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吗?前年小姐回门时他曾偷偷瞄过一眼。
“太子殿下······”康伯见到秦逸风愣了一下,立即卑躬地行了礼。
秦逸风伸手扶起了他:“免礼了,秦老爷在吗?”
“不巧了,老爷夫人少爷前日驾车到花朝山观光去了,小姐带着云裳也至今未回。”康伯战战栗栗地说道
“无妨,估计是遇到秦老爷他们一同游览所以误了时辰,我就在这等下吧。”秦逸风微笑道。却不料他前脚刚坐下,后脚秦海就来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娘娘自杀了!”秦海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秦逸风听了一震“是宫女早起侍候发现太子妃吊在房梁上,已经没气了,宫里都乱了,良妃娘娘正找你呢。”秦海着急道,说罢看了一眼秦逸风,昨晚太子殿下可是与太子妃争吵了一番,闹得阖宫皆知。现下宫里都在传言,太子妃该不会是······
“走,回宫。”秦逸风甩了甩袖子走出秦府。
他察觉到秦海的目光,自然知道秦海心里的想法,虽然他不喜欢秦盛馨,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还是有小时候的情分在的,只是自己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偏偏她冥顽不灵,屡次陷害心儿,才让他恼火因而大吵了一架。
昨晚的兰苑。
秦盛馨正满脸怒容的看着坐在榻上的秦逸风:“太子表哥,你竟然为了秦若薇回绝了皇上御赐侍妾的圣旨!秦若薇都出宫那么久了,你竟然还想着她!”
“你让人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事!”
“心儿不是不回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秦逸风话语中的阴冷与警告无不刺激着秦盛馨的神经,太子表哥从未这样对待她过。
她爱表哥,从五岁时第一次在良妃姑母那里见到丰神俊朗的表哥时,她就喜欢上表哥了。
她留住在宫里,那段时间她日日陪伴在表哥身边,表哥也把她当妹妹般疼爱,教她读书识字,那是她和表哥最幸福的时候。
可她要的不只是当表哥把自己当妹妹,她还要成为表哥的妻子, 她日盼夜盼,整整盼了十年,才终于可以进宫陪伴在表哥身边。
现在在这东宫她是太子妃,没有秦若薇,她是唯一能与表哥并肩的人;表哥会登基,她会是他的皇后,她还会有表哥的孩子,聪明的皇子和可爱的公主。
可为什么、为什么秦若薇出宫那么久,表哥还想着她,还想要接她回来,她不准,她不准。
“我什么心思,表哥为什么你只看到秦若薇,我呢,小时候你说过会娶我为妻的,你怎么可以食言,知道我因为这句话盼了多久,等了多久吗!”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如果你敢再动心儿一根汗毛,别怪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秦逸风说罢头也不回的甩袖走了出去。
秦盛馨狠狠的将能触到的东西都推倒在地上,各种瓷器应声而碎。
兰苑里,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着陆在窗边,看着满地狼藉,笑道:“恨吗?”
秦盛馨抬起头,眼中是收敛不住的恨意和阴冷道:“我要秦若薇死!”
“急什么。”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已经按你的吩咐设计秦若薇离宫,现在你也应该按照约定帮我挽回太子殿下的心。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做的事告诉太子殿下去。”秦盛馨焦急道。
“你威胁我?就不怕秦逸风降罪与你!”黑衣人眼角闪过一丝阴狠道。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你也别想好过。”秦盛馨威胁道。
“太子表哥要把秦若薇接回来,我决不允许她再回来!”可她没注意到,黑衣人的手有所动静。
“放心,她不会再回来了。”黑衣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狠辣。
“因为……你的太子殿下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黑衣人趁秦盛馨不注意将她打晕了,并撕下帘子绑在房梁之上,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以黑衣人的武功他大可直接杀了秦盛馨,可是现在他并不想打草惊蛇,好戏还在后头呢。
秦若薇在马车里坐得实在不舒服,楚影轩他们也不知道是楚国的什么皇室,要不是自己无路可走,才不会乖乖跟着他们走。
秦若薇不禁想起前天晚上,楚影轩他们决定回国时,特地来问她她的意思。
“既然你已经失忆,不如先和我们回宫,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再走,起码能不愁温饱,不然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孤身在外,苦无生计事小,遇到危险那可就麻烦了。”说这话的是楚天尧,秦若薇见他一脸诚恳,心里早已是一片慌乱,她只是失忆,可好歹还是个大学生,自然知道在这古代她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可真的要这样随他们回宫吗?那宫里,会不会是另一个漩涡。
她现在古代的记忆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是什么,但提起进宫、选秀这些字眼,她还是觉得好熟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痛,不管怎么样,楚影轩他们救了自己,也是现在她最熟悉的人,先和他们回宫吧,先要生存下去不是吗,顶多做个小宫女到时候三年期满想出宫再出来吧,她也好找到回现代的办法啊。
颠坡了几日马车终于停在了楚国驿站,秦若薇与楚影轩走下车。
“我先回宫了。她,就随着采女大选进宫吧,”楚影轩转身向楚天尧吩咐道,又望了望身后的秦若薇,复道:“给她安排个身份。”说完,便又走到楚天尧身旁,用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
楚天尧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应允道:“皇弟一定办妥此事。”
而一旁的秦若薇却不知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刚才那位写什么了?走近一看,聂芷萱三个字映入眼帘。
恩漳元年,东楚国恩启帝写下传位诏书,传位给太子楚影轩,定年号恩漳,新皇登基三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孝启圣母皇太后齐氏以子嗣未丰为由,劝说楚影轩进行秀女大选。
马车已经颠簸了三天,旁边的秀女们激动地讨论着恩漳宫,那个未知的宫殿。秦若薇端坐在一角,出神。还记得楚天尧临走时千番叮嘱,自己是江高织造聂裳之女聂芷萱。
秦若薇不知道聂裳是谁,也没见过他,可就是这样,他成了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楚天尧只是和她粗浅说了一些具体情况,比如聂裳是白手起家,既无伯叔,没有兄弟,由秀才入仕,负责江高地区,比如齐州、青州丝绸进贡事宜。
他为人廉洁,在朝中处于中立地位,因此无人提拔,为官三年一直只是个小小的织造,聂芷萱是他的独女,一直养在祖母家中,直到最近祖母去世,才将女儿接到京城,便遇上了选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聂芷萱最近夜里总会做些奇怪的梦,还有那名陌生的男子。
喉咙灼热异常,嘴唇干裂得很,聂芷萱伸出舌头舔了舔,润湿好缓解一下。
旁边突然有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捏着一个水囊,直接递到了聂芷萱面前,聂芷萱接过水袋,倒了点慢慢往嘴唇上一抹。
聂芷萱把水囊还了回去,道了声谢谢。
一清脆嘹亮的声音传来“你为何不喝水?”
聂芷萱轻声道:“我怕出恭耽误了行程。”
坐在她旁边的少女怔了怔,脸上露出惊叹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喝罢。”又将水袋递给她。
聂芷萱接过水袋,随即痛饮了三碗。
聂芷萱还回水袋。脑里却涌出一幅画面,两位少女坐在车里,旁边的少女拉着闷闷不乐的少女的手道:“心儿表妹,不要难过了,我们两个以后就互相照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