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尉氏离开后,盛萤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尉凡裂的办公室,但是单纯在这儿玩,是第一次。
她看着那昂贵的展览架,之前摔碎花瓶的位置已经被新的古董给补上,除了这个,这办公室倒是没什么改变。
她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忽然就想起之前尉凡裂生日是堆雪人的场景,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声。
“盛萤落?”
尉凡裂蹙眉,等她看过来的时候勾了勾手指:“过来给我捶捶背。”
纳尼?
我是你的佣人还是秘书?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按摩椅:“你躺上面休息一会不就行了?”
“那个不如你按的舒服,快点!”
按摩椅还是盛萤落在的时候让人买回来的,但尉凡裂从来不用。
因为他的肩膀疼都是因为盛萤落在,想让她过来按摩才疼的,所以盛萤落这个傻瓜自然就是逃不掉的。
她郁闷的看着迫不及待的男人,恨不得一手掐死他算了。
“哪儿疼?”
她站在他背后,就像是要杀人似的表情。
“肩膀,脖子,到处都疼。”
他说完坐的端正,就等着女人伸手过来了。
看着大爷这幅样子,盛萤落这个气,伸手过去就没了把握,龇牙咧嘴般的用力。
可是她按了两下,忽然发现,尉凡裂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很能受力一样。
好大,那就来点狠的。
盛萤落咧嘴笑了笑,抬起手直接把肘尖摁在了尉凡裂的肩膀上。
顿时,他正在写字的手猛的滑了一下,纸张被笔尖戳出个小洞洞,盛萤落顿时被吓到了,忙收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网上看说这样按比较舒服。”
她就是故意的,却要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气的尉凡裂咬牙。
“好好按,按到我说停为止!”
接下来的半小时,盛萤落终于认识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尉凡裂看着电脑上的大盘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一直不喊停,她只能一直认命的按着。
按着按着她觉得手指都快断掉了,仔细一看,尉凡裂那家伙居然闭着眼睛。
睡着了?
“尉凡裂?”
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轻声叫了叫,看没有动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刚想要去找个地方坐下,尉凡裂就睁眼了:“谁让你停的,继续按。”
“拜托。”
她简直想哭,可怜兮兮的看向尉凡裂,伸出两只瘫软的手:“我怎么说也还是个病人,你好歹关爱我一下,这么按下去,我的手指会废掉的。”
“我看你废话那么多,嘴也没废掉,继续!”
他命令完继续眯着眼睛假寐,盛萤落努努嘴,在心里把他给臭骂了一顿。
变态!
虐待狂!
肩膀有那么疼吗,放着舒舒服服的按摩椅不用,非要让她来按,还能有按摩椅舒服?
接下来,又是半小时,手指连着工作了一个小时,盛萤落真觉得自己的手要废掉了。
趁着尉凡裂喊停,她直接就走到按摩椅那边坐了下去,打开了功能。
她心想,这尉凡裂估计是故意折磨自己呢,不然怎么有人嫌按摩椅不舒服。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让自己的手指白出力,享受了一会儿后,她拉了把凳子坐到尉凡裂面前,像是谈判样的表情:“我觉得你那张椅子很舒服,你要是不需要的话,就送给我好不好?我办公室缺一张。”
她经常忙着都是一个姿势坐着,或者是站着,许多时候也觉得腰酸背痛的,要是在办公室能够随时按摩,那感觉可就太好了。
“为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定睛看着她:“无功不受禄,我为什么要送你东西?”
“我给你按了那么久啊,怎么叫无功不受禄呢?”
盛萤落蹙眉,眼巴巴的看着那按摩椅:“再说了,它在你这儿也没啥用处,放着占用地方浪费资源,还不如让它物尽其用,你觉得呢?”
她倒是伶牙俐齿。
“好,我是十五万买回来的,你掏一半的钱我折价卖给你。”
“......”
资本家就是喜欢商量。
盛萤落琢磨了一下之后,摇头:“还是算了,我没那么多钱。”
想着这生意也没法谈了,她便拉着凳子又回到了按摩椅上,就算是得不到,也要尽情享受。
看她那副模样,尉凡裂低下头笑了。
外面,苏陌正在认真工作,却忽然收到一封邮件,让他从网上定一台按摩椅送去盛氏。
苏陌是个聪明人,一看便知道送给谁的,便迅速在网上下了单。
香城的冬天向来很冷,今天这场雪又绵绵不绝的越下越大,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似的。
到了下班时间,尉凡裂伸了个拦腰看着雾茫茫的窗外,忽然想起盛萤落之前堆的那个雪人,唇角不自觉的就勾了起来。
再看女人,早就躺在按摩椅上睡着了。
“尉总,车已经安排好了,现在.....”
