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让启微微参与,那样会很折磨人。
......
他们回来没多久,外面的地上就又被积雪覆盖,为了避免她会摔倒,尉凡裂霸道的抓住了她的手:“慢点走,别摔个狗吃屎,那就难看了。”
盛萤落无语,这人,好听的话就是不会好好说。
两人手牵着手,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积雪里,看着他的背上铺满雪花,这一瞬间,盛萤落忽然觉得很幸福。
曾几何时,她一直都是这么盼望的,属于自己的那个王子,在漫天飞舞着大雪的时候骑着白马出现。
那个时候,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如今这个人,居然是尉凡裂。
她有种不现实的感觉。
走到了小花园,看着佣人们穿的厚厚实实的在烧暖炉,温酒,她唇角不自觉就流露出了笑意,心里更暖了。
她没想到,尉凡裂居然能想的如此周到。
“快点啊,愣什么?”
伴随着尉凡裂的话语,一个雪球直接砸在了自己身上,盛萤落贪玩的细胞立马被激发,随手抓起一把雪就扔了过去。
“打雪仗你是打不过我的。”
她说着又抓了一把雪扔过去,再被扔回来都是雪球。
尉凡裂手速很快,她根本就赶不上,人家都捏成雪球了,她还是一把雪一把雪的,还没扔过去,就在空中散开了。
没一会儿,她便觉得身上热乎起来,开始举手投降:“不玩了不玩了,你手臂太长,我这个打雪仗小队长打不过你。”
终于认输!
尉凡裂扔掉手里的雪球走过去,拉着她进了亭子,喝了口黄酒才问:“什么打雪仗小队长?”
天色早就暗下来了,亭子里暖黄的灯光照在人的脸上,肤色显得细腻而均匀。
盛萤落轻轻笑了笑,摆手道:“都是在学校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是不值得一提,还是你不想提?”尉凡裂眯眸,递给她一杯黄酒:“那队里还有你那个前男友李广翰吧?”
这话问的盛萤落愣了下。
她抿了口黄酒在嘴巴里回味,眸里带着不想说的闪躲。
可她越是如此,尉凡裂就越是感兴趣:“说,不说的话现在就回屋去。”
“......”
她才刚出来玩一会儿,这亭子的灯光,还有这下雪的场景,盛萤落都十分喜欢,觉得很惬意,可不想那么快回去。
想了想,左右都不过是过去的事情,想着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开始慢慢回忆起来。
“那时候还是大二的时候,你知道的香城的雪一下起来就是惊天动地的,经常的两天两夜都不停,而且冬天又很长,我们在学校里没事干的时候经常会打雪仗,可能是因为学校想让打雪仗成为一种学校文化吧,便让学生会的人成立打雪仗小分队,而我不幸的成了队长,就是这么来的。”
她说着,刻意略去了跟李广翰有关的事情。
尉凡裂却不想放过:“你好像没说完,李广翰是不是也在你的小队里面?你们是在这个时候才在一起的?”
大哥......
盛萤落满脸无奈,这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过她很佩服尉凡裂的神逻辑,她跟李广翰的确也是在那个时候在一起的。
免得被人揪回家,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告知:“就是那个时候,不过都是年少轻狂,现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爱。”
那是什么?
分开了,就只能用不是爱来当成借口。
因为她再提起的时候并不难过,也不心酸,只当那是一件往事,让人偶尔回味起来,也能感叹一句,是啊,那就是我的青春,我的初恋。
听到她这么说,尉凡裂似乎很满意:“李广翰当时是怎么跟你表白的?”
“......”
需要问的这么细致吗?
盛萤落是不想说,可是尉凡裂的表情告诉她,必须说,她只能怪怪的继续说:“也是在下雪的时候,他在我们宿舍楼下堆了许多个雪人摆成心形,在上面插满了蜡烛。”
如今想想当时的场景,真的很浪漫。
盛萤落记得那时候整个宿舍的人都羡慕自己,整个学校的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可如今谁能想到,他们口中的金童玉女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看着她入神的表情,尉凡裂不禁蹙眉:“所以,你才那么喜欢堆雪人,喜欢下雪天的吗?”
他问的淡然,可是心里却在低声警告,盛萤落,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的话,你就给我滚回屋里,以后下雪天再也不许出来!
