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个称号,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东西吧。在我短到不能再短的……好吧,还没过完的一生当中,我目睹过众多的奇迹。”
“或许因此,我获得了这个名为【奇迹】的称号。又或许,我是因为这个称号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看过人类与人类仅仅因为情感而自相残杀。我看过神圣与罪恶相恋。我看过污秽者获得所谓无上荣光的救赎。那些都很简单,因为情感,爱或者恨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突如其来,又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无论如何,这些所谓的,被人单方面的归纳为奇迹行列的东西,又或者是那些真正的奇迹都建立在了一个基础上——改变。”
“一成不变的东西或许在某一天会被称作奇迹,但人们称赞的,只是它的一成不变而不是它本身。他们只会称赞时间并未曾带走些什么,却不会真的觉得这有什么好。没有生命的东西总是这样。”
“可如果永远都不会变化,哪怕是万事万物凋零又重生,外界永远不会影响他,这样的生命……又或者说这样的人。倘若那些‘突如其来’的东西都无法改变一个人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成为他的阻碍吗?”
“还有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白少绝看着萧东黎。
他知道对方只是表现出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在听,认认真真的在听。他为什么想听这种东西白少绝不得而知,但说一说也无妨。
“你真的觉得,这种绝对不变的沉稳是好事吗?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我宁可称呼那个家伙——怪物。”
“坦白说………苏洛这样的……我不惊讶,一点儿也不。”
“像他这样的怪物,我曾经见过一个。那家伙让我庆幸这辈子只见过他一个那样的人。他是头一个让我感觉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自己的存在毫无希望的家伙。”
“如果换个人,我绝对堵上身家性命也要干掉他。但,也许是足以让人以怪物二字为敬称的家伙都有着那么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我在他身上同样看到了属于奇迹的光辉………如果要比,在某些情况下看来,他甚至要比苏洛耀眼的多。”
“他可能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仅此一次的奇迹。如果有可能,我或许会选择一辈子追随那个家伙。但,有点可惜。我害怕那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害怕他。他和苏洛在某一点上一模一样:他们从来都喜欢把事情往更麻烦的方向发展。”
“绝不放弃自己所信奉的原则,哪怕塔已然被那些人所践踏。他们两个一样,只会在报复的时刻把自己的恐惧原数奉还……也许还会再添点东西吧?但他们却从来都想不到,也许是不愿意去想,世界上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的。”
“———只要把那些垃圾一样的家伙通通干掉就好。很简单又很实用的方法。”
“所以,萧东黎,我很高兴能与你共事。别惊讶,这个感情并非是装出来的,但我要提醒你,你之后可能会很忙。不为别的什么,因为就像我说的,苏洛,和我曾经见到过的那个‘怪物’很像。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令我恐惧的什么东西,但,也差不多了。”
“我曾因为恐惧而放弃追求奇迹,这是我一生的耻辱。如果让我重选,我或许不会再这么选择。但,至少现在我还没想通。”
“他可以改变世界。不是说笑。因为他自己不曾改变。世界在改变每一个人的同时也在被那些人改变,而苏洛是不变的……”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世界的理念和自己背道而驰,他同样也不会改变自己,他会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变成他所想的样子。”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天生就是统治者,是反抗者,是杀人狂魔。杀人什么的,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之所以不杀,是因为……没有意义。那个家伙曾经和我说过,没有意义。不是仁慈,不是善良,就是单纯的觉得没有意义而已。”
“我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但……恐怕他在酝酿一个巨大的计划吧。如果我能选的话,我会去帮助他,可我没得选。所以,我想………在我彻底开始害怕苏洛之前,至少做点什么吧。”
“就当为了我【奇迹】的称号也好。”
白少绝看着窗外,以一句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话结束了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演讲。
窗外,拿着那个应该是【寒鸦】的某位队员递过来的资料袋,苏洛满头也只剩下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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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情况就是这样。”
苏洛语速飞快的给面前几人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讲了一遍。然后他发现,萧东黎和白少绝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我怎么了吗?正当苏洛茫然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暴露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下午好,指挥官。哦,泽普也在和你打招呼。”
左志平。这个家伙出现和消失的总是那么轻巧。玩消失的时候一声不响就能消失好几天,出现的时候也十分突然,就比如现在——毫无征兆的突然冒出来,而一般这个时候,要么气氛十分的紧张,要么情况十分的尴尬,要么就是在讨论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总之,他只要出现就一定会打破一点什么的平衡。
“你们在讨论什么?我打扰什么了吗?”
对,打扰了,还打扰的挺彻底的。不过这次看在你让我不这么尴尬的份上我就不瞪你了。
苏洛默默的想。
“所以,有人对这个东西有什么想法吗?拆开看看还是其他什么?虽然我本人一点都不想了解里面有什么。有些事情,不知道总比知道要好。”他说。
“同意。”让人惊讶的是,这次第一个同意他的发言的,是萧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