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村口那座破旧老屋前打着旋，林小雨裹紧衣服，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屋檐。
屋外墙皮斑驳，门上一道铁锁已经生锈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林清握着铁锤，一下一下砸在锁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惊起了附近的几只寒鸦。
阿朵蹦跳着站在后边，小手抱着一小堆木柴，“我来给你们点火！这样屋子里就不那么冷啦！”
林小雨看着她，嘴角轻扬，但眼神中仍藏不住那份焦虑与紧张。
她知道，那封信……是姐姐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光。
“砸开了！”林清推开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灰尘扑扑落下，角落里堆放着旧衣物和杂物。墙上还挂着一副破旧的照片，是她们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小月和她。
照片上的小月笑着，眼神坚定。
林清快步走向房间的角落，掀起地砖，一个铁皮盒子出现在眼前。
林小雨跪下来，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它。
一封信静静地躺在盒中，边角已经泛黄，但封口完整，字迹清晰：
“给小雨和苏许”
信上没有署名。
林小雨轻轻抽出信纸，纸张粗糙，是那种老式农村信笺。
她正准备打开，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惊叫声：
“哎哟喂，这啥地方啊，还冒热气！”
“不是说这里早没人住了嘛？”
“我刚才看到有人影进去了！”
林清眼神一凛，立刻将信塞进怀里，转身走到门边。
窗外几个村民正围在老屋前，议论纷纷。
“你看看，门是开着的，肯定有人！”
“这破屋子不早塌了吗，谁敢进？”
一个穿着旧棉衣的大妈探着脑袋张望，“不是说是林家那对姐妹的老房子吗？她姐姐不是死了几年了？怎么还回来？”
另一人低声嘀咕，“说不定是那林大姑娘的魂……”
“瞎说啥呢！那丫头死得冤，哪能……”
阿朵忽然跑上前，“奶奶说不能乱说话，林姐姐不是坏人！”
“哦？小阿朵你也在啊。”有人笑她，“这不是你奶奶带的小丫头嘛。”
“姐姐是来带我进城的！”阿朵挺起小胸脯，“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怀孕了？”
“不是说是逃婚的吧？”
“不是逃婚，她是要去找她姐姐的证据。”
林清突然从门口走出，扫视一圈，“你们是来看热闹的？还是真有事？”
“没、没，就是听说这屋子最近有人来。”大妈干笑了两声，“咱也不是怀疑谁……就是……你们小心点啊，这地儿邪性。”
林小雨站在屋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心下五味杂陈。
“姐，我们得走了。”林清小声说，“今晚不能在镇上过夜。”
她点头，“好。”
就在这时，林远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走那么急？”
林小雨猛地回头，只见他立于老屋前，身后几条山路的雪已被他踩出深深的痕迹。他穿着一袭灰布大衣，神色冷漠，眉眼却在见到林小雨时有一瞬的柔和。
“你怎么……找到这的？”
林远没答，只看着她：“你拿到了。”
林小雨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你不该来。”林清挡在她前面，“我们自己能走。”
“但你们不知道——”林远冷冷扫过众人，声音压低，“林家，已经派出人在城里等着你们。”
林小雨心头一跳，“谁？”
“苏家，也出了变故。”林远语气沉郁，“苏许……出事了。”
林清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昨晚，他在医院失踪了。”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炸开在林小雨心中。
她嘴唇颤了颤，“你说什么……？”
“他消失了。”林远看着她，“没有留下任何讯号。”
林小雨猛然向前一步，“告诉我实话！他去了哪儿？！”
林远沉默了一瞬，“他在消失前，留下了一段话——是给你听的。”
林清一把拦住他，“别靠近她，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我没恶意。”林远淡淡地说，“他的话，我只说一次。”
林小雨死死盯着他，“他说了什么？”
林远声音低沉：
“他说——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找到她。”
“如果他已经死了……”林远看着她，“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是他的唯一。”
林小雨整个人晃了晃，脚下一滑，几乎摔倒。
阿朵连忙扶住她，“姐姐你别晕，你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
“他……怎么可能……”林小雨喃喃自语，“苏许……不会丢下我的……”
“他一定在哪儿……在等我……”
林远缓缓走上前，“你要去吗？”
林小雨缓缓抬起头，眼神中一片水雾。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一个字都如针一般锋利：
“他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林远看着她，“那我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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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带着林小雨三人，踏上前往山下旧码头的路。
风雪依旧。
远处传来一声老钟敲响的声音。
那是旧城区唯一的钟楼。
“苏许失踪前，曾去过那个钟楼。”
“他留下的一张纸条，写着三个坐标，最后一个点，指向的是旧港口。”林远边走边解释。
林清冷哼：“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他。”林远语气平静。
“你监视他？”林清怒目而视。
“我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