人,难道天涯相遇的真就是故人吗?
陈楚秋突然站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起身来到鱼良生跟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吓得众人不知发生什么事,鱼良生赶快去扶陈楚秋,陈楚秋跪在地上拉着鱼良生的手说:“生哥哥,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我现在这么没有出息,完全辜负了你当年的期盼。”一席话听得几个人一头雾水。
鱼良生把陈楚秋扶起来紧紧拥抱着说:“秋子,你真是那个蛮女,现在这样很好,很好啊!快别哭了,该高兴才是,想不到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才相认。你今天这样漂亮,完全不是当初那个蛮女啊!真是变了样,以后你就真真是我的妹妹了。”扶了陈楚秋坐在自己位置上,鱼良生坐到中间泡起茶来。
诺兰抽出几张纸给在身边坐下的陈楚秋擦去脸上的泪水,陈楚秋自己边擦还边流泪。
大家都被鱼良生和陈楚秋这突然一幕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又有这样巧合的前尘往事,如果真是旧人老相识,为何偏偏现在才想起呢?这个问题鱼良生也不知道,或许是来到南方灵山秀水间,人也更加灵性了。
鱼良生回忆着刚见到陈楚秋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就算陈楚秋说自己是在闽南孤儿院长大的身世后,自己也没想起这件事来。对,是万安溪,美丽的万安溪,以前陈楚秋并没有提及这样具体的地名,今天陈楚秋说起自己是在万安溪旁长大,鱼良生听到熟悉的万安溪时才回忆起自己以前的旅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