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许笑了笑，放下杯子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想报仇。但你要想清楚一件事——她只是别人的手。”
“什么意思？”她停下动作。
“她出现得非常精准。在你们谈判失败、唐世退场的时候，她开始行动；在陈叔住院后，她突然消失；甚至连警方查不到她真正的户籍信息。她像是临时冒出来的。”苏许目光深沉，“她背后一定有真正策划全局的人。”
林小雨握紧拳头，声音低哑：“所以你是说这只是个替死鬼？她不过是用来转移注意？”
“很有可能。”苏许点头。
这时手机响起，苏许低头看了一眼号码，脸色一变：
“是冯志豪。”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冯志豪带着笑意的声音：“喂，是我。我想谈谈那个人的事。”
“你终于愿意开口了？”
“我只想见一个人。”
“谁？”
“林小姐。”
林小雨抢过手机直接道：“你现在在哪里？”
对方轻笑一声，“城北旧港口C区码头。今晚七点，我不带其他人。你们也可以放心过来，我可不想要你爹第二次挂在窗户上。”
说完，电话断了。
空气凝滞几秒。
林小雨冷声道：“他说谎的可能性有多大？”
“八成。”苏许皱眉，“但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信息。”
“那就去见他！”她斩钉截铁。
苏许望着她的脸，半晌叹息：“你什么时候听我一次劝。”
她挑眉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丝冷意，“等我杀了他再说。”
苏许没再争辩，只低声说了句：“我去准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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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海风呼啸在锈迹斑驳的货轮之间。
林小雨与陈勇站在阴影里，盯着不远处独自一人的冯志豪。他穿着黑色大衣，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正玩弄一支烟。
苏许低声说道：“你最好藏好情绪，他这个人最喜欢用话激你。”
“我不是十七岁了。”她回了一句，眼神冰冷而清醒。
他们缓缓走入照明灯范围内。
“冯先生倒是挺敢的嘛。”她冷冷开口，“不怕我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
冯志豪轻叹一笑，“我说了多少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少扯。”陈勇逼近一步，“你知道的，我们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那就听一听事实。”冯志豪抬起目光直视林小雨，“我说完就走。信不信随你。”
“请说。”
“她的确叫‘星月’。这是个化名。她不是我手下，而是受命于更上层势力。至于她背后的老板是谁——”他看了眼林小雨，“你不认识。”
林小雨皱眉，“废话少说！她人在哪？”
“不在城市。她离开了。”
林小雨冷笑，“你觉得我会信这些胡话？”
冯志豪叹了口气，忽然从大衣里掏出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递给她：“看看。”
她接过一看，屏幕上一段模糊视频正在播放——一个戴着手套的女人走进一间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封写着【C3计划】文件，而电脑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她心跳猛地一顿：
>战术小组已就位。
林家灭除名单A1-7执行开始倒计时：48h。
她瞳孔猛然收缩。
“这就是你要的情报。”冯志豪轻声开口，“现在问题是，你要怎么办？”
远处一辆车缓缓驶来，车灯照亮整片港口。
冯志豪转过身：“我要走了。如果你要报复，下次再见时，请做好一切后果准备。”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林小雨猛地喝止：“站住！你要是真的背叛了唐世，那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人？！”
冯志豪回头笑了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复杂：
“林小姐——有些敌人，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你这丫头，怎么瘦成这样了？”苍老却不失严厉的声音从林家客厅传来。
林小雨正端着水杯站在窗边发愣，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回头就看到苏许的爷爷——苏老爷子正坐在沙发边。他穿着一袭深灰长衫，头发虽已全白，却梳得一丝不乱，眉眼沉静中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苏老爷子见她不理人，直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大盒点心，往她面前一放，“吃一口！”
“我不饿。”她语气冷淡，放下杯子就要转身回房间。
“站住。”
一个声音轻飘飘的，但她脚步顿住了，因为这是多年下来养成的下意识服从。
苏老爷子看了眼陈秀，“小秀啊，厨房里还有我带来的老火腿吧？帮我切两片配粥。”
“有的有的！”陈秀点头哈腰地赶紧去了厨房。
苏许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爷爷，你这是担心过了头吧。”
“不是担心，是怕你们几个闹出什么祸事没人收。”老人语气平静，目光却一直锁在林小雨身上，“你爹刚进医院那天，是谁帮你查的宴会厅名单？”
“……苏许。”
“你最近被跟踪几次知道吗？苏许帮你换了车号、加装定位追踪，你以为自己还能藏多久？”
“我没打算藏。”林小雨抬高下巴。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找到‘星月’。”她眼神冰冷。
“找谁都没用，除非你活得比敌人久。”苏老爷子轻轻一拍膝上的手杖，“你要是死了，你妈怎么办？你爸还在ICU呢。你连自己的情绪都压不住，还敢谈‘复仇’两个字？”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我不是不懂感恩，”林小雨低头开口，“但他救我的时候也从没说过这些话。”
“因为我孙子有分寸。”老人语气一缓，“可你在冲的时候忘了他有多爱你。”
此言一出，空气几乎凝固。苏许明显愣住。
“爷爷！”苏许低声道，有些不满地喊了一声，但老人完全不顾他的反对继续说下去。
“林雨儿啊，我认识你娘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你就在我家住过几天。那时你娘抱着发烧的小许一夜未合眼。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够了。”
苏老爷子站起来，拄着杖缓缓走近，“今天我来，不只是为了看你怎么把自己累垮。”
他指了指桌上那一大份食篮：
“这里面有一罐黄豆排骨汤补气；一份莲子猪肚羹安神；还有两块山药枸杞糕养脾。”
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不爱吃这些苦巴巴的养生饭，但这都是小许昨天跑遍四家中医馆问出来，又求了我们以前老家的厨子特制的。”
林小雨抬头看向苏许，“你……什么时候去问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