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灼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面颊上?楚影轩,你哭了吗?为我而哭吗?她好想帮他擦掉眼泪,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黑暗的环境中,聂芷萱一个人独自走着,唯听到呼呼而过的风声,蓦地,她眼前出现一个光影,那人影将光芒笼罩在她身上,“安璃,你要好好活着。”那人笑容温和,眼中溢满了爱意。
聂芷萱伸出手,想去触他的脸,突然,景象变幻,黑暗的空间里蓦地传来一个声音,“心儿,心儿,醒醒。”还是记忆中温柔的带着急切的眸子,秦逸风,是你在喊我吗?
最后,所有景象都汇成一幅画面,楚影轩牵着她的手,走在花海中,走在星夜里,他们深情一吻,她曾许下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曾经她殷切希望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最后却只留下一地心殇。
可她还有楚影轩,还有他在,她不能留他一个人,聂芷萱挣脱黑暗的束缚,朝着前方光亮处的楚影轩跑去。
一阵白光一闪而过,聂芷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妃红色的纱帐,绣着石榴花的花纹,熟悉的物什,这是在未央宫?
聂芷萱松了一口气,终于回到未央宫了。
眼角有一片明黄,聂芷萱转过头,就看到楚影轩着急的样子,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害怕尽数化为泪水,划过脸颊。
楚影轩见聂芷萱醒了过来,一喜,连忙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萱儿,你终于醒了。”
聂芷萱想要说什么,可一开口喉咙是刺骨的疼痛,灼热得好像处在火山岩中。
诗心在一旁抹着眼泪,端着托盘走了上来:“主子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主子快喝了这碗燕窝粥吧。”
楚影轩端过青瓷莲花纹碗,轻轻吹了几下,用瓷勺子一口一口的舀了喂到聂芷萱唇边。聂芷萱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瘫软无力,眸中带着疑惑看向楚影轩。
“我这是怎么了。”聂芷萱记得,自己昏迷以前听到诗心的惊慌声,她流血了?
“太医!”楚影轩不语,转头对一旁跪着的太医开口道。
谈志哲走近,躬下、身体,“参见宛贵嫔娘娘。”
“谈太医,我这是怎么了?”谈志哲行行礼道:“微臣恭喜娘娘!”
聂芷萱的脑子还有些混沌,手不自觉地覆上腹部,她该不会?可诗心说她流血了,天啊,千万不能出事!
诗心眼中含、着泪,啜泣了下鼻子,带着未央宫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下来大喊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她又道:“太医说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聂芷萱惊讶的转过身,说道:“真的……真的吗?”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聂芷萱都感觉有点梦幻和难以置信,以至于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楚影轩眼眶微红,也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熬夜守着所造成的,只见他嘴角盈满了喜悦,笑道:“这次是真的,萱儿,你真的有孕了!”
聂芷萱心里一阵的恍惚,划过一阵欣喜,终于怀上了吗,她想起楚影轩日日的期盼,她想起了那不曾断过的龙嗣汤,她想起了那颗珍贵的千年雪莲,她亦想起了在洵城月老打、入她体内的金光。这个孩子,终于被楚影轩盼来了吗?是月老的功劳,亦是楚影轩的良苦用心。
她抚着小腹,几乎要掉下泪来,楚影轩心痛,怜爱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攥、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说道:“别哭了,会伤身体的。”
待到众人被屏退,唯剩了谈志哲和诗心在一旁。谈志哲为聂芷萱请了一次脉后道:“娘娘受了暑热,胎气不稳,需静养一个月为好。”
聂芷萱想起她昏迷前的情形,连忙抓、住楚影轩的手,问他:“孩子有没有事,我跪了那么久,还流血了。”
楚影轩抚了抚她的头发,将她环在怀里,松了一口气,道:“还好那时朕正好去请道空方丈来检验景妃的尸体,你昏迷时有小产的迹象,多亏方丈出手相救,孩子保住了。”楚影轩声音略微带着哽咽,道:“萱儿,还好你和孩子无碍,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聂芷萱俯在他的怀中,忍着鼻尖的酸涩,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罢,她将手轻轻地抚上小腹。那里,有她和楚影轩的爱情结晶了呢,这是她的孩子。
楚影轩见她一副小鸟依人,眸光温柔的看向小腹的样子,他忽然感觉,有她,有孩子,即使是冰冷的皇宫,也变得温暖起来,也许,这就是幸福。
想到此,楚影轩温柔一笑,大掌搭在聂芷萱手背上,声音轻柔道:“这孩子,是全州那一夜……”
聂芷萱闻言微怔,他们六月中旬回宫,现在已是八月初,算算时间,的确是全州坦诚、她敞开心扉接受了楚影轩那一夜,想到这两个月她毫无所觉,又是侍寝又是被罚跪的,就觉得对不起这孩子,幸好他福大命大,否则她又要流、产了,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孩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难怪,难怪最近她老感觉腰酸背痛、腹部胀痛,还经常犯困,她身体受损,月事不调也是常有的,倒没有怀疑,反倒还以为是秋乏以及月事快来了的缘故,原来……是有孕了啊。
突然,外面来报,“太后娘娘到。”未央宫、内,听到聂芷萱见红了,太后连忙赶了过来,比起楚影轩紧张聂芷萱的身体,皇太后更紧张孙子。
“宛贵嫔如何了?”
