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影轩松了一口气,紧紧搂住聂芷萱,聂芷萱有些疑惑,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影轩没有回答,用温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唇,聂芷萱心里有些发慌,总觉得楚影轩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一次次的询问究竟是为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了?”
楚影轩握紧聂芷萱的手,在她耳侧轻语,那么温柔那么绵长:“萱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们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聂芷萱心中微微动容,眼眶瞬间通红,伸手轻环住楚影轩的腰。
初春暖意盎然,聂芷萱带着诗心和云裳走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两名交头接耳低语的小宫女连忙垂下头福了福身,待聂芷萱她们走远,那两名小宫女才抬起头,其中一名青衣粉裙的宫女看了一眼聂芷萱的背影,说道:“听说颜贵人因为毒害昭妃娘娘因此被打入冷宫,而她向皇上进言,说昭妃娘娘……”
一旁的紫衣宫女连忙问道:“是什么?”
青衣宫女靠近紫衣宫女的耳侧,低声说道:“她说昭妃娘娘是妖孽。”
说到此,那青衣宫女也有些害怕般,打了一个冷颤:“听说昭妃娘娘去年冬至与皇上太后去天祥寺上香,结果遇见寺里的得道高僧云空主持,主持一见到昭妃娘娘便抓着她的手问她从哪里来,不是心溪的人,而昭妃娘娘也承认了。”
粉衣宫女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真的吗……妖孽?”
青衣宫女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人才拉着粉衣宫女躲到一棵树后,放轻声音道:“听说皇上封锁了消息,堵住了颜贵人的口,我还是听颜贵人的贴身侍女说的,可惜现在人已经在慎刑司了,听说颜贵人所说有凭有据,还有当时在场的和尚作证。”
“难怪昭妃娘娘风华绝代,美得都有些不真实,难道,真的不是寻常人?”
“听说那妖怪最会蛊惑人心,妖言惑众。”青衣宫女脸上带着惧意,粉衣宫女连忙说道:“太可怕了,以后得躲着点未央宫的人,皇上难不成还要包庇妖孽?”
蜀国的世子府内。
夜凉如水,府里寂静得犹如没有人烟般,就连府里本应来来往往的奴才们也一个未见,唯独剩下一个房间灯火通明,蜀寒走出房间,提着灯笼往庭院后的花园走去。
那花园内有数座假山,蜀寒在其中一座假山前面停下脚步,然后伸手往假山内、壁摸索了一下,轻轻按下一个按钮,假山的地上突然冒出一个缺口,往里面走是几米深的楼梯,竟然是一座地室。
地室走到分岔路口,两边分成了两条地道,蜀寒往右边的地道走去,又拐进另一条地道,整座地室就像个迷宫般,盘盘囷囷,不知所向。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类似天牢一般的房间,那宽阔的房间内,是牢房的构造,关押了无数的人。
蜀寒经过关着人的地牢,走到尽头,便听到“啪啪”的鞭子鞭打血肉的声音。
蜀寒蹙了蹙眉,嘴角的冷笑一直没有放下,映入他眼帘的是,云裳单薄的身体被吊在木架上,头发污垢杂乱,身上一身白衣已经被鞭子抽打得支离破碎,透出里面一条条血肉模糊的鞭伤,溢出鲜血。
见蜀寒到来,施刑的黑衣侍卫连忙停下动作,恭敬道:“主子。”
另一名侍卫见蜀寒还看着云裳,便连忙说道:“主子她还是不肯松口。”
蜀寒点了点头,走近云裳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冷笑道:“何必呢,只要你替孤收集到楚影轩军队的部署图,便不用受这皮肉之苦。”
云裳半昏迷着,听到蜀寒的声音,微抬起眼,脸上费力的扯过一抹笑,恨恨道:“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让我背叛主子,除非我死!”
“在孤这削骨牢,想死可没那么容易,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吗,那些人可比你熬得久,只要你答应孤,帮孤偷到楚军作战策略以及部署图,不就能活命了。”
云裳冷笑道:“做梦!我是不会背叛主子的,你休想。”
“找个丫鬟给她换身衣服。”蜀寒看了一眼云裳已经破烂不堪、透出红绸肚兜的白衣,挥了挥手,施刑的人连忙将云裳拖回牢房里。
云裳被拖走时,回头恨恨的看向蜀寒,目光冰冷:“早知道你是这样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人,当初就不该救你!你害死了三皇子,把我也杀了吧!”
