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刑部尚书
越筠2025-09-11 10:325,047

  就连在外边参加各种宴席的时候也难免要因此被那些娘子们明嘲暗讽,要说魏槿成婚之前或许还对这桩婚姻有那么一点期待,那这点期待早在新婚当晚就被摁死了。

  元霁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京中这些世家娘子们如此尖酸刻薄,对一个才成婚不久的姑娘便有如此之多的挑剔与不满。

  第一次管家就是管的谢家这滩烂泥,魏槿一天从早忙到晚,半点闲工夫都没有,谢羽被两个姨娘抓着不放,倒是给魏槿省心了不少。

  “真是多亏那两位姨娘费心笼络谢二的心思,让他半点空闲都没有,不然我还要分心应付他。”魏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忍不住叹道。

  “昨日,谢大娘子还说要再给二公子屋里添置人手,娘子怎么答应了?”

  “为何不答应?我不答应谢大娘子要说我善妒,我答应了既能免了谢二到我屋里来,又不必被人指责善妒。两全其美的事。”

  “谢家,谢二这个德行,实在不堪为配,庶子无端小产,他不去查证,反倒是一味叫我认罪,叫他拿出实证,不敢,去报官不敢,畏首畏尾。读书不成,做人也不成,与他做一对表面夫妻都嫌恶心,就由着那些姨娘通房去吧。”

  “谢家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与青橘往后多加小心,万事有我。至于劝我与他圆房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怕我对他起杀心。”

  这一日,魏槿照旧是要将府上大小事一一禀报给谢大娘子听,偶然听见了谢大娘子与谢老爷的交谈。

  “等魏氏的嫁妆挥霍一空,便想个法子将她除去,给羽儿再换一个有身份的正室夫人。”

  元霁看着这些,对谢家人都起了杀心,除了那位谢家六姑娘。

  魏槿是真的很聪明,在察觉到谢家人对她的利用后,仅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用自己的嫁妆将谢家的亏空全部填上,将谢家管家权握在手里,便是谢大娘子也得看她的脸色才能用银子。

  这前提是魏槿绞尽脑汁,想了无数法子,用着一半儿的嫁妆赚到翻了好几倍的银钱去,每日都要临近子时才能睡,早上又得早起侍奉婆母,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偶有几次闲暇,还是与谢六说话,看她练舞宽慰谢六。

  那些姨娘一开始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甚至恃宠而骄,没过分的事,魏槿一般都不与她们计较。那两个姨娘便大胆与魏槿说话,问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如今这样不是很好么?公子对你们宠爱有加,我操持府上大小事宜,分身乏术,实在累得慌,你们能握着公子的心思,就多多把握。毕竟婆母盼着要孙儿,我不生,你们自当努力。”

  这时候谢二院子里的妾室通房加在一块,已经有十来人,而魏槿从不理会,只有不知轻重的通房欺负粉黛青橘时,她直接让身边人打了三十大板,发卖了。

  “我身边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这倒是一点都没变,但元霁也看出来了,但凡是魏槿在意的事,在意的人她都不会轻易让外人欺负了去。

  就算是谢老爷这个长辈,为老不尊,她照样也是要护着自己人的。谢老爷看中她身边的人,她不乐意,就想办法给谢老爷塞其他人,自然有谢大娘子会去收拾谢老爷,看在银钱的份上,这对夫妻也不敢直接和魏槿撕破脸。

  只是元霁不明白魏槿究竟是怎么和萧锦绣起了冲突,甚至给萧锦绣找到机会杀了她的。如今她在谢家日子刚有几分起色,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想着去找萧锦绣的麻烦,好不容易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魏槿实在空不出时间去理会萧家那边的事。

  直到他死后,萧振明不允许萧锦绣改嫁的消息传来,魏槿还有些半信半疑,想来是在她印象里,萧振明对萧锦绣都是更加偏爱的,如今这样,倒是叫她更加看不起萧振明。

  “说到底对萧锦绣这个女儿的宠爱,也抵不过元家这层姻亲关系带来的利益重要。”魏槿揉着眉心,便又低下头去翻阅手边的账簿了,两个女使守在她身边,给她端茶研磨。

  “谢大娘子想与元家打好关系,吩咐管家给元家娘子送去了帖子,邀请她三日后来府上做客,届时要娘子作陪。”

  “这不是明摆着让四姑娘来欺负我们姑娘吗?她自己儿子没本事,现在还要将我们姑娘推出去遭人为难,她也不怕被雷劈死,净干些缺德事。”

  “不是什么要紧事,之前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么?”魏槿不将萧锦绣放在心上,只说不要紧。

  元霁是跟着她的视角在看萧家人,她不喜欢王氏母女不假,萧锦绣也确实仗势欺人,但魏槿自始自终没有将萧锦绣放在心上。他猜魏槿之所以不将萧锦绣放在眼里,是因为她知道萧锦绣与她一样年纪相仿,不过是被王氏与萧振明宠坏了,时常挑衅她。