谁想到,盛萤落却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下雪天,喜欢堆雪人,跟李广翰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完仰头喝了一大口黄酒,神情惆怅,想起那些事情,她的心在抽着疼。
以前她是不愿意提起跟妈妈有关的任何事情,因为回忆一旦牵扯,就很疼。
但是今天她忽然想说了,想把憋在心里这么久的思念说出来。
这么久以来,家里、公司她一直都在周旋,从未有时间真正的怀念过妈妈,现在想起来,她的眼眶止不住的通红。
酝酿了一会儿,她才娓娓道来:“我从小就在香城长大,从我有记忆开始,几乎每年下雪的时候,我妈妈都会带着我出门去堆雪人,给我穿上厚厚的袜子,带上红围巾红帽子,生怕我着凉,但是又想带着我一起玩,爸爸也会跟我们一起,一家三口堆雪人,打雪仗,十分热闹,这样的习惯一直到我妈妈去世,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雪,喜欢堆雪人打雪仗,所以我的喜好,跟李广翰是无关的。”
她说着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黄酒,然后看向尉凡裂:“你知道为什么我爸爸一直生病,我也从未跟你要求过回家住吗?”
她眯眸看着尉凡裂,表情有些痛苦:“因为我不敢回去,家里到处都是我妈妈的气息,从上到下都是我妈妈一手打理,我爸爸将别墅买回来之后,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我看到那些,就想起我妈妈,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没有妈妈的日子,接受不了她的去世,她过世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就像是个孤儿一样,没有妈妈了,我还有什么呢?”
“每当我觉得孤独的时候,我就会翻看她的照片,每当下雪的时候,都好像我妈妈回来看我了一样,所以我无比的喜欢雪,这里面带着我对我妈妈最深切的思念。”
说完后,她仰头喝完了杯子的酒,又苦涩的摇了摇头:“你不会懂得。”
“为什么不会?”
尉凡裂看似冷冰冰的,现在看着她如此煽情的提起过世的母亲,他的心也在抽着痛,他们都知道尉凡裂是刀枪不入,却不知道,尉凡裂也有自己的软肋。
他十岁那年,母亲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自杀,当人发现她的时候,她躺在浴缸里,血早就已经流干了。
尉凡裂就是跪在那一片血泊里,眼睁睁的看着殡仪馆的人带走妈妈,从那时候,他再也没见过妈妈一面,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这也是他内心永远的痛。
抬头看着他神情中的痛苦,盛萤落才从自己的痛苦中抽离出去,兴许是气氛过于压抑了,她深深的进行了一次深呼吸,笑道:“说好的堆雪人,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了。”
她说完想要拉着尉凡裂起来,拽了一下,却失手。
然后尉凡裂起身,反手拉着她离开了后花园。
“去哪儿?”
这冰天雪地的,尉凡裂去车库取了车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摁了进去。
“带你去一个地方。”
“喂,天都黑了,下着雪,路上很滑的。”盛萤落有些担心的想要阻止,可尉凡裂根本不给她机会,车子很快便开出了宅子。
......
别墅内,听见轮胎摩擦的声音,启微微这才出门询问:“是先生出去了吗?”
“是,启小姐。”‘
“去哪儿了?外面还在下着雪,他有什么急事吗?”
赵管家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跟盛小姐本来在后花园里喝酒,忽然就出去了。”
“盛萤落也去了?”
听见盛萤落的名字,启微微转身回了房间便打电话给尉凡裂,可打了几次,也没人接听,后来在尉凡裂的房间门口听见了铃声。
她无奈......
......
大雪一直下着,路面虽然做了处理,但是也赶不上雪覆盖的速度,好在尉凡裂的车好,速度比平时慢下一半,还算是稳当。
只是盛萤落并不懂车子的防滑什么的,紧紧的抓着头顶的扶手,浑身的细胞都是紧绷着的。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前面就出城了,郊区的路况会更差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一点点开出去,前面的路灯都有好几处没亮,只剩下雪花的白勉强能看清楚路面,她有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恐惧。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放轻松。”
他说话的同时,一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别别别。”
盛萤落忙松开他:“你还是双手抓着方向盘比较文档。”
“你还真是怀疑我的车技!”
话音落地的同时,车子轰轰响了两声,瞬间车速就提高了上去,就像是在积雪上飞一样。
“啊,停下,停下!”
盛萤落顿时被吓的哇哇大叫,尉凡裂这才又放慢了车速。
其实从尉凡裂的车技上看,从车子的性能上看,如果盛萤落看不见外面的冰天雪地的话,坐在车里还是很平稳的。
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听着被轮胎碾过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心海慧寺扑通扑通的跳。
这是一场冒险!
一直往郊外开了很久很久,车子才停下。
盛萤落用衣袖擦干了车窗之后,发现他们停在一栋别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