在偏殿的毛太医连忙跟过来,说道:“回太后娘娘,贵嫔娘娘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只是因为中了暑热、动了胎气,但是并无大碍。不过还是需要卧床休养,在满三个月前最好不要下床走动。”
聂芷萱怀、孕的消息随着楚影轩离开未央宫后,被后、宫众人知晓,后、宫妃嫔们听到这则坏消息是又羡慕又嫉妒又愤恨,一时间宫中消失了许多瓷器物件。
荣和宫
“啪”又一个瓷瓶落地应声而碎,莹妃咬着牙,狠狠的将所以能看到、能碰到的东西都狠狠的扫在地上,就是这样,她还是不解气。。
“娘娘!”莹妃的奶娘于嬷嬷看见莹妃已经失去了理智,连忙提醒她道。
“嬷嬷为什么?为什么?”
莹妃从楚影轩登基那年被内定进了宫,到现在都五年了,她一直盼着怀、孕却因为宫寒无法怀、孕,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心病。
莹妃妩、媚、艳、丽的脸上溢满了不甘和怨恨,梨花带雨的脸上添了几分愁思。
“唉,娘娘您又是何苦呢?”
“那聂芷萱怎么能这么好运,连景妃暴毙的事都栽赃不了她,原以为她终于失宠了,结果她却怀、孕了,死了一个婢女,结果还是贵嫔!”
“嬷嬷,我恨,凭什么,就连齐雅芙那个处处和我作对的贱、人都死了,聂芷萱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莹妃又将一瓷杯扫在地上。
“娘娘,现在不是吃醋恼火的时候,而是我们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啊。”于嬷嬷是楚影轩他们出巡时,刘家送进来辅助莹妃的,她还想莹妃富贵了,她能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然尽心尽力的为莹妃筹划。
此时的莹妃就像一个孩童般,闻言,紧张的抓、住于嬷嬷的手“嬷嬷,我们那件事会不会暴露啊。”
“主子放心,相关的人和事奴婢已经清理妥当了,不会有人怀疑到娘娘头上的。”
“那佩玉和小晴?”
“嗯,她们自然有她们该去的去处。”于嬷嬷嘴角扯过一丝冰冷的笑容。
莹妃见状,恢复了神态,略微思索后道:“嬷嬷,这事太古怪了,本宫明明让佩玉悄悄往那蜜饯里撒了些柑橘粉,这柑橘与螃蟹相克,食用后便会中毒,可怎么会变成断肠草?”
“娘娘,显而易见的是,有人也在这蜜饯里下了毒,而且是一招致命的断肠草,和我们一样都想嫁祸给宛贵嫔。”
莹妃眉头紧皱,说道:“会是谁呢?茹妃重病又一直不争宠,贤妃中立却有大皇子,会不会是聂芷萱自己的苦肉计?对,肯定是她,聂芷萱一定是知道自己有孕了,因此才铤而走险,毒害景妃,然后再曝出怀、孕的消息,最后一个下人顶了罪她便没事了。”
“娘娘,先不管是谁,若真是宛贵嫔自己自编自演的苦肉戏,还是另有他人,她们都不容小觑,我们最紧要的是,赶紧将荣和宫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这蜜饯中还有柑橘粉,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下了哪一种毒,到时候恐怕断肠草也会被诬陷在我们身上。”
莹妃闻言,身子抖了抖,说道:“嬷嬷,这件事交给你,你一定要斩草又除根。”
翊贤宫、内
且不说莹妃和于嬷嬷如何算计聂芷萱,此时贤妃听到聂芷萱怀、孕的消息,愣是将手里的银钗摔成了两半。
站在一旁侍候她的宫女见状身子颤了颤。
“抖什么,你怕本宫!”
“奴才该、死,娘娘恕罪。”宫女连忙跪下猛磕头求饶。
“娘娘息怒啊,您要理智啊。”一旁的徐嬷嬷连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