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陈勇怒目圆睁，“你们到底是谁？来做什么我心知肚明！”
“哎呀，这不是菲菲她爸妈吗？怎么，来看亲戚？”一道清爽却不带半分笑意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林小雨一手拎着一袋还没吃过的水果，站在畜牧场铁皮棚屋外的台阶上，冷眼望着这对衣着光鲜、趾高气昂的一家人。
“你是谁？别在这插嘴！”男人语气嚣张。
“林——小——雨。”她一字一顿报上名字，目光掠过对方身上精心打扮却刻意挑选的旧款名牌服装，淡淡补充一句：“我是这家人请来的客，请他们自己客人离开合适吗？”
对方夫妻脸色变了变。
“哼。”男人冷笑一声，“就是这个女人吧？跟我们家菲菲抢一个男人，害得我们女儿抑郁住院……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争？”
晨晨还在车里打瞌睡，林小雨懒得继续绕弯子。
“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要么走路滚，要么我让警察帮你们坐轮椅滚。”她一边掏手机拨号一边缓步靠近，“我现在就能给你们两个选项。”
“你威胁我们？”女人尖叫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晨晨他妈，也是这间畜牧场的干女儿。你们如果还想在A市继续混日子，现在最好闭嘴。”她按下通话键，“喂，王所？有两家‘朋友’在这边聚众骚扰企业生产，请问需要录像存档吗？”
对方顿时脸色变了。
“好了，小雨姐别闹这么大。”陈勇连忙上前拦住她手臂，眼神歉意且复杂。
他其实早就知道岳父岳母的态度，也知道当年陈菲菲为什么会坚持和他分手。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跳出来踩人。
但今天……
他是真的受够了。
“不是我要把事情弄大的，是你们。”林小雨低声说，转头对那位还在犹豫的父亲笑了笑，“明德哥，你信我不？要不我给你找个更大的市场？”
老汉迟疑地点头，“我当然信你！咱家的土鸡都是散养一年以上的，味道好，城里好多饭馆都要预约订货……”
对面那两人听了这话，脸上更难看了。
女人阴阳怪气道：“哟，你还真认这乡下地方做娘家啊？装什么亲民？你不过是个捡回来的单亲妈而已！”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响彻整个场地。
林小雨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指尖泛红，眼神冷静到几乎让人窒息。
而那位之前趾高气扬的女人捂住脸，愣住了。丈夫立刻扑过来扶，但不敢大声呵斥——因为门口已经有辆闪灯警车停了下来。
“我已经录了刚才那句话。”林小雨指了指口袋，“还有监控也有。现在，我问最后一句，自己走，还是带走。”
空气一时之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女人终于红着眼眶低声拉了一句：“走吧。”
“别惹这种烂人。”男人咬牙说了句软话，转身就带着妻子快步往车边走去。
林小雨这才收回手，回头看向一脸怔然的一家三口。陈勇的母亲已经开始抹泪。
“谢谢你们愿意收留我们。”她微微一笑，“我也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就一句话——我会让他好好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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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打算去北区？”晚上，苏许坐在餐桌上，手里一杯清水轻摇。
林小雨点点头，把晨晨碗里夹了一些炒胡萝卜碎，“我不能拿孩子的命换安稳。而且，我想看看那边有没有新的合作对象。”
“你是指陈叔的鸡肉供货？”苏许轻轻问。
“嗯。”她抬头，“我说要帮他打开新市场。其实我不是随口答应的，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开私房菜馆，正好想找稳定的禽肉来源。”
“看来你在布局了。”苏许眼神闪过一丝柔和的赞许。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开门一看，陈勇居然来了，背着个小包裹。
“能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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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你帮个忙。”他坐下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请求，没有遮掩也没有客套，“我想重新读大学。”
“什么意思？”林小雨微惊。
陈勇低头搓了搓手，“我爸最近想把养殖场扩大规模，但我和我妈都觉得管理方式太原始了，再不改进早晚会被大厂商挤垮。所以我想到城市里学点东西，比如养殖技术或者农业销售什么的。”
他抬头，眼神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一个鸡场，被人指着鼻子骂。我希望哪天别人提起我们家时，是羡慕，而不是嘲笑。”
房间里静了好一会。
苏许忽然起身走向阳台，语气淡淡地道：“如果你真下了决定，我可以帮你推荐几家合适的学校。”
陈勇眼中浮现感激，“谢谢。我知道这话说得很晚，可我觉得……现在开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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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电话响起。
“接我班上。”苏许拿起一听便蹙眉听了起来。
过了几秒，他猛地站直身子：“几点的事？你们在现场看到他了吗？”
林小雨心头咯噔一跳，“怎么了？”
“有人动了陈家的饲料库。”苏许脸色沉了下来，“监控被破坏，仓库烧了个角。初步判断是人为纵火。”
气氛骤然紧张。
陈勇刚端起来的茶杯直接掉在桌上溅湿了一片衣服。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喃喃自语，“一定是他们！那些疯子……我就不该惹他们！”
林小雨却没慌。
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却无比坚定地说：
“没关系。”
“我们会一起解决这些烂账。”
她看着窗外夜幕下灯火迷蒙的城市，声音如寒风中燃起的第一簇火焰，
“从今往后，没人再敢随意欺辱我们身边的人。”
苏许走到门口，低声补上一句，
“因为，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对话最后落下一句，是在夜色最浓之时——
“苏许。”林小雨唤住他即将走出门的身影。
他转身望她。
她静静道：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一个医生的名字，姓唐。”
他沉默两秒，眼神暗了一下，
“我以为你要忘了他。”
“不是忘不了。”她的唇动了动，露出浅浅却坚定的一笑，“而是，我再也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