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调了最精锐的一批过来。”苏许抬眼看了她一眼，“你让陈勇去协调。我亲自过目过名单了，不是死忠就是老派——他们比自己命还看得重的是她。”
林助理点头：“那要不要先通知林小姐？”
“别打扰她。”苏许顿了顿，眼神微敛，“她需要安静。现在，她爸还没出事就已经够难过了。我不想让她再因为这些狗屁不如的人担惊受怕。”
说完他站起身，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车流。
良久才开口说：“给我把所有针对她的人名单整理出来，一个都不能漏。”
“可是……牵涉有些太广。”秘书低声提醒。
“越复杂我越高兴。”他冷笑了笑，声音却冷静如常，“我要他们的公司倒、他们的亲戚病、他们的名声一文不值——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林助理脸色一变，却没有反驳。
“苏总……这太激进了。如果动得太狠，恐怕会有连锁反应，甚至引来警方关注。”
“那就是你们的工作问题。”苏许转身看向她，“我的意思是，在不动法律的前提下，把事情干净彻底地解决。”
“是。”
“还有一个小时。”他说，“我要名单上一半的人开始收不到工资，剩下的人在明天之前失去合作项目。三天之内，我要他们的名字被从各大行业协会剔除。”
秘书吞了口口水：“这是打算灭掉一个派系……苏先生，您确定？这些人背后的势力都不简单。”
“那正好。”他语气淡而冷，“让他们都动起来，我就等着看谁会第一个跳出来。”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助理陈永匆匆冲进办公室：“苏总！我们的人刚刚截获一条信息。对方似乎准备了下一波行动方案，目标还是林小姐。”
苏许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黑：“他们在哪？”
陈永立刻递上一张纸条。
“南城区的一个旧厂房区，靠近河边那个。监控显示，最近几天有人在里面秘密进出，携带的装备……很可能是武器。”
苏许拿起西装穿上，头也不回道：“通知特勤小组。十五分钟后全部集结完毕。”
小唐忙问：“需要带她一起去吗？您说过要护好她的。”
“正因为我想护好她，才不能让她看见这一面。”
他的声音像冰冷的刀锋划开寂静。
“这件事我会亲手处理。谁也不能把她卷进来。哪怕我付出代价。”
说完推门而去，脚步坚定。
办公室只剩两人心跳的声音。
秘书低头轻声问：“你觉得……林小姐会接受这个结果吗？”
“我不知道。”陈勇看着窗外那片城市的天空，叹了口气，“但苏先生想护住的不只是林小姐的人，还有她的眼睛——让她永远别看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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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小雨坐在医院病房里，看着沉睡中的父亲。
她轻轻拉了拉盖在父亲腿上的毯子，低声说：
“爸，你再撑一会……我知道你在熬。医生说这两天就转院回国了，等到了那儿就能继续治疗。”
她握紧他枯瘦的手。
床边的心跳监测仪发出规律而平稳的声音。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格外安静。
连风吹进窗口的声音都没有。
忽然——护士站传来慌乱的响动。
有人大声喊：“病人怎么突然没了心跳！！？快呼叫ICU医生！！氧气！肾上腺素拿上来！！”
林小雨猛然站起：“怎么回事？！”
几个医护人员已经围着病房跑过来，将窗帘迅速拉上遮住了视野。
她在门外急得直发抖：“我爸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没人理她，所有人都神情紧绷地往房里挤。
她正要冲进去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拉住她胳膊。
是陈勇！
“小雨，不要过去。医生说了，你现在最好回避一下……他们正在抢救。”
林小雨瞳孔放大：“我爸是不是……？”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和熟悉的气息。
“她在哪？”
苏许的声音响起时，就像夜行之人突然看见灯火。
林小雨回头，看见浑身透着冷意与疲惫的他，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你来了……爸他刚才……心电图停止了跳动。”
苏许沉默一瞬，缓缓走上前来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低声安抚：“没事。医生都在，他会没事。”
她哽咽着靠在他怀里，手指攥紧他的衬衫，“我不敢一个人面对……每次我觉得一切都稳定了，就会有更大的东西砸下来。”
苏许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落下的羽毛：
“你以后都不用一个人面对了。因为你终于答应了我，不是吗？只要你活着，你就不会是一个人。”
“嗯。”
两人静静依偎了一刻钟，直到一位医生走出来。
他满脸疲惫：“病人情况很不稳定，但现在至少恢复了心跳。接下来四十八小时是最关键的，我们会全力维稳。”
林小雨几乎跌倒，幸好苏许立刻扶住了她。
她嘴唇颤抖，眼中泪光闪烁：“谢谢你医生……真的谢谢你……”
苏许淡淡点头，对医生低声说道：“之后的主治由我重新选人。原主治医师换人，现在离开本医院。”
医生怔了一下，没有多问，立刻领命离去。
林小雨抬头看着他，不解地问：“你怎么可以……直接换主治？医生也有职责啊……”
苏许低头注视她，眸子里的情绪复杂却柔软。
“因为我相信你会原谅我。”他说，“即使我不择手段，我也想让你爹活着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
她愣住了。
泪水无声滑落脸颊。
下一秒，电话再度震动响起。
林小雨低头看了一眼号码，又是陌生来电。
这一次，苏许伸手帮她按下接通键。
听筒里，依旧是那个冰冷沙哑的声音——
“林小姐，你爸爸还能呼吸十分钟。你要是想知道是谁干的，请一个人来码头区C7仓库。”
林小雨顿时面色惨白：“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把我爸当筹码？！”
“你来一趟就知道了。”
咔哒一声，电话断了。
林小雨颤抖地看着苏许。
“你说过……你不让我出事，你想保护好我。”她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眨眼，“可是如果你拦我……我也一定会偷偷跑过去。”
苏许深深吸了口气。
许久，只说出一句话——
“好。”
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向出口：“那你得记住一件事：无论如何，我都跟在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