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物是人非
梳茉儿2025-07-02 20:063,111

良久,秦逸风嘴角才勾起了一抹微笑,声音绵绵带着惆怅:“碧林苑还为你留着,你养的花也开了,你不是说要让秦国遍植不会化的雪见花吗,如今洵城被一片白花覆盖,很美呢……荷花也开了呢,还有花灯节的花灯。”

  秦逸风目不转睛地望着聂芷萱,眼中泛出了一层薄雾,咚咚,聂芷萱的心霎时间乱了节拍。

  雪见花、洵城的荷花、花朝节的花灯……一桩桩一件件,莫不敲打着聂芷萱的心房,漏进来一丝莫名的酸涩和痛楚。

  攸尔,大雪密密的落下来,飞扬的大雪迷离了她的眼,天空更加阴霾了。

  秦逸风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聂芷萱的眼角有些许酸涩,他红着的瞳孔仿佛是熄灭的火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当他们开始接受,生命的无常和遗憾,就会懂得对所有失去的遗忘和甘愿。

  也许,他说完他想说的,她也正在做自己,也许,只是,错过了,但是错过了,又怎可回来呢!连荷花也谢了。

  然而,为什么眼前这个痴人,还要苦苦守候,苦苦期盼?他们一个是昭妃,一个是天元帝,又能何去何从呢?

  聂芷萱垂下黯然的眸子,心里慌乱异常,她别过头去:“夜深了,我该回去了。”说罢,聂芷萱连忙转身欲走,蓦地,她的手腕被一双温暖的大掌紧紧抓、住。

  聂芷萱转过身,便又跌进秦逸风沧桑的眸光中,再不见那温和的模样,有的只是,苍白的面庞上憔悴异常,古井般深沉的眼眸仿佛燃烧着火焰,紧抿着薄唇,带着不甘和凝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温和的河畔少年,变得如此沉重?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他们两人,究竟是谁变了呢?

  秦逸风紧紧抓、住聂芷萱的皓腕,将她拉近自己身前,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呆呆地凝视着她明艳如旧的容颜。

  “逸风,你……”聂芷萱吓了一跳,忘记反应,也忘记了挣扎。

  “不要动,让我看看你,”耳边,是秦逸风如蚊声般的低语,一声声的,切割着她的心“该不会是梦吧…心儿,是我在做梦吗?”

  聂芷萱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伤感哽咽:“不是,这不是梦”聂芷萱才说罢,便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还是那么温暖的怀抱,还是那个温和的男子,故人的心,如何变?

  “心儿,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一直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要退让,为什么无法保护你,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的苦楚,你还那么迁就我,辛苦忍下委屈,而我却在母妃和你之间左右踌躇,顾虑深重。如果、如果当初我能够果断决然地忽视那一层层的阻碍,也许今日我们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听见秦逸风的低语,聂芷萱心神早已昏乱、惊慌失措,心痛、无奈、悲戚、苍凉,五味杂陈地在她的心中搅拌成一团,味道微苦。

  就在这时,假山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萱儿,你在那吗?”

  聂芷萱的心一悸,连忙推开了秦逸风,匆匆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向后望去。疏影横斜,月色清浅,从浓密的树丛中走出一个明黄的身影,是楚影轩!

  楚影轩一袭黄袍玄色镶边撒花缎面圆领袍跨步走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楚影轩一走近聂芷萱的身前,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带着宠溺和啧怪:“怎么到这来了,害我好找,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也不知道披件披风再出来,当心着凉。”说罢,将手上挂着的浅紫色缎子风毛披肩披在了聂芷萱肩上。

  聂芷萱看了一眼秦逸风,神色有些不安,而楚影轩却仿佛刚看到秦逸风般,颔首笑道:“原来天元帝也在此啊,看来孤的御花园景致很是不错啊。”

  秦逸风看了一眼楚影轩紧握着聂芷萱的手,落寞地垂下头,凄然一笑:“是啊,花园内景致不错,孤先回去了,就不打扰恩漳帝……和昭妃娘娘。”他的声音低沉,却是从未有过的寒冬一般的冷漠与疏离。

  聂芷萱定定地望着那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黑夜中,良久,眸中原本亮闪闪的色彩渐渐暗淡下来。

  “这几年我一直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要退让,为什么无法保护你,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的苦楚……如果当初能果断决然地忽视那一层层的阻碍,也许今日不至于会如此……”秦逸风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么心殇、那么无奈,聂芷萱的心突然骤痛,为逸风的痴情、为已逝的曩昔……

