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把房间的灯重新点上,走过来看着小高,有些不满道:“不就是风把灯吹灭了,大呼小叫的,身为捕快,这胆量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小高情知自己不对,哪敢说话,低下头去。
这时李账房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看到房间灯已复燃,不由一怔。方才他一直在门外候着,看到房间灯被风吹灭,忙回自己房间取火折子,没想取了火折子返回,灯已重新点燃。
陈七见到李账房,知他来的目的,扬了扬手中火折子道:“灯我已点上,不劳烦李账房了。”
李账房点头退了出去。
陈七对小高石头和老孙头道:“这房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出去瞧瞧前后院。”说完调配人手,小高和老孙头负责前院,他自己从李账房手中接过自带气死风,与石头去了后花园。
半个时辰后,四人回到前院会合,所得结果与在龙化云房间一样,四人将前院后花园翻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在龙化云房间没找到一丝一毫可疑痕迹,又怎能指望在房间外有收获。
看着面色凝重陷入沉思的陈七,小高问道:“捕头,还继续查吗?”
陈七摇头道:“不了,查了这许久,一点收获都没有,再继续查也是徒劳,今晚到此为止吧。”
石头看了眼仍在龙化云房门口站着的李账房,问道:“捕头,那我们该怎么跟李账房说?”
陈七道:“此事过于离奇诡异,传出去定然会引起无端揣测,在谜底未解开前,让他找个借口了了此事,不要传扬出去。”
石头应了声,过去把话传给李账房,随即匆匆返回。
此时时辰已过子时,后面大山涌来夜雾愈来愈浓,站在“安隐宅”前院中央,回头看龙化云房间,竟是一片迷蒙,连站在门口的李账房也是隐约可见,模糊不清。
陈七道:“笼罩这宅子的迷雾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
老孙头叹道:“是呀,也不知何时才会消散。”
一行人离开“安隐宅”,回到凤凰镇,在班房门口大街,老孙头与陈七等人分手,独自回家去了。
目送老孙头背影消失在前面街道拐角,陈七三人这才往班房走去。走在最后的小高看了眼对面“来一碗”米粉店,道:“你们说,米粉店明天会不会开呢?”
陈七道:“此事你得问老何。”
石头道:“不会吧!才一天不吃米粉,你就怀念了?”
小高呵呵道:“有点。”
然而有些事是不如人意的,有些事你越想越不如你所愿。次日,小高随着陈七及石头走出班房,对面“来一碗”米粉店依旧大门紧闭,没有开张。
小高失望道:“这老何怎么做生意的,开张半个月不到,又不开了。”
石头对天天吃米粉有点烦腻,幸灾乐祸道:“不开好,不开好,省得我天天跟着你们吃米粉。”
小高低头想了会,对陈七道:“做生意不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何年纪大了,不会是病倒或出什么事吧?”
正说着,西街那头走过来个人,此人陈七小高石头三人皆认识,乃是凤凰镇“回春堂”的郎中老许。老许手提几包东西,看样应该是药包,走到米粉店门前,向里叫道:“何老板,何老板在吗?”
米粉店内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无。
也许是没听到回应,老许走上前两步,举手向门拍去,那门可能是虚掩的,他手一落,门板“咿呀”一声开了条缝,不期然吓他一跳。
“何老板,何老板你在吗?”门虽然开了,但不见主人出来,老许也不敢随便进入,在门外又叫了几声。
店内依然一点回应也没有。
班房大门对着“来一碗”米粉店,陈七小高石头三人站在班房门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陈七眉头微微一皱,道:“老何许是真的出事了。”
小高一愣,道:“不至于吧?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陈七道:“门是虚掩的,不可能是出远门,既不是出远门,昨天今天为何两天不开店门?若不是生病,便是出事了。”说完举步向对面米粉店走去。
一直在米粉店叫门的老许回头见到陈七等人,停住叫门,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小高指着他手中药包问道:“老许,你这是……?吃早餐干嘛带药呀?”
老许唉声道:“这不前天嘛,我到这吃早餐,哦,那天好像你们也在,何老板跟我说他右脚有风痛病,让我帮忙抓几付药,因为我药铺缺两味治此病的药,直到今早才配齐,这不,本想着给他送药过来顺便吃早餐的,没想他没开张,叫了也没人应。”
小高道:“你说的我们都看到了,我们之所以过来,就是想看看老何是否在店里。他已经两天不开店了,我都有点怀念他做的米粉了。”
老许人老鬼精,小高说得虽轻巧,但米粉店尚未开门,他怎也不信他们到来仅仅是为吃一碗米粉那么简单,想到几日来“安隐宅”发生之事,他悄声问小高道:“高捕快,何老板是不是出事了?”
小高看了他一眼,正要回答,陈七走过来道:“许郎中想多了。老何年纪已大,两天未见他开店,我们只是担心他是否病了而已。”说着推开米粉店门,跨进门去。
小高见状,不再理会老许,与石头跟了进去。
米粉店分前后两部分,前面供客人用餐的店面较大,入门后右侧是个阶梯样,放置米粉和调料的长形木架和一个大火炉,左侧是五六围摆放齐整的桌凳,摆设与往日开张时一般无二,陈七在其中一张桌面摸了下,手上不沾半点灰尘。
“怎么样?捕头。老何是不是真出事了?”进入米粉店,小高和石头走到陈七身旁,问道。
陈七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将通向后面的门门帘掀开,走了进去。
小高和石头相视一眼,默默跟上。
米粉店后半部与前面店面隔个小天井,房屋稍矮,一分为二,一为卧室,一是厨房。天井西面近墙处拉有根麻绳,上面晒着几件已干的衣服。卧室和厨房门都敞开着,没有关上。
陈七三人穿过天井,进入老何卧室。
老何卧室摆设极其简单,除东面靠墙一张旧木床,便是西面藤椅上两个小木箱,几件衣服折叠得有棱有角,整齐地摆放在两个小木箱上面,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却不见老何的身影。
“捕头,卧室和厨房门都没关,衣服也没收拾,如你所说,这老何可不像是出远门呀。”看着室内情景,小高道。
陈七点头道:“凤凰镇位于大山脚下,夜里有雾气,昨晚所洗衣服今早不可能会干,方才经过天井时,我留意到晒在那的几件衣服虽有些潮,可都是干的,若我推测没错,应是前晚洗后晾上去的,只是老何昨天没回,没人收拾,所以晾到了现在。”
小高道:“既不在店里,又非出远门,两天不见人影,这老何究竟会去哪呢?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陈七思来想去,亦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人走出米粉店,没想到给老何送药的老许还没离开,见他们出来,上前热心问道:“陈捕头,老何没事吧?”
陈七道:“人不在店里,许是出远门了。”
老许“哦”了声,道:“这老何真是的,出远门也不关店门。”
陈七道:“许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