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媛明显脸色沉了一下，她没有料到顾靖雯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的身体也因为这个问题僵了几秒钟，随即她发出极度轻蔑的笑声。
“如果我可以，今天就轮不上你，懂吗？”
这话落在顾靖雯的耳朵里，让顾靖雯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她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落寞，而且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和陆殃应该是有着某种羁绊。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出现在陆殃的面前。
有了这条线索，要是一一排查的话，总能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不是吗？
当然，这是顾靖雯心里的想法，她当然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只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何清媛自然是能够将顾靖雯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她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顾靖雯。
语气冷漠，“我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你最好是把你的这些心思收起来，因为我比你了解陆殃。我现在帮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如果你想从我的身上抢走陆殃，你绝对没有任何机会，明白吗？”
“而且也不要试图调查我，一旦让我发现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不会再让你多出现在陆殃面前一秒。”
何清媛说的笃定，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这样的语气让顾靖雯吓得身体微微一僵。
她从未见过气场这样强大的女人。
就连见过那么大场面的她，都能轻易被这个女人镇住。
顾靖雯轻轻叹了一声，她连忙轻笑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做这一切的原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绝对不会背叛？你以为你说这话，我会相信吗？顾靖雯，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了解你，所以有一些哄骗别人的谎言，也不用在我面前说。我不会信，也不想听。”
何清媛语气说的冷漠，她只是冷冷的斜了一眼顾靖雯。
只是这一眼，就让顾靖雯几乎是瞬间沉默下来。
她只是傻傻的望着何清媛，惊讶的是，这个女人说出口的话。
让她觉得恐惧。
她从未这么怕过一个人。
所以这一刻，她胆怯的吞咽着口水，半响才低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不说就是了。”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想要陆殃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走两步，就被何清媛伸出手拦下，何清媛冷冷的看了一眼顾靖雯，“你要去干什么？”
“不是你说，现在是陆殃最伤心的时候吗？我当然是上去安慰他啊。”
顾靖雯对何清媛的明知故问，表示无语。
她克制着自己，没有给何清媛一个白眼。
当然不是因为她要保持一个理性的形象，而是她害怕着这个何清媛。
何清媛在口罩下发出一丝轻蔑的笑声，“你现在去，他一定会赶你走。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今天他的爷爷一定会去世？”
顾靖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就连她甚至都不知道陆殃还有一个爷爷的存在。
何清媛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在陆殃眼皮底下做出这些事情。
一想到这里，顾靖雯的后背又是一阵冒冷汗。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为了得到陆殃，才费尽心思的布下这个局。
那等顾一念一离开陆殃，她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个女人……
“这个你不用管，人之将死，只需要随便做点手脚，就可以早点送他去见阎王。”
何清媛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过身子。
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那平坦的肚子，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是她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好，我明白了。”顾靖雯脸色发白，她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这样心狠手辣。
更何况这是在军区医院，她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杀人……
顾靖雯更加恐惧这个何清媛的手段。
她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这样恐惧的眼神，何清媛当然看的清楚。
她只是轻嗤一声，冷着脸，“你不用这么害怕，只要你一直站在我这边，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的目的是让陆殃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很显然你的目的也是这个。所以我们从根本上是敌人，不是吗？”
顾靖雯试探性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说完立马抬起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想要将眼前女人的表情看的真切一点。
只是女人将自己隐藏的极好，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
何清媛沉默许久，才低声，“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顾一念。即使他身边的人千千万，可只要他心中只有顾一念，我们就永远是输了。”
她这话带着一抹感叹。
顾靖雯听的出这一抹感叹里的无奈。
所以她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
“药已经用了吗？”陆殃望着一脸从容走出来的医生。
他问的冷静，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他眼底下隐藏的悲楚。
他在隐忍着，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医生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其实这个决定，病人早已经想过很多次了。每次我们都会劝他，只是这一次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劝他了。”
“我明白，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陆殃只是抿着薄唇。
冷厉的目光几乎只是轻微扫一眼医生。
医生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旁的护士递过来口罩，他接过戴上，大步走进急救室。
一走进去，就听见仪器滴滴的声音。
每一步，他走的很艰难，像是回到了执行任务穿梭在沼泽地里。
每走一步，心就猛地痛一下。
“爷爷，我来晚了，对不起。”
只是一句简短的话，但是陆殃说的郑重。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陆老爷子的手腕。
陆老爷子眯着眼睛笑，“哎。陆殃啊，其实我现在已经放心了。念念是个好姑娘，她以后会替我好好管着你，好好照顾你。这样的话，我也就能安心的去见你爸爸了。”
这话听的陆殃也露出一抹笑。
“对不起，我应该想办法治好你的。原本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
陆殃说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些许哽咽。
陆老爷子只是笑，即使是笑出了满脸皱纹也没有停下来。
“说什么呢，人各有命，勉强不得。”
陆老爷几乎是松了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