  夜幕下忽然传来了悠长的笛声,聂芷萱转过身,便看到楚影轩不知何时倚在了假山上,掏出一只笛子缓缓吹奏起来。

  那吹着的,是她在楚天尧寿宴上唱过的一首《爱殇》。

  “暮色起看天边斜阳,恍惚想起你的脸庞,毕竟回想,难免徒增感伤,轻声叹,我们那些好时光……”

  聂芷萱细细品味,凄然一笑,这歌词竟与她此时的心情不谋而合,聂芷萱忘却了悲伤和难过,只是痴痴地望着,不知言语。

  最后,和着歌开口唱道:“你说漫漫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愿牵我的手千里共婵娟,只羡鸳鸯不羡仙哪怕浮生爱恋,终究会消散如云烟……”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的歌声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一首一首,道不尽的悲伤,说不尽的情感,聂芷萱几乎把自己知道的伤感的歌曲都一一吟唱,悲伤如积雪般覆盖了她的整个心房。

  楚影轩停下了吹奏,走到聂芷萱身前,伸手将她鬓间的碎发别至耳后。

  “如果难受就哭吧……”一句话,瞬间将聂芷萱坚硬的封印敲碎,辛苦忍住的泪水瞬间如决堤般倾泻而出,他伸出双臂,将她拉进怀中,聂芷萱俯在楚影轩胸膛上大哭出声。

  伸出双臂,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带着怜惜和心疼,紧紧地箍、住聂芷萱的身子,好像只要他一松手,聂芷萱就会消失不见般……

  龙涎宫寝殿。

  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前垂下层层金丝提花纹纱帐,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勾勒出帐内相依相偎的两道人影。

  聂芷萱被楚影轩抱着轻轻放在床榻上,他缓缓解开她橘黄镶边对襟纱衣,露出了红底金线粉花肚兜和水红色的撒花亵裤。“可以吗,萱儿?”

  聂芷萱紧抿着唇,点了点头,手攀着他的脖子,只是看着他不语。

  楚影轩温热的身体压近,缠、绵的吻温柔的落在她身上,深怕伤到她般动作柔情温柔无比,这是聂芷萱有孕以来,他们第一次同房,本来聂芷萱这一胎就怀得异常艰险,天天出事,如此楚影轩只是夜夜抱着她入眠。

  只是聂芷萱知道,自从云裳出现后,自从她的记忆恢复后,楚影轩便陷入患得患失的不安中,他的心里,自始至终有一个疙瘩。这一夜,注定缠、绵悱恻,辗转难眠。

  月华渐渐下移,逐渐露出鱼肚白,聂芷萱从榻边抓起月白色的寝衣,披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

  她坐起身,看着一旁熟睡的楚影轩,只见他眉头紧锁,仿佛陷入梦魇之中,睡得并不踏实。

  方才的缠、绵悱恻,他对她的爱几近痴狂,仿佛倾泻、了满腔的爱意。

  聂芷萱望着窗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御花园秦逸风落寞悲伤的眼眸和那如旧温暖的怀抱,一切一切,都让她彷徨不知所措。

  更让聂芷萱久久无法释怀的是楚影轩痴情的目光,他从方才眼睛一直移不开她的身上,仿佛,他一眨眼、一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难道,他看到秦逸风抱着她的那个拥抱吗?

  那为什么他一句话也没提,却又那么反常?

  “萱儿!”蓦地,楚影轩惊醒坐起,聂芷萱被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道:“我在,怎么了?”

  楚影轩紧紧盯着她良久,似乎在仔细确认,良久后,才松了一口气,将她一把抱在怀里:“萱儿,不要走。”

  聂芷萱眼眶微红,将头埋在他仓促起伏的胸膛处,宽慰道:“没事,我没走,我在这里呢。”

  他轻吻她的薄唇,声音沙哑沉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转身离去,我怎么喊,你都不回头,直到最后,我再也找不到你的踪影……”

  “别怕,那只是梦,你在害怕什么?”聂芷萱叹了一口气,蜻蜓点水的在他脸上烙下一吻。

  “萱儿,我怕你离开我!”聂芷萱眼眶微红,她从来没见过楚影轩这个样子,那么无助、那么害怕的样子,这一刻,聂芷萱的心揪在了一块,彷徨心痛就像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她、秦逸风和楚影轩都尽数吞没,灼烧得遍体鳞伤,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聂芷萱拼命忍住泪水,伸手抱着楚影轩,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落:“楚影轩,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萱儿永远都是你的萱儿,不会变,不会改,我和孩子都在。”

  楚影轩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拥紧了她和他们的两个孩子,眼中泪花闪烁。

继续阅读:第一百九十章 中了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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