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许抿嘴没答。
倒是老爷子替他说了：“你连续七天夜里练拳到凌晨两点，他还睡得着才怪。”
客厅里沉默了一阵。
林小雨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我吃一点……行不行？”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
接着，锅碗叮当，热气腾腾的鸡汤与炖肉端了上来。
陈秀一边端菜一边念叨：“老头子这次真是豁出去了，亲自打电话让市北最有名的老店做了整套安神菜。说是‘吃得饱才打得赢鬼，睡得好才能活到最后’。”
“你闭嘴！”苏老爷子瞪了一眼，“多嘴。”
气氛渐渐轻松了些。
苏许走过去给林小雨盛了一碗莲藕汤，递到她手上：
“别烫嘴。”
林小雨接了过来却没有喝，只是低声问：“你觉得我爸的事能查到底吗？”
苏许没急着回答，而是坐回位置上，认真道：
“如果只有一个人追查，很难。但如果有一个团队、有计划地展开……我们可以找到真相。”
他停顿了会儿才继续：“我已经联络了一群退役的情报人员。他们不是普通帮派里的混子，是有能力避开监控网、反制追踪设备的专业人马。他们会协助我们行动，但前提是你得活着。”
林小雨握紧了碗：“所以你要安排我躲起来？像缩头乌龟一样等着？”
“不是等，是变强。我会训练你。”苏许盯着她的双眼，“你可以不再被打回去。”
两人对视良久。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撑到那一天，那就教会我全部东西。”
苏许点头：“好。”
---
晚饭过后，院子里已经挂起了几盏暖黄色的小灯。
苏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抽烟，望着屋檐下的林小雨和苏许二人低声说话的样子，叹了一句：
“这丫头倔得要死。”
旁边的陈秀凑过来笑了笑：“那还不是你孙媳妇的性子嘛！”
“少瞎扯，这婚事八字都没一撇。”
老人嘴上嫌弃，眼里却露出几分笑模样。他转头看了眼夜色，“明天叫苏家的老二开车送他们几个过去东海岸线那边的秘密训练基地。”
“是那个专门搞特工训练的地方啊？！”
“正是。”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烟，“再过两天就是倒计时的截止日了。林家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他吐出口长长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风起，海啸声隐约可闻。
而此刻林小雨终于开口，对着站在身边的苏许说了句：
“你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
苏许微怔：“哪一句？”
“你说我得活到最后。”
林小雨笑了，笑容第一次透出了坚定和光亮，“所以——教我。”
苏许看着她，半晌轻轻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开始了。”
“你确定是这里？”林小雨压低声音，藏身于废弃仓库的铁门后。
苏许微微点头，目光透过夜视设备锁定了屋内的几个身影，“没错，这是第三份账单上提到的资金终点。如果情报没错，幕后操控我们两家企业的黑手就在这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小雨轻轻摸了下藏在腰侧的小型电击器——她才刚训练三个月，还不擅长正面作战。但她等不及了。
“进去之后别硬拼。”苏许轻声道，“我负责干扰和制造机会，你只管找到主控电脑。资料全都在里面。”
林小雨没有回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一次不是训练、不是演习，而是一次真正的潜入任务。
脚步无声地踏上锈迹斑斑的台阶，两人悄然潜入。
仓库深处灯光昏暗，五六个男子围坐在会议桌边喝着酒，桌上放着几台正在运作的笔记本电脑。墙上投影的画面正是林家企业的资产流动图，一处处被红色标记的节点赫然在目。
林小雨的手指微微颤抖，咬紧牙关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这半年你们做得不错嘛。”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端起酒杯慢悠悠道，“林氏差点就垮了，要不是那个老头突然出手……差点就成了。”
另一个男子冷笑：“现在不一样了，林老板还在ICU躺着呢。只要资金链再断裂一次，他们连医院都付不起费用。”
林小雨双眼赤红，正欲冲动上前，却被苏许一只手紧紧按住肩膀。他低声警告：“忍住！现在动手会暴露，先让他们把人名说出来！”
那人喝了口酒，忽然又道：“话说回来……上次在机场安排的‘事故’太仓促了些。原本以为那辆加长车能当场爆炸。”
苏许猛地握紧拳头。
“幸亏苏老爷子那老头子命大，还留了一手定位追踪的反制系统。”那人摇头，“要不是他插手，林家早就完了。”
林小雨的眼眶湿润了，心中翻腾着怒意。父亲的昏迷，原来真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说正事吧。”另一人冷声道，“东海岸的秘密基地我们查到了，苏家人果然还是藏起了那套老系统。不过没关系，等我们掌握他们的资金流向，他们连雇保镖的人都找不到。”
黑衣男人站起身来敲了敲桌面：“林小雨最近动作频繁，小心点。别让这个疯丫头搅局。”
他说完这话时正好走向墙角，顺手关掉了投影机电源。
“时机。”苏许低语一声，轻轻拍了拍林小雨手臂。
她立刻转身朝电脑区摸去，迅速插上自己带来的数据盘，开始拷贝全部信息。
苏许则绕向另一边的电路箱，快速切断了整栋仓库的供电。
整个仓库顿时一片黑暗，混乱之声瞬间爆发。
“谁动了电闸！”
“有贼！”
“快拦住那个人！”
紧接着，仓库内传来打斗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林小雨咬紧牙关，在微弱的手持闪光灯辅助下继续拷贝文件，眼看进度已超过80%。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逼近！
她本能地拔出电击器，转身冲过去猛地按进对方的脖颈动脉附近——对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的手还在发抖，却咬着牙对自己说：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