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据什么的吗?”梁远看着郭际中问道,毕竟涉及到不少钱,这件事情容不得马虎。
郭际中撇嘴一笑,摊手说道:“这玩意给不了,就现在这么个情况。”
对方一副耍无赖的样子,这倒是让梁远有些无可奈何。
“行啦,我信你。”李富春大手一挥,从大包的夹层里掏出一块裹布,直接放在办公桌上。
随后他又从大包里的另一个地方掏出自己带来的钱,都放到了桌上。
“郭主任,你点点,够不够数。”
郭际中嘿嘿一笑,伸手打开布裹,顺带着上面放的钱,拿起来手指头飞快翻动。
“正好。”
他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李富春立刻明白,也伸手握住。
“交易愉快!”
“交易愉快!”
回去的路上,客车依旧行驶在颠簸的路上,李富春抱着军绿色大包。
此刻疲倦的感觉如同海水一般,包裹住了他。
“咱这躺出来也得三天了。”
李富春搭话道:“算是顺利吧。”
脑海里涌现出来的一个念头,顿时让他清醒不少。
距离一月之期眼看着越来越近,而他才刚刚采购完新采冰器械。
“唉……”
只能走一步看一部咯。
梁远侧头倚靠在车窗上,外面的树林高低错落,山坡此起彼伏。
“钢镚那小子快出院了吧?”
李富春点点头,“本来也没啥事,小孩嘛,好的快。”
坑洼的道路上,四周寂静,灰绿色调笼盖在这篇大地之上,清冷的氛围始终如此。
一辆小客车匀速开往前方,从车轮的颠簸程度,和速度的越来越慢,可以看出,道路情况越来越复杂。
“哎呀,杨姐,我自己来就行。”
此刻在镇上的诊所里,杨玉珍正在收拾李夕照的行李。
李夕照拄着拐杖立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说啥呐!你这样子,再累着怎么办?”
他的右腿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不过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医生的建议是回家修养。
毕竟镇上的诊所本来规模就小,床位更是十分紧张。
“你说你爹也是的,都这么些天了,还不回来。”
杨玉珍叠好衣服装进大包里,埋怨道。
李夕照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似乎早就已经习惯,“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
杨玉珍却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咋吃饭啊?不行上我家吃去。”
“没事儿,我自己对付一口得啦。”李夕照咧嘴笑道,他拄着拐杖向前蹦跳几下,“咱们快走吧。”
今天医生已经来催促了一遍,因为床位太过紧张,有些病人还在走廊上的临时钢丝床上等待呢。
杨玉珍一手拎起大包,带子被她挂在手臂上,同时缓慢挪动脚步,过来搀扶住李夕照。
就这样,二人离开了诊所,朝着客运广场走去。
“你小子想死啊?!”
震耳欲聋的吼叫刺破半坡村里宁静的气氛,落在屋檐上的几只飞鸟受惊,扇动翅膀朝天空冲去。
此刻,白永超手上拎着皮带,怒气冲冲地朝着白菜吼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好学生——白菜,今天竟然破天荒的逃课了!
而且班主任还说,白菜最近的学习成绩,那是一落千丈。
白菜面无表情,他冷着脸就直愣愣的瞪着白永超,看的后者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
啪嗒!
皮带重重甩过去,却没有打在白菜的身上。
白菜他妈冲过来挡在他的面前,刚才那一下全都抽打在了她的身上。
一道红印从脖颈出延伸而下,皮肤下隐隐可见渗出的小血点。
“妈的,都找死啊?那都别活了!”
白永超看到这一幕,被气的手都直哆嗦。
“你天天……就知道打孩子,你有本事,闲在家多长时间了?!”
嗒!
白永超二话不说,使劲冲着她就挥动皮带,“敢向老子喊了?!”
只是这一次皮带并没有落到任何人的身上,而是被白菜紧紧攥在手心里。
白菜的脸色阴冷,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悲悯,“够了吗?”
“哎呦我去,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呢?”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少年睁不开眼睛。
白菜目光顺着男人身后一瞥,只见炕上七零八落的堆放着不少酒瓶子。
“妈,接盆凉水,给爸醒醒酒。”白菜扭头对着身后的母亲说道。
白菜她妈,带着哭腔,“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哎呦,小子,你现在是真能耐了!”白永超面色泛红,酒气熏人,他凑近怒目圆睁。
白菜平时在家中,每每遇到白永超喝酒,眼神都会不自主的躲闪。
他总觉得,白永超喝完酒之后的眼神特别凶,脾气也十分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