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稀稀疏疏的从墙上碗碟大的窗户上落下来,折射到出声的那人身上。
秦若薇惊愕的看着右边牢房里坐起身的那个人,或者不能称为人了,因为那个女人没有了右手,披头散发,一身囚衣已破烂不堪带着血痕还沾着泥土稻草。
秦若薇下意识一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那女子闻言一笑,“太子殿下就只有两门妻妾,太子妃是良妃的亲侄女,自然不可能身陷桎梏,而侧妃秦氏,出身较低,为良妃与太子妃所不喜。”
秦若薇津津有味的听着那人的话,那人又说道:“而且太子殿下刚才来探视你,宫中人皆知,太子殿下宠爱的是侧妃,若你是太子妃,太子殿下能来吗?”
秦若薇闻言笑出声,原来宫里人是这样想的,都普遍认为秦逸风宠爱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秦若薇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那女子自然没错过秦若薇脸上突然扬起的甜蜜笑容,她见状冷笑:“盛宠亦是穿肠毒药啊。”
秦若薇闻言一怔,说道:“你何出此言?”
“难道我说错了吗?不然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凄凉一笑,带着几分看透世事,带着几分绝望悲苦。
秦若薇闻言陷入了沉思,椒房独宠无疑是把她推向风口浪尖,枪打出头鸟,现在秦逸风只有两门妻妾,自己仅面临是盛馨的再三陷害,就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又是杖刑又是小产的。若是秦逸风成了皇帝,到时三宫六院,自己能一一应付吗?后宫佳丽三千,自己容颜渐老,秦逸风真能一辈子不改初心吗?
那女子看见秦若薇的反应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可怜的孩子啊,花无百日红。”
秦若薇抬起头看着她:“你说你也是,难道你是皇上的妃子?”
“不过是昨日景,本宫现在只是落狱将死之人。”
“你是皇上的哪位贵人?”
“林贵人。”
“林贵人!当初我就被太子妃陷害与表姐茗贵人合谋害林贵人小产。”
“是我。”那女子一笑。
“林贵人后来不是被皇上册为林嫔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进了天牢?秦若薇看向林嫔。
“不过对皇后施厌胜之术一罪名,要进来这里比吃饭还容易。”林嫔讥讽道。复又说道:“听闻你先前被太子妃诬陷与宫外人有染,受杖刑小产了。”
秦若薇低下了头,恨声道:“迟早有一天我定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林嫔冷冷一笑,“本宫的孩子何尝不是被良妃、被皇后谋害了。本宫作为过来人赠你一言,比起报仇,不如增强自己的实力,擦亮了眼睛,做事多留个心眼。否则就算你报了仇,还会有下一个秦盛馨出现,你还是一样会上当受罪。”
她复又说道:“别人要的是你的命,你不想给人家就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资本,别妄想你的男人可以保护你,你被陷害被冤枉的时候他在哪?!等到他赶到,你的小命早就没了。你最好想想这些话,不然迟早会沦落到本宫现在的情形。”
秦若薇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敲中,也敲醒了她一直闭塞的脑袋,顿时茅塞顿开。
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又突然进了宫,因为有秦逸风的庇护一直天真自在的生活着,才会导致次次被秦盛馨陷害,次次中计。失去孩子不单单是秦盛馨的陷害也有自己的错,若是自己多谨慎小心,就不会有今日一切的发生。
能保护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夜幕渐渐降临了,凉意更重,单薄的衣服并不能抵御夜晚的寒气。
秦若薇坐在墙角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秦绝带着几个狱卒来势汹汹的打开了她所在牢房的牢门。
秦若薇被惊醒,抬起头怒道:“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审问你了,皇上委以重任,刑部大人们可下令明儿就要拿到告罪书了。”秦绝说罢,扬了扬手,他身后的两名狱卒忙上前架起秦若薇。
“你们要带我去哪?”
寂静的天牢里,秦若薇牢房内传出来的动静无比清晰,所有牢房里的囚犯无不抬起头,随后又麻木的低下了头充耳未闻,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秦若薇被押到牢房外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遍布刑具,到处血迹斑斑,显得阴森恐怖,看起来像是行刑审问犯人的地方。
秦绝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张状纸,扔给了秦若薇。
秦若薇不解的拿起那张纸,念出声:“罪人秦氏自知罪孽深重,因与宫外人有染,藕断丝牵,唯恐太子殿下知晓,故下毒毒害太子殿下,终日忐忑不安,终有愧于心,故伏法认罪,请皇上恕罪。”这俨然是一篇认罪书。
一名狱卒将一支毛笔,一盒印泥摆在地上,秦绝扬了扬下巴,说道:“签字画押吧。”
秦若薇一惊,厉声道:“我从未做过,何来签字画押。”
“你若不认罪,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你要知道,这牢里最不缺的就是刑具。”秦若薇恍然大悟,难怪要深夜前来审讯自己,没有三司会审,没有三审六问,刑部让他负责,就是为了要屈打成招,严刑逼供吗?
“你们这是严刑逼供,皇上没有下令你们哪来的权利动人。”
“皇上朝务繁忙,哪管得了天牢里的事,上面的大人可下令了,今晚一定要不惜一切手段拿到你的认罪书。你不画押,那就只能让我们帮你了。”
“皇上下旨刑讯,你们却模糊圣听,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们含冤莫白。”
“少废话,来人啊,给我用刑,不招就打,打到她认罪为止。”两名狱卒拿起拶指的刑具,将秦若薇的十指套在夹棍中央,两个人用力一拉,顿时一阵剧痛痛入心扉,秦若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十指痛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