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个男孩……是从哪来的？！”一名年轻的女警喃喃。
“不是刚才那个婴儿吗？怎么会……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
“天呐，他们……是双胞胎？还是……复制人？”
屋外开始有骚动。
“警察，快点封锁楼层！让特警上来！”中年警官对着对讲机大喊。
“你快点回来！”外面传来另一位同事的吼叫，“楼道的灯光全都灭了！连信号都消失了！”
屋内空气像是被某种力量抽走了一部分，呼吸变得困难，墙角的温度骤然下降。地板上开始浮现一些古老的符文般的图案，像是用光刻进去的，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林小雨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苏许，你到底在等什么？！他们快……把小宝控制住了！”
苏许依旧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那灰色长袍男孩的脸，声音低得仿佛从喉底挤出：
“你说你是‘哥哥’……可我们早就把‘他们’封印了。”
灰袍男孩歪着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
“封印……是吗？可是‘钥匙’醒了，‘塔门’才会再次响起。我们只是回来履行我们应得的职责。”
“你口中的‘我们’是……”林小雨猛地瞪眼，“你还藏着多少人？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灰袍男孩轻笑一声：“不是你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他手指轻扬，空气中的符文骤然亮起，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启动开关。
“欢迎回来，父亲。”
苏许猛地瞪眼：“闭嘴！！！”
婴儿从空中缓缓降落，重新落入婴儿床中，嘴角依旧挂着笑。但那笑容不再天真，而像是某种更深层的——嘲讽。
屋外，传来了尖叫声。
“啊——！！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是一阵枪声。
“砰！砰砰！！”
中年警官猛地回身吼道：“谁让你们开枪的！？你们看到了什么！！”
门外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有人低声抽气：“是……是那些人影！是……那些刚才被封印了的孩子们！！他们怎么……都回来了！！”
“那些不是人类！他们的脚根本不会着地！他们是影子！！”
屋内屋外一片混乱。
灰袍男孩轻轻哼起了一首童谣：
林小雨捂着耳朵蹲下来，眼泪不断滴落：“不，不……这都是假的！我儿子只是个孩子！不是什么守护者也不是钥匙，更不是怪物！他是人！”
灰袍男孩停下了吟唱，目光转到她身上。
他歪头一笑：“你说，他是人……可是，他真的哭过吗？真的害怕过吗？”
林小雨猛然愣住。
“……他……”
“妈妈？”婴儿忽然开口，声音清晰无比，“我不怕黑，不怕怪，不怕你哭。”
他缓缓从床里坐起，眼底泛起微光。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宝宝。”
林小雨尖叫一声：“不！！你就是我生下来的！你是我的孩子！！！”
“是她生下的，但她不是我母亲。”婴儿的语气轻快，却让屋内所有人为之一寒，“我的母亲，是塔。”
灰袍男孩轻笑：“对啊，她只是……一个通道。”
“你们……都住口！！”苏许怒吼，脚步向前迈出，掌心中缓缓凝聚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你们这些‘塔内’的东西，早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你们的封印……还没解开！！”
灰袍男孩看着他的光芒，嘴角一扬：“你也终于……要使用‘守者’的力量了。”
“你早就不该是‘塔’的一份子。”苏许咬牙切齿，“你只是一个……失败体。”
“失败体？”灰袍男孩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的儿子，和我，有完全一样的灵魂纹路？”
“什么？”林小雨愣住，“你们……有同样的纹路？”
婴儿咯咯笑了起来：“我和哥哥长得一样哦，只不过……他是灰，我是白。”
灰袍男孩也笑：“对呀，我藏在影子里，他活在光中……我们……都是钥匙。”
“不……”苏许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你们已经被分开，永远不可能……融合。”
“那得看他愿意与否了。”灰袍男孩指了指婴儿，眼神变得无比认真，“你忘了，‘守者’的孩子，才是最后的一把。”
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小雨的泪已经干涸，只剩下惊恐的眼神在两个孩子和苏许之间来回转动。
突然，婴儿咯咯一笑：“我饿了……我好饿。”
他缓缓站起，虽然只是个婴儿，却以人类不该有的姿势，笔直站了起来。
灰袍男孩站在他对面，同样笑了：“那就……吃饱点吧。”
门外传来警察的惊呼：
“不对……那不是孩子们的哭声……是……尖叫声！是那些被控制的大人！！”
“他们在尖叫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清……但他们都在重复……一句话……‘他们来了……他们回来了……’”
“快退——！！”
枪声与惨叫声混杂，门外的灯光突然熄灭。
屋内的蓝光更盛，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一座古老的祭坛。
灰袍男孩和婴儿并肩而立，同时看向苏许。
两人嘴角挂着完全一致的笑容，声音叠加在一起：
“现在，父亲……请你做出选择。”
“选谁活下去？”
婴儿天真地笑着。
“还是……我们一起毁灭？”
灰袍男孩低声补充。
空气仿佛冻结。
林小雨颤抖着抓住苏许的手臂：“苏许……我们该怎么办……你……你救得了他吗？求你……救救他……救我们……”
而就在下一刻——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低沉、冰冷、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
“够了，钥匙。”
灰袍男孩瞬间僵住，婴儿的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疑惑。
灰袍男孩回头望向门口，语气第一次变得凝重：“你……你怎么……能穿过结界进来？！”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袍的男人，五官模糊，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金色的火焰。
他没有回答灰袍男孩的话，只是看向苏许：
“时间不多了，苏许。”
他缓缓开口：
“……你又是谁？”苏许皱眉。
银白长袍男人轻轻抬手，指向门外。
“他是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位‘守者’。”
“你……才是真正的守护者？”灰袍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不是。”男人声音冷得像冰，“我是……送你们回去的人。”
灰袍男孩冷笑：“你是来杀我们的。”
“我来阻止你们。”
“你做不到。”婴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他已经醒了。”
空气仿佛开始扭曲。
男人缓缓迈步：
“那就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