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了之后，宴会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盯着林小雨。
她的脸色煞白，手机还在微微颤动，指节泛青。她猛地起身，连凳子都被撞倒在地，“陈勇！马上去我爸那边！”
苏许立刻站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陈勇却摆手，“不，这边情况未明，苏许你留下来守着小雨。我带两个兄弟走。”
他大步流星地跨出门，动作干脆，没给任何人劝说的机会。
宴会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僵局，气氛压抑得可怕。
“这……”那位老者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小雨，“林小姐，这事我们唐世没有参与。”
林小雨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如刀，“我知道。”
她说完便转身，脚步极快，甚至带着一丝急躁。苏许立刻跟上，剩下的人不敢再言语。
——
城市东郊，一栋老式居民楼前，夜风卷起尘土飞扬。
陈勇冲进大楼电梯口，两名下属紧随其后。电梯老旧，咯吱作响地往上爬，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当他踹开房门那一刻，几乎心跳都要停止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阳台门敞开着，风吹得窗帘飞舞。但父亲已经不在原位。
床边倒着一个口罩，地上有一滩血。
“爸？！”陈勇大喊。
屋内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在这……”
他猛地转身，跑向卫生间门口，拉开门。
陈明德靠在墙上，满脸疲惫，左手手臂上有道狰狞的伤口，正慢慢渗出血，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还好他们技术不行……我就这么坐这里，看着人走了。”
陈勇扑跪下来，一手扶着他肩膀，“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人家把你绑架来了你都不慌？”
“你们不是很快就到了嘛。”陈明德喘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淡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
“人在哪儿？我大哥来了吗？”
是陈秀！
她冲进来的时候还穿着工作服，脸上满是焦急和疲惫。见人安然无恙才重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我刚接到消息就从公司开车过来了，路上差点出了几次车祸……总算赶上了。”
陈勇瞥她一眼，轻叹：“你怎么总是凑热闹。”
陈秀哼了一声，“别忘了，我是姐姐！”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是苏许和一名属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没事了，先送叔去医院。”
众人七手八脚将陈明德搀出房间。楼下已有车等待着。一路疾驰，驶入市中心医院。
而在医院门口等候的王丽华看到丈夫被搀扶下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像瞬间失力般扑了过来。
“老头子，你可吓死我了！！”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陈明德笑了笑：“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还敢说！那么多年了，每次都这样，什么事都在自己身上压着，你知道家里人多担心吗？”王丽华哽咽不止，紧紧抱住了丈夫的手臂，像生怕再丢了似的。
“以后不会了。”他摸着妻子的头发，“这次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秀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低声问身边的陈勇：
“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真不是唐世干的？”
“我不知道。”陈勇摇头，“但我查到一点线索，那个冯志豪身边有个神秘女人，一直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也不露面，但从最近几个案件来看，都是通过她传信协调。我觉得……这才是背后的关键人物。”
林小雨此时缓缓靠近他们兄妹俩，声音低低地道：
“我们必须尽快查清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苏许在一旁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可能就在刚刚那家酒店，就坐在我们中间。”
众人心头一惊。
这时，母亲王丽华轻轻拍了拍陈明德的脸颊：
“回家吧，我做了你爱吃的排骨汤。以后，什么都交给你孩子们去办。”
老人沉默了许久，终是点头。
“好。”
车子缓缓开出医院，城市的霓虹灯光映着每一个人沉重又坚定的眼神。
而林小雨则站在路灯下，缓缓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方铃声响了三声，一个沙哑却又温柔的声音响起——
“林小姐……我说过你会撑多久呢？”
“这到底是谁干的！”林小雨一把摔了手中的瓷碗，碎瓷片溅了一地。
母亲被推进手术室还没出，她的情绪早就濒临失控。客厅里只有陈秀坐在沙发一角，轻声安慰着王丽华的助理李姐：“别怕，我们肯定不会让这件事白过了。”
“你爸那身伤，是有人故意给他留个警告。”林小雨冷笑，“但那女人太低估我们家的人了。”
门铃响了几声。
“来了来了，”陈秀起身过去开门，“是你啊苏许？不是说今天要去市局做笔录的吗？”
“提前回来了，事情有点不对劲。”苏许把手中保温盒递给李姐，“这是我从老张饭店买的鸽子汤，补点力气。”
他看向情绪激动的林小雨，目光柔和了些：“你得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出错。”
“我冷静不起来！”林小雨怒道，“你说我爸多大年纪了，被人拖到阳台上挂绳子勒肋骨……他是人吗？他们拿的是刑具还是酷刑工具啊！”
“所以我们要找出那个女人的身份，而不是在这里生气。”苏许语气不变，却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小雨一怔，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已经托人在调宴会厅那天的录像，”苏许坐下，声音低稳，“冯志豪那边最近也在低调，但他那个女人——她动过手。”
林小雨抬头：“什么证据？”
“有监控拍到她在地下停车场换了衣服，从侧通道进了主宴会厅，而且全程戴着口罩和假发，很谨慎。”苏许顿了顿，“但她没注意到电梯里的无感摄像头。画面清晰度不高，但我让人放大后，找到了一点线索。”
陈秀凑过来：“什么线索？”
“她右手食指根部有个红色胎记，形状像一颗星星。”
三人同时沉默下来。
……
几天后的清晨，阳光刚透过玻璃照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林小雨已经换上运动服，在阳台上练拳。
砰！
一记重拳打在沙包上，整个人几乎腾空跃起。
“你这样练会走火入魔的。”苏许靠在栏杆边喝咖啡，一脸轻松地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才走火入魔呢！”她瞪了他一眼，“我要练好身体等抓到她亲手抽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