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
那过去了多久?自从上一次他们见过面以后?
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或者更久?苏洛没印象了。他向来不喜欢记这些没意义的东西,毕竟,他们也不熟。
不过之后可就说不定了。恐怕世上没有比生死之交更深厚的交情了,尤其是在这种无时不刻都在面对着流血受伤甚至无时不刻都被死亡威胁的情况下。
如果能从这出去,再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吧。他想。
话说……他能进来,为什么宋晴遥不能通过同样的方法把自己弄出去?因为神秘压制?又或者说这个地方的传送是单向的?苏洛不明白。
也不需要他明白。反正,只要到达安全的地方,他有的是时间搞明白这些事。
所以他把重点放在了【神使】身上。着重观察他的动作。
虽然锯齿小刀和匕首没有太大的共通之处,但近身战斗的技巧总归是有用的。但在自己学会并完美应用之前……苏洛想了想,把匕首又塞回了自己的空间袋里。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对着空气紧握了一下又松开。
那个类似钢爪一般的武器又从他指缝间长了出来。
还是用这个吧。苏洛想了想,发现这却是唯一的必然选择了。
如果他要不用任何技巧的战斗,还是要他本人能够控制的使用武器,那不如让他自己变成武器就好。或者说,让武器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打到了!!!刚刚那里就是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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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神使】几乎是愉悦的高喊出声,宋晴遥沉声应道。
“知道了。”他说。
他们都知道如果自己失败的话等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而拥有了这个前提之后,杀戮成了一件正当的事情。
那两个人的合作毫无纰漏,那是长达几周甚至更长,甚至长达几个月的,一刻不停的战争所磨炼出的团队合作。
时间不长,有重物轰然倒下的声音传来。那东西在长长一声喘息之后从已经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口气,撞得地板哐啷乱响,之后倒下一动不动了。
“这家伙似乎要比其他恶魔大?又出新品种了?”宋晴遥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困惑。这大概真的让他不解了吧。苏洛想。
“不是什么新品种,只是单纯的高层特有而已。”
【神使】挠着头回答。
“堵住路了。怎么过去?”
“还能怎么办,老办法。”
宋晴遥应该是点了头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重新开始了动作。
刀剑交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不是撞击,而是重新砍进血肉的声音。
飞溅而出的还温热的血液和腥气的肉块让苏洛知道了他们正在做什么。那个东西……或者说恶魔,它太大了,即便它已经死了,哪怕在那里的只有它的尸体,那也太大了,以至于他们压根没办法从那尸体上面爬过去。
这个过程用的时间很长。至少在苏洛的感觉下很长很长了。长到让他感觉有些无聊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血腥气味弥漫的情况下感觉到无聊的。
因为直到那两人开口说话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正在无所事事。
而只要活在这里的人都做不到“无所事事”这四个字。毕竟他们活着。而这就是最难的事了。
“透了!”这是【神使】清冷中带着兴奋的声音。
“还差一点。”这是宋晴遥冷静的声音。
宋晴遥和冷静……?这两个词放在一起似乎总是有些违和感,不过在这里,似乎又是正常的。再怎么不冷静也不会放在这个时候,任何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当那些引以为傲的精力被生生的消磨干净的时候,他也就冷静下来了。
说白了也就是累了。哪怕光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走了。”还是宋晴遥。这句话是给他说的。
苏洛能感觉到他来到了自己身边,他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又反应过来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毫无意义,再怎么反应他也不会看见更多东西。
人类的视力极限就在这了。或者说,他的视力极限就在这了。这里的黑暗不会再夺走什么。同时也不会在给他什么便利了。
宋晴遥牵起了他的手。领着他走向那个尸体。
他能看见。至少他能看见的比我多。因为时间的缘故吗?
“侧身,不然过不了。”
牵着他的那个人提示到。
苏洛甚至在通过的时候能感觉到这个尸体上散发出的热量。它们逸散在空气中,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蒸汽。
他们迅速的通过了尸体,这是当然的,可没人喜欢被温热的腥气的湿漉漉的尸体包裹的感觉。而痛过之后,他们也没停下。
如果在他们前面有他们想要去的地方,比如那个所谓的房间,比如那个应该算是安全区的房间。
看起来今天我似乎回不去了啊……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在两天之内把事情解决就好。
毕竟,比起宋晴遥,苏洛还是更在意那群被他勒令呆在酒店不许动的队友们。如果两天内他不回去,可能会被他们当做阵亡吧。
他想。
不过两天之内回去看上去真的很困难,毕竟………他看了一眼牵着他的宋晴遥以及一直在他身边的【神使】。
这两个人再加上一个用枪的高手,而他们在几个月之内都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他们甚至让自己变的如此适应这个地方,摆明了是根本无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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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感。那是愉悦感。
杀死挡在他路上的所有东西的刺激感,他享受着他们的死亡,他活着,而它们死了,游戏里面的所有的快感回到了他的身上,如同高度酒一样令人晕眩。
他的大剑永远不会再次光洁了,哪怕他现在用的压根不是它。
他的视线将会一直穿过飞溅的血花,而且将永远有东西可以杀。没有规则,没有责任,没有负担。
就好像回到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