苏陌进来,话还没说完,尉凡裂便伸手制止,轻声道:“让司机等着,去拿条毛毯过来。”
“是。”
苏陌笑了笑往外走去。
按摩椅上,盛萤落睡得好香很甜,唇角弯着,脸颊上还带着甜丝丝儿的笑。
是在做什么美梦吗?
梦里是不是还有他?
“尉总,毛毯。”
苏陌很快拿了毛毯过来,看着老板给盛萤落盖上后,才提醒着说:“启小姐上来了,说等您一起下班。”
苏陌知道他们三角恋的关系,刚才启微微要进来的时候,他拦住了,说总裁在里面还有事情,稳住了之后才进来询问尉凡裂的意见。
“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他说着在盛萤落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女人那甜甜的模样,不禁入了神。
“凡裂!”
启微微不顾苏陌的阻拦走进来的时候,打破了这场平静。
“她怎么在这儿?”
启微微看着安然睡着的盛萤落,好奇之外又不忘解释:“我看着外面下雪很大,就没有自己开车回去,所以想坐你的车一起回家。”
时光才刚刚惬意安详,就被打断,尉凡裂摁了下眉心,神色中似乎有轻微的不悦:“不是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我......”
这一句话把启微微给问住了,她刚才太冲动的冲进来,居然都忘了想好理由。
就在此时,盛萤落也被他们吵醒,一睁开眼,看着启微微站在自己旁边,她有点纳闷。
“走吧,回去!”
尉凡裂起身,也没跟启微微计较,径直往外走去。
盛萤落更加郁闷,她睡着的时候听见耳边乌拉拉的声音,这俩人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看着那沉默的背影,有启微微在身旁她也不想问,便急忙拿着包跟了出去。
楼下的积雪已经堆了很厚一层,从暖气充足的大堂走出去,盛萤落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主动坐到了副驾驶。
看见她的行为,尉凡裂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启微微,也忍住了没说。
雪下了一整天,下午一直都在加大,整个香城都变成了银光素裹的冰雪世界,路滑,司机车速开的很慢,走在路上也能看到不停在清扫积雪的环卫工人。
盛萤落看的眼眶有些发酸。
她就是很容易哭的一个人,很多时候看见壮阔的场景会想哭,看见动人的更想哭,看见如今这幅场景,政府大力的在保障道路通畅的画面,她仍旧觉得感动。
如果没有这些人的话,这个城市会因为这场大雪而瘫痪的吧?
望着望着,她收回视线后吸了吸鼻子。
大雪酥城!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这比起外面的路,尉家就像是从未下过雪一样,路边干净整洁,就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一般。
她不禁佩服赵管家。
下了雪,好像全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盛萤落心里的愁闷也减轻了许多,吃了晚饭,她居然有兴致出去堆雪人。
正当她把自己包裹的森严要出去的时候,被尉凡裂堵住了:“去哪儿?”
“出去走走。”
话音落地,尉凡裂就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也没发烧,还是昨晚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这么大冷天的,傻子才往外跑,聪明的人都知道待在屋里看看电视刷刷剧。
“我想出去堆雪人。”
她最喜欢雪了,每年的冬天都会在盛家堆雪人。
可是今年的下雪天,她却一次也没敢回去,想起跟妈妈在一起堆雪人的事情,她又忍不住的红了眼睛。
尉凡裂还以为她是因为不让出门而想哭,不忍心的松了口:“去,让管家给你找双暖和点的鞋子,把帽子带上,我带你出去。”
听了这话,盛萤落眸里溢满惊喜,在她的印象中,尉凡裂可很少这么善解人意过。
她开心的忙点头:“好,我这就去。”
她欢欢喜喜的过去,尉凡裂才交代佣人们,让去把小花园亭子里的暖炉生着,温一壶黄酒。
黄酒能够驱寒,他想的也是周到。
等盛萤落带着帽子和手套再出来的时候,给尉凡裂也拿了帽子和手套。
灰色的毛线帽。
她仰头看着男人:“这是我的帽子,不过很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带着吧。”
“不带,幼稚!”
他堂堂总裁,怎么可能会带女人的帽子。
“可是外面很冷,耳朵会冻坏的,你应该不想哪天开会的时候被客户看见你耳朵冻伤了的样子,嗯?”
想的还挺周到,不过这么说的确是有道理,尉凡裂这才接过去带上。
帽子居然刚刚好,配上他那身休闲服,看上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
盛萤落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看,很适合你。”
她没想到尉凡裂会陪自己一起出去堆雪人,将羽绒服给他之后,她悄声道:“快点走,不然一会让启小姐看见,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