蜀寒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刑房。
待他走出假山,假山内的入口瞬间重新闭合,完整得看不出一点缝隙,就像一块完整的青石砖般。
蜀寒才走到房门口,便见蜀国的相国蜀擎站在门口,蜀寒一愣,连忙走上前,问道:“这么晚了,相国怎么来了?”
“我接到苏斌的信,说皇上……怕是不行了。”
蜀寒眼中闪过意外的光芒,露出了难得见到的激动神情,他惊讶道:“真的?”
“恩,应该属实,听说太医连夜会诊,事出突然,我们赶紧回宫,乘二皇子还没有收到消息。”
龙涎宫崂勤殿。
楚影轩端坐在御座前,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朝臣,拿起一旁的一本奏折打开,看了一眼那里面的内容,蹙了蹙眉:“蜀国的仓帝重病弥留,将不久于人世?消息是否属实?”
上疏这本奏折的楚国大将军吴茹的父亲吴滨连忙站了出来,躬身行礼后说道:“据探子来报,的确属实。”
楚影轩垂下眼思索,片刻后,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彩,说道:“吴将军,你带着十万将士赶往蜀国霍尔保大草原,若仓帝一死,蜀国发生内乱,便趁其不备攻入其境内。”
吴滨连忙说道:“臣遵旨!”
待文武百官都退了下去,楚影轩才松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他转过头问沈谦达道:“连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沈谦达连忙从袖中拿出一份密件,递给了楚影轩。
楚影轩接过信,打开瞄了一眼:“果然当初未央宫闹猫之事不是许沐雨做的,那幕后黑手还在宫中。”
沈谦达连忙说道:“老奴按皇上所说,对宫中的妃嫔主子们都暗查了一番,贤妃娘娘一心照顾大皇子,雅贵人也并无异样,就是最近,宫里有些流言蜚语……”
蜀寒一踏进蜀仓的寝殿,便听见屋内传来咳嗽声,阴妃李氏接过宫女手中的青瓷莲花纹盖碗,用玉勺舀了一勺药汁送进咳嗽不止的蜀国仓帝的口中,仓帝喝下几口,便摆了摆手,捂着口重重咳嗽出声:“咳咳咳。”
明黄龙纹锦帕上点点血花鲜艳夺目,仿佛渐渐吸走了仓帝最后的阳寿。
“皇上,世子求见。”仓帝看了一眼阴妃,见她梨花带雨,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回去吧,让蜀寒进来。”
阴妃放下瓷碗,站了起来,眼眶通红,临走时突然转头对蜀仓说道:“皇上,别忘了淇儿才是您亲生。”
蜀仓没有回答,阴妃退了下去,一走到门口,便看见蜀寒站在门口,面色冷峻,而他的身边,是蜀仓的继后,蜀寒的亲生、母亲,皇后严氏,她温婉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态。
阴妃垂下头,向严氏行了个礼,然后对蜀寒说道:“皇上让你进去。”说罢径直离去。
蜀寒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正想要跨步进内,结果手就被人抓、住了。
蜀寒垂下头,便看到严氏眼中的不安忧虑,还有手心的汗流津津。
“寒儿。”蜀寒轻拍严氏的手,说道:“母亲等我回来。”
严氏紧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放开手,笑道:“好,娘等着你的好消息。”蜀寒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走了进去。
寝殿内,到处飘扬着浓郁刺鼻的药味,微苦。
蜀寒蹙了蹙眉,走到蜀仓面前,便见他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枯黄,没有血色,再不复往日的英姿勃发。
蜀寒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父亲过世的那年,他才只有七岁,便看到父亲一死,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叔父,便以他年幼不能即位为由自己登上了皇位,还纳了父亲的女人,包括他的母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叫了他十九年的父皇,心中,却有着弥天的恨意。他曾发誓,有一天,一定要为父亲血仇,为父亲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一阵急促的咳嗽再起,蜀寒连忙上前轻拍蜀仓的背,并说道:“父皇保重。”
蜀仓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彩,唇边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虽然你叫了十多年朕父皇,可心中……想必是恨着的吧?”
蜀寒一愣,连忙笑道:“父皇这是说什么话?”
蜀仓没有回答,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朕知道你对朕是有恨的,其实,朕抚养了你十多年,一直把你视如己出,你那些动作,朕不是不清楚,任由你去做,是为了让你能够坐稳这个皇位。”
蜀寒一惊,连忙问道:“皇位?”
蜀仓点了点头,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狸花纹锦盒递给了蜀寒:“这东西本就该是你的。”
蜀寒的手指微微颤抖,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