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朝洛退回河洛时,马上把渊骨火交与洛烟进行布阵防范。
启照辛看着血肉模糊的洛曦、洛曳摇摇头,表示已无回天之力,只对洛天进行抢救。
依朝洛知道,就算启照辛再对自己有意见,但他是真心替河洛打算,爱河洛的每一个人,依朝洛看着洛曦、洛曳被师姐的可能是分身剑来回穿透身体的,面对那样强的伤害,谁也活不了。
洛曦、洛曳命伤当场,灵魂马上被迫离开了身体,看着河洛毫无抵抗之力也没了丝毫办法,已经是两个维度隔绝,但洛曦、洛曳依然能看到河洛一路败退,正在替师傅、替河洛焦急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二人的灵魂拉入黑暗之中。
依朝洛难过地看着自己两个得意弟子的尸体,对海棠谷、对师兄师姐恨之入骨,心中再无半点师门情义。要使河洛开疆拓土,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两大高手丧命,让依朝洛万分悲愤,却也无可奈何。依朝洛想着分身剑都这样难对付,那沧弦星魄又该怎么办呢?
启照辛医治好洛天以后,让人抬下去好生照料,转头再看洛曦、洛曳,心中也很是绝望,启照辛的绝望与依朝洛悲愤不一样,启照辛绝望自己无法劝说依朝洛收手,更绝望河洛现在如此不堪一击,想依朝洛带着河洛最强大的法宝于一身,依然败给了海棠谷,河洛还有什么能让河洛族继续延续下去呢?河依洛又能让河洛恢复原来的样子吗?恐怕也不能,这一次的伤害才开始,河洛的衰败已经无人能阻挡了,启照辛觉得对不起老族长,对不起列祖列宗,但又无可奈何。
洛烟、洛鲲陪在依朝洛旁边,洛烟哭过以后,小心建议道:“师傅,师姐们都去了,现在雨季潮湿,我们还是让师姐们随火散去吧?”
依朝洛抬眼看看洛烟、洛鲲,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大巫师启照辛,平静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弟子的遗体我自己处理,师徒一场,我尽量多陪陪她们。”
其他人都散去后,依朝洛让人把二人遗体抬入自己房内,依朝洛心中有个似幻似真的念头萦绕,自己当初能活过来,自己弟子也许也能活过来。
依朝洛关上门,面对二个弟子遗体跪下来,说道:“师傅,您救救我这两个弟子吧,您当初能救我死里逃生,我终身不敢忘记您的教导,现在也请您救救我的这两个弟子,我不能失去她们,求求您了,师傅。”
依朝洛祈祷完后,又在旁边独自坐了许久,默默来到外面议事厅里,议事厅里空空荡荡,依朝洛陷入沉思,想着该怎么继续下去,想着洛晨什么时候能带着朱家兄弟回来。
洛曦、洛曳的灵魂被拉入黑暗中后,发现自己处在一条暗道里面,暗道里极寒之水缓缓流淌,无数灵魂狰狞着穿梭在暗水之上的幽暗隧道里,洛曦、洛曳暗暗想着:“这是到了地狱吗?”正想着,无数游魂扑过来撕咬、啃噬二人灵魂,洛曦、洛曳再无任何感觉,只看见自己的灵魂被撕裂,变成千疮百孔,都无力再漂浮,落在极寒的暗水之中。
随水漂流时,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衣衫褴褛、面目慈祥地站在岸边,口里喃喃说道:“你们来了,你们来了,你师傅也来过的,让我来救你们吧!”老妇人拉起洛曦、洛曳说道:“随我去吧。”
洛曦、洛曳在接触到老妇人那一刻,仿佛自己活了过来,所有知觉都恢复了,顿时感觉到寒气裹身,全身刺骨钻心的疼痛,洛曳小声说道:“师姐,我们这是活了还是死了,这是什么地方?”
洛曦看着前面引路的老妇人,忍住剧痛跟随而去,好像只能跟她去才有希望,或者说是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前去。洛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死了吧?这里是地狱吧?师妹,我们怕是见不到师傅了。”
沿着寒水走了好一段,前面一个极大的宽阔幽深地,幽蓝色的火焰点亮在无数尸骨之上,尸骨只有几个空闲的位置,老妇人指指说道:“坐下来吧!”