  但要说动手害人,萧锦绣确实没有做过,贪图她一半儿嫁妆的人是王氏,魏槿向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谁的错便找谁算账。

  “给二公子买官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不过娘子分明可以给他买个更好的官职,怎么挑了这么一个?”粉黛想不通,索性就直接问出来了。

  魏槿放下手里的笔,淡笑一声:“给他个闲散的官儿,别去霍霍人,让谢家面上有光这个就足够了,他自己称斤卖了都换不到这个价儿,知足吧。”

  “我这不是想着,他官职高一些,娘子面上也好看不是?”

  “可别,他官职大了,也是我的银子换的,说到底还是沾我自己的光。这要是办事办砸了,还得牵连我,我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买卖官职这种事,魏槿竟然说得如此轻松寻常,想来他死后,朝堂已经乱了,只怕战事已经让陛下无暇顾忌这些事。魏槿在其中浑水摸鱼,倒也并不显眼。

  她无非是想要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另外娘子要查的事情都已经拿到证据,买卖官职的事情,也一并算作谢大娘子的手笔,已经将证据都交到徐嬷嬷手上。”

  “大理寺少卿顾大人有心想要见娘子一面,娘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是要见一面的,不过得悄悄地去,免得谢家人起疑。”

  魏槿得到谢家的管家权,又用自己的银子在谢家站稳了脚跟,时常外出给谢二谢三善后平事,每次花费都不小,流水一般的银子就这么花出去,魏槿眼睛都不眨。

  怪不得魏槿去花楼,如此轻车驾熟,原来是前生没少到花楼来捞人,让小厮护卫把人带回去,她则是出钱应付。顺带让青橘粉黛暗中收集证据,盘算着该如何将谢家一家都送进大理寺,她要带着自己人独善其身。

  谢家老爷做的事情,她也知道,谢大娘子暗中叫人去赌坊的事情她也知道,谢家上下大小事宜,就没有魏槿不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对谢家人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对谢家人的脾性都了解。

  就连谢家那几个难缠的管事,她也拿捏得极好,让他们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看着她从新婚被刁难,一步步走到现在,她不曾抱怨半分这桩婚事,想来也是因为魏娘子的缘故,这婚事魏娘子当初定下来,就是想着魏槿出嫁之后能有人护着她疼爱她,但谢家人一件都没做到。

  见萧锦绣那一面,萧锦绣倒是没怎么为难魏槿,只是言语间冷嘲热讽,魏槿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恰巧谢二院里的两个姨娘来找魏槿,见着有贵客在,便对魏槿大献殷勤,端茶送水表现得十分乖巧。

  “姐姐如今这日子当真是过得不错。”

  魏槿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锦绣,随后笑了笑敷衍道:“就是寻常日子罢了。”

  “我可就没有姐姐这样的好福气了……”

  福气?这份福气给萧锦绣只怕她消受不起。元霁看着魏槿将萧锦绣送出谢家,应对那两个姨娘。

  “这谢家一窝子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啊,全都指着娘子要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家底蕴多深厚呢。”粉黛在两个姨娘走后,忍不住骂道。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倒也不算什么,棘手的事只怕还在后边。”魏槿皱着眉有些忧愁地开口。

  “谢大娘子想要借元家的势给谢三谋一个官职,凭什么要我们娘子去说,她舔着那张老脸张口就来啊,不知道从前在府里四姑娘对我们姑娘多有为难?”青橘得知这事,四下无外人就骂出声来了。

  “且先寻个时间见见顾大人,把余下的事情交代妥当,才好行事。”给谢三好官职,岂不是给自己添乱?魏槿自然是不答应的,所以对萧锦绣的态度也算不上热络。

  她乔装打扮去见了顾景阳,将几桩要紧案子的证据交给了顾景阳,叫他且再耐心地等一等,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余下的证据就会让人送来,保证让这些事情尘埃落定。

  魏槿在等什么,粉黛与青橘应当还不知道她在等什么,元霁知道她是在等休书。大楚三年无后,女子可自请下堂,她既然不曾与谢二圆房,如今成婚两年多,就差这小半年的时间,她便能脱离谢家这个苦海。

  还能告谢家一笔,让她这些年填补进去的银子都算作谢家的债,依照大楚律法,女子的嫁妆属于她自己的,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女子可以告官讨回。

  魏槿博学多才,在谢家她不曾展露她的琴艺,但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总是在看书,大楚律法略有研究,偶尔看几本地志,白日里忙着酒坊与布庄等铺面的事情,还要抽空给谢家人收拾烂摊子。好好的一个姑娘,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原本就单薄的身子,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

  “四姑娘在元家过得好好的,怎么非要往谢家这边来,还次次都要娘子去见她,是存心炫耀不成?”粉黛给魏槿梳妆,一边不满地开口。

  魏槿眉头微蹙,似乎也为此感到十分不解:“虽说萧振明不许她改嫁,伺候元家祖父,但我瞧她天天往外跑,也不像是安心伺候长辈的样子,在外边可以说是横着走,到我面前来耍什么威风?”

