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照的腿上本来就打着石膏,被猝不及防的一拉扯,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在地上。
“住手!”白菜跳了出来,一把拽开白永超,怒气冲冲的喊道。
“嘿,真是反了天了!”白永超似乎更加怒不可遏,他随手抄起一把木凳子就要冲着二人砸过去。
白菜他娘见状不好,赶紧扑过来抱住他,防止白永超犯浑。
可是该来的总归还是要到来。
白永超的胸脯剧烈起伏,就如同一座积蓄已久的火山,在濒临喷发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便是李夕照的一句话。
“白叔,白菜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这样会害了他的!”
嘭!
木凳子在蛮力的投掷下,竟然连一个抛物线都没有呈现出来,而是径直冲着二人飞过去。
虽然白菜挡在前面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倒在地上的李夕照还是被四分五散的木凳子,砸中了额头。
散落的木条上是有倒刺的,直接将李夕照的额头划出了一道轻微的口子,血液顺着凹陷流淌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李夕照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菜率先反应过来,迅速搀扶起李熙照,“你快走!”
黏糊糊的血液顺着额头急转直下,糊到了眉毛上,随后又遮掩住李夕照的右眼。
原来木条的划伤不止一处,在李夕照的头上也给开了个口子。
“不好啦!不好啦!”
李富春和梁远从镇上坐车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去隔壁村吃了几口饭。
“咋样,我就说嘛,那家乱炖真不错。”
梁远打了个饱嗝儿,竖起个大拇指。
距离半坡村还有些路程,二人步伐轻松,走得不快也不慢。
“再过几年,等钢镚那小子考上大学,你这也就歇着了吧?”
梁远拍了拍李富春打趣道。
“歇啥啊?咱这辈子就劳累的命,一歇浑身不自在。”李富春摇着头哈哈笑道。
陈洪此刻正嗑着瓜子,一个村民站在他的面前。
“陈村长,那白家出事了,您倒是快去看看啊!”
陈洪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又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哎呀!您倒是说句话啊?”
“我咋说?”陈洪这回终于抬起头来,可是目光之中充斥着冰冷,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态,嘴角却挂着玩味的笑容。
村民看到这个眼神,只觉得四肢发凉。
就如同自己被条蛰伏很久毒蛇盯上了一样,冷汗从后背上唰的一下就冒出来。
他似乎对于白家发生的一切早就了如指掌,“人家教育小孩儿,我插手算怎么回事。”
“可是……李家那小子都见了红……”
“哦,这样啊……”陈洪点了点头,听到这句话,他终于有了动作。
先是随意将瓜子连同瓜子皮儿都放在桌上,然后缓缓起身,不慌不忙地穿戴起外衣来。
那村民本就住在白家的旁边,见此动静不对劲,这才慌忙来找陈洪。
却没想到会是这一般的情况。
他心底里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眼下是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等在这里。
陈洪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穿戴好了棉袄以后,淡淡说道:“你带路吧。”
而此时的白家院子外,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一传十、十传百,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
毕竟村子平日里本就平静的有些无聊,眼瞅着闹出了事端,人人似乎都唯恐天下不乱。
白永超双目全是血丝,他又抄起一个板凳,推开身后阻挠自己的白菜他娘,就要朝着白菜二人冲过去。
“我今天,就看看这个家里到底谁说了算!”
“老李,这前面咋回事啊?”梁远离着老远,就看见村里的一条路上聚了好多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李富春跟在后面这才走了过来,“这方向好像是白家。”
梁远一拍手,“对啊,该不会是出了啥事吧,咱快去看看!”
李富春点点头,二人快步就冲着那里跑过去。
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李夕照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单脚立起,攥住拐杖冲着前方就乱挥一气儿。
李富春在人群之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到了前面,正好看到了这个熟悉的身影。
当即怒骂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梁远一看就慌了,立刻也推开围观的人群,跑了过去。
白永超拎着凳子还没走几步,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犹如撞到了一堵硬实的墙上,朝后倒过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白永超!你是不是找死?”李富春阴沉着脸,挡在李夕照和白菜的面前。
刚才还好他跑过来的快,要是飞踹的这一脚,白永超的凳子估计都抡到两个孩子的头上了。
“都干什么呐!”一声低沉的喊声笼盖在这里。
陈洪在一众村干部的簇拥下,缓步朝着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