洛曳胆战心惊地问道:“老前辈,这是哪里啊?我们是死了吗?”
老妇人在空旷中飘来飘去,听到洛曳的问话,飘到洛曳面前停下来,说道:“你们该叫我师宗,快叫师宗。”
洛曳又疑惑地说道:“师宗,您能告诉我们吗?”
“对,这就对了,你们师傅也来过这里,现在到你们了,早晚都会来的。”
洛曳有些不耐烦地加大音量说道:“我都叫你师宗了,你为何还不告诉我们这是哪里?”
老妇人又飘到洛曦面前看看,把洛曦的手抬抬,在头上腰上摸摸,不理会洛曳的问题,自言自语地说道:“我需要你们,你们就会来的。”
洛曳回想起自己与师姐被顾玥杀死的过程,现在又寒气袭身,全身疼痛难受,本来强忍着装出礼貌,见这老妇人始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洛曳翻脸说道:“老太婆,别装神弄鬼的,飘来飘去我们也会,我給你看看?”
洛曳说完,学着老妇人的样子在空洞里飘来飘去,然后说道:“师姐,别理她,我们走。”
泊相婆看洛曳怀疑自己,不由得要惩罚这狂傲的人,只见泊相婆一挥手,洛曳像被谁掐住了脖子悬在空中,动弹不得,整个身体在空中死死拼命挣扎,再也发不出声音。
洛曦本来刚才要阻止洛曳,现在见洛曳瞪着眼睛难受地看着自己,洛曦马上给老妇人跪下哀求道:“师宗,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你行行好,放我师妹下来吧,求您先放我们师妹下来吧!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老妇人看看洛曳,说道:“这是我的地方,让你灰飞烟灭只在我一念之间,小孩子,要珍惜见到我的机会啊。”老妇人并没有放洛曳下来。
洛曦见老妇人不放师妹下来,自己看着也难受,虽然确定自己与师妹都死了,但现在所有知觉与活着时无异,只是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猜不透眼前这老妇人是何人,谁又会住在尸骨之中呢?
洛曦又哀求道:“师宗,您快饶了我师妹吧,我们听您吩咐便是。”
泊相婆挥挥手,洛曳重重地摔在尸骨之中,爬起来赶忙与洛曦跪在一处。
泊相婆看看说道:“听话就好,也由不得你们不听话,看在你们师傅依朝洛的面上,我不再折磨你们,我叫泊相婆,你们师傅是我弟子,你们师傅没对你们说过吗?”
洛曦、洛曳摇摇头。
泊相婆说:“很好,不准对任何人说见过我,你们将来也一样,要有半点不遵守,我随时能要你们死。”
洛曦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死了吗?师宗。”
“我能让你们活,但是,也能再让你们死。”
泊相婆又说道:“时间到了,让我来帮帮你们吧。”话刚说完,洛曦、洛曳就被无形的力量悬空起来,完全无力反抗,长大嘴使劲喊,却没有任何声音。
见泊相婆把二人悬在幽蓝色的火焰之上,双手不断地让蓝色火焰烧得更猛烈些。
洛曦、洛曳瞬间感觉到别刚才还难受很多倍,要是自己能选择,宁愿死了也不要忍受这蓝色火焰的炙烤。
渐渐洛曦、洛曳没了知觉,只听泊相婆说道:“回去吧,回去吧!”
依朝洛自己独自坐在外面,听见里面有响动,忙起身去看,只见洛曦、洛曳自己站了起来,见到师傅忙跪下,洛曦、洛曳见到师傅时异常高兴,洛曦说道:“让师傅担心了。”
依朝洛拉着二人转圈看看,问道:“太好了,一定是师傅救了你们,一定是的,你们见过我师傅泊相婆啦?”
洛曦回答说:“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位老妇人把我们推了回来,梦中异常难受,现在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依朝洛高兴地说:“那就是我师傅,她神通广大,是她救了你们,快把衣服换了我们去见其他人。”
洛烟、洛鲲见二位师姐完好无损地好了,还比以前更精神,都欢呼雀跃起来,启照辛看着却非常想不通,但嘴上还是赞叹道:“族长真是太伟大了,能把两个弟子从死里抢回来,看来我们河洛有福啊!”