  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见着萧锦绣都要小心礼让,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说大娘子又怀了一胎,如今正是高兴的时候,只怕早就将她抛之脑后了,许是心里闷得慌。”

  “这倒是稀奇事。”魏槿在谢家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身边人外出也不必被谢家人看着,她便叫人留心萧家的动向。

  不过魏槿也不在意这个,这次见面,萧锦绣特意将身边的人都遣走,魏槿也顺势让自己人出去了。二人单独说话,自然就没有在人前那么客气。

  “你如今应当很得意吧?在谢家过得如此舒心自在,我却在元家受苦……”

  “不过是丧夫而已,如今你有权有势,还有什么不满的?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你若是不想答应办事,就不必来了。”无非就是被罚跪祠堂思过而已,魏槿一点都不怕,她自己没做错,倒也不必事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其实根本就不想办成这件事,见我不过是想应付你的婆母罢了。”萧锦绣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没想办好这件事,应付她的态度敷衍至极。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分明是你不好说话,见不得我好,所以不想办罢了。”魏槿自然是不会承认,这可是谢家,说不准角落里边就有谢家的下人在听。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萧锦绣的痛处,萧锦绣站起身走近魏槿,魏槿不为所动地坐着,冷眼看着她靠近。

  当匕首刺入魏槿心口那一刻,元霁感觉到魏槿的惊愕,随即是不甘与遗憾……她费心思筹谋的事情还没做完,就因为萧锦绣而戛然而止。

  “杀了你,我就能选择谢家,而不是生生在元家守寡了。”

  这句话落地,所有的记忆褪去,屋中香燃尽,元霁睁开眼坐起身,看向屋子床榻的方向。前生与今生的习惯与喜好重叠在一起,她在卢家寿宴见萧锦绣时说她身上的檀香不好,是因为她在谢家总是被罚跪祠堂,而谢家祠堂的檀香最是难闻。

  今时不同往日,原来是这个意思。

  而她将那支签文交给他的用意,他也知道了。她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若是他对她不好,她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她之所以犹豫,想来不全是想要看他是否值得信任依靠,而是她自己还想不想与人成婚相守一生。

  或许也是想告诉他,她已经嫁过人了,若是他心中介意,自然就不必再提。她将这些摊开摆在他面前,也是想要他知难而退的意思。可不论前生如何,哪怕是她与谢二有过什么,他都是没资格去计较这些的。

  萧锦绣之所以能有机会杀了她,是因为元家支撑着萧锦绣的底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害死她的凶手。

  只要她喜欢的是他,其余的都不重要,什么前尘往事,什么谢家萧家都不重要。若是不喜欢也没关系,她此生过得自在安康,他便是一辈子没名没分跟在她身边做一个护卫也是无妨。

  他所求的,就是她一人而已。

  只是在做魏姑娘身边的护卫之前,他还得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妥当。

  到了上朝的时辰,随着一声钟鸣,早朝的大殿内站满了朝臣,高座上的帝王俯视众臣,不怒自威。

  “大理寺少卿可在?”

  梅宽程听到这话,心头一跳,就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就是被问责。

  “臣在。”

  “昨日呈上来的折子朕看了,那舞姬凉国公主的身份已经查明,如今凉国又在边关蠢蠢欲动,可见野心不小。但魏娘子一案,你还未审出个明白来,青霄又死了,还将卢家牵扯出来,牵扯颇多,你便不用办了,交由刑部尚书顾大人来主理这案子。”

  “你就好生配合顾尚书将事情调查清楚,可千万不能冤枉了卢大人。”

  梅宽程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想来是顾家公子审问出什么来了,夹在他那封折子里给陛下呈上去了,听到后边也只有一口应下的份儿。

  “臣领命,必定好生配合顾尚书调查此事。”

  这话才落定没多久,便有人跳出来。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允。”

  “卢大人这些年贪墨受贿,草菅人命,如今更是因为一己之私,想要女儿得嫁高门,谋害官眷,实属罪无可恕。”

  殿中众人听着这话,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嘀咕起来,陛下才说要将此案交给刑部尚书,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将这个谋害官眷的罪名扣在卢家老爷身上。只怕这背后,另有其人。

  皇帝倒是不着急,顿了顿才开口:“李爱卿这般说,就是手上有证据了?”

  户部侍郎李大人自然是掷地有声地应道:“臣确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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