大家高兴一阵散去后,依朝洛着急五个弟子在议事厅里,谋划再次进攻海棠谷。
洛曦十分大胆地说:“要是能破了那乱石阵,我定要让海棠谷寸草不生。”
洛曳也很很地说道:“对,我恨不得先把地牢那女娃娃煮来吃了。”
洛曦、洛曳以前说话从没这么狠毒,其他人只当是二人被顾玥杀伤后,心中怀着怨恨才这样说,猜不到是因为泊相婆注入了黑暗力量在灵魂中。
依朝洛感叹道:“乱石阵是姬篁所布,要破乱石阵难啊,我再好好想想,你们也都勤加练习,洛天的伤也还需要调养,等大家都养精蓄锐好了,为师一定带你们去海棠谷报仇。”
启照辛本想开坛看看洛曦、洛曳是为什么死而复生,但想到现在河洛正是多事之秋,不该再让大家相互怀疑。
启照辛隐隐约约感觉依朝洛有些邪门歪道,但又不知原因,想着眼下最重要的是尽量让河洛内部保持稳定,河依洛回来时又能怎么样呢?
河依洛带着几百人一路快速往姜央部族逃去,进过几天昼夜不停地奔波,在离姜央部族十箭之地安营扎寨,让河温与启一负责安排休整,河依洛与河邦去姜央部族见头领。
二人进入姜央部族后,立马被姜央穆桖二儿子姜央桐韵抓住,河邦向其说明来意,说自己是河洛巡将,有要事要见姜央头领。
姜央桐韵带着二人见到姜央穆桖时,河邦早已与河依洛商量好,事情只能先与姜央穆桖单独说,她把女儿放到海棠谷去寄养,可能有难言之隐。
河邦要求要单独与姜央穆桖交谈,大巫师阙望当场反对,阙望猜想一定是因为孩子而来,这下麻烦大了,以姜央穆桖的脾气,谁能阻止她。
阙望看着姜央部族老前辈姜央殇雪,希望他能出面说服头领不要理这两个人,姜央殇雪是姜央穆桖母亲的弟弟,在姜央部族里拥有极高的地位,但是姜央殇雪不明白阙望为何要这样强力阻止单独会面:“大巫师,你是担心我们头领被他二人所害吗?这不太可能吧?我们头领可是无人能敌的。”
阙望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担心,只得说道:“我们与河洛相隔遥远,从来不曾往来,更无恩仇,这两个人是河洛什么人我们也无法证实,头领有什么必要单独进行会面,要是传出去,河洛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怎么说得清楚。”
河邦看着在场诸位,走到阙望面前说道:“大巫师这担心有些奇怪啊,我们从河洛远道而来,按部族礼节,我们也可以要求单独面见族长,随身武器都已经交与你们保管,我们赤手空拳还能害了姜央头领不成?我们要求单独面见头领,确有重要私密事情相商,如果头领听了觉得没必要单独会面谈,我们当然同意大家一起讨论。”
姜央承春站起来说道:“我看没什么不可以,就像他说的那样,要是族长觉得没必要单独会面,再召集我们一起来也行。”
姜央承春原名叫羌承春,是原羌族头领羌宝承的女儿,羌族被姜央部族兼并后,羌承春改名姜央承春,留在姜央部族大本营,一来是给合并后的羌族当人质,二来姜央承春也把总部消息通过秘密方式传给远在东边的父亲羌宝承,现在叫姜央宝承。
阙望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反对头领单独与这两个人会面,本来这也是族长的权力,阙望看看河依洛便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河洛一般人,必定是河洛非常重要的人,她始终不发一言,站在一旁坦然自若,目光炯炯又非常刚毅,女人少有这样的英气,颇有几分年轻时的姜央穆桖神情。阙望想:“莫非河洛得到了那个孩子,想要挟族长做什么交易吗?”也只得等他们说出什么事来才好对付。
姜央穆桖见大家意见不和,坚定地说道:“你们先退下,我单独听他们说说看,各位不用为我安危担心,这里安全得很。”
大家知道族长一旦决定,就没人能改变,都一起退出大厅,只留姜央穆桖坐在最上面,和站在一旁的河依洛、河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