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切的一切,致使我和宋知砚的关系跌落冰点。
我怨他,恨他!
刚好,他也恨我!
医院里,熟悉的消毒水味我睁开双眼。
宋知砚坐在我床边,看到我醒了眸光微闪。
医生来看诊,我才知道这次我晕了有三天。
宋知砚全知道了,我得了肺癌,还是晚期。
稍有恢复我就要出院,男人不让,把我摁在病床上不让动弹“宋若安,你就这么想死吗?”
女孩跟着附和“是啊,若安姐,你就别在折腾了。”
哈哈哈哈哈…我笑的疯癫“死,我早在18岁就该死了,宋知念你不清楚得很吗?”
顶着这副肮脏破败的躯壳强挺活着,不过是对顾褶的承诺在苦苦支撑。
否则,我不知道死了不多次了!
她转瞬即逝慌乱,不做承认“若安姐,你说什么,我不懂。”
好一个不懂。
我闭上眼睛“滚吧,在不滚,小心我发起疯来带你一起上路。”
我说到做到。
宋知念害怕了,毕竟她的所作所为配得上我这般关照。
“哥哥,既然姐姐不欢迎我们,我们就走吧,医生不说情绪激动对患者不好嘛。”
她拽着男人衣袖期望,他走了,临走还不忘说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我?不会有明天了。
宋知砚,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我走了,没回家,随便找了一处酒店。
总统套房,舒适的很。
躺下时手机叮铃作响,各种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宋若安,你跑哪去了!】
【宋若安,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你一定要这样吗,宋若安,你在哪?】
晚了宋知砚,你说的对,我早该死了。
14.
我翻看着顾褶今天发来的笑话,这些年他在国外每日不断的发,就是为了让我多笑笑。
他说“安安,别冷着脸,你笑起来好看。”
我对着镜子僵硬练习,等回来笑给他看。
可是顾哥哥,你说的很快是什么时候啊,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怎么办啊?
我怕自己等不到见他最后一面了,我不想食言。
都说人快死的时候会有清晰的感知,我感受到了,我最多还能坚持一周。
我的身体任由疾病吞噬,我没有任何求生意识,静悄悄地等待着死亡。
一天…两天…三天…
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比医生预期的还要快。
我错过了顾褶的电话,直到第五天醒来,铺天盖地的信息电话。
【安安,顾哥哥回来了!】
【安安,怎么不接电话,家里也没人,你去哪了。】
【安安,宋知砚联系我了,他说…你得了肺癌,是真的吗?】
【…安安,别吓哥哥!】
我匆忙打回电话,那边人嗓子沙哑充斥着欣喜“好…安安,顾哥哥在你家…等你。”
我打扮起自己,短短几天,我又瘦了,瘦弱枯骨,毫无血色。
拿起粉扑遮盖惨白,涂上口红。
我穿起确诊后就买下的战袍,鲜红色的连衣裙,耀眼夺目!
这一面后,我将迎接死亡 。
赴死!解脱!
高峰期堵车,我推开车门奔跑。
这一刻,我像风、像蝴蝶,抛开束缚,如此自由、洒脱。
我打开门,大声喊他“顾哥哥,我来见你了。”
但是…里面的人不是顾褶,而是宋知砚。
15.
怎么是他,我跑了。
男人在后面追。
不知跑到哪里,高楼上,男人不经以往的衣冠整齐,肉眼可见的憔悴,胡子拉碴。
我把着栏杆,猩红的眼睛对他怒吼“别过来,离我远点。”
他察觉我的意图,声音颤抖“若安,我的安安,哥哥全都知道了,是哥哥错了。”
“哥哥从来没听你解释,安安,求你,给我赎罪的机会。”
他姿态放得极低,是我没见过的样子。
我忽然就明白,是顾褶,他把所有事都告诉宋知砚了。
怎么会这样,我可是拼了命见你最后一面的。
可他把机会让给了宋知砚。
顾褶,连你也骗我。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守约了!
我自嘲,对着男人笑“你知道了又怎样呢,我的哥哥,你说过的每一字我都不会忘。”
“你说,宋若安,你该死。”
“你说,像你这种人不配活着,害死妈妈,你没资格活着。”
字字句句,诛我心,数不胜数!
我身上37个不灭的烫痕,魔鬼残留的痕迹,是我和宋知砚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现在,我到该死的时候了,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就这样吧,我张开双臂,累了!
曾经我多么期盼叫他一声哥哥,如今我不需要了,他的抱歉换不来我明媚的18岁。
换不来我洁净的灵魂。
男人跪地哭求“不,不要!”
“别走!”
“哥哥真的错了,别走,安安!”
16.
骄阳下,我仿佛一朵炙热的玫瑰,飞速坠落,逐渐消亡,红色花瓣四溢。
18岁后,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生命停留在我最美的时刻。
这一刻,是真的自由了!
顾褶,我从来没告诉你,其实我一直没把你当哥哥,我…喜欢你。
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可惜,这句话我一辈子说不出口,我太脏了,你那么干净,我配不起!
这一次,我没食言,是你先食言的。
所以,别怪我!
顾哥哥,再见了!
我们下辈子再见,那时的我,一定是完美无瑕的。
宋知砚,下辈子,我们就不要再相遇了!
番外
1.
我是宋若安的哥哥——宋知砚。
早在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吐血,我就有察觉的。
可我没想到,竟是肺癌,医生告诉我,她的癌症已至晚期,但是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多活两年也是可以的。
可她好像并不这样想,急不可耐的出院。
那一刻,我突然想她活着。
可我明明是讨厌她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
我情绪复杂。
我以为她会听话在医院接受治疗,可第二天我再去,她消失了。
我找了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
我又去找了医生,他说我的妹妹好像早就不想活了,一味地折腾自己。
我忽然意识到,女孩现在很危险,必须尽快找到她。
我给顾褶久违的打去电话,我们见面了,可他也不知道女孩在哪。
我告诉他女孩生病了,得了肺癌!
顾褶冲上来打我,我不甘示弱,我们扭打在一起,我终于问出那句话,当年…他为什么突然与我决裂,那样彻底。
顾褶是不易流泪的性子,那天,他狠狠瞪着我,湿润的双眼满是对女孩的疼惜。
他讲述女孩曾经的遭遇,我才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的妹妹生病了,她难受的在幼儿园找妈妈,要爸爸,哥哥。
那天只有妈妈去了,她死了,我把所有罪责怪在年仅五岁的安安身上。
是我,没听她的解释。
不对,干脆说是,我拒绝和她交流,不听她说话。
直到爸爸带回了知念,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其实最开始我并不怎么接受她。
可每次我和她亲近时安安羡慕的眼神,我不禁产生一个邪恶的想法,我想报复她,为了惩罚她害死妈妈,我开始变本加厉的对宋知念好。
女孩受伤的眼神让我觉得痛快,安安在家里越发沉默,透明到我经常看不见她。
慢慢的,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她开始跟我争吵,怒目相向。
我觉得她变了,不像知念一般懂事、听话。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我永远不会站在她那边,即使我有可能知道错的不一定是她。
那天,我甚至夺走她最珍惜的手链,我知道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我送给了知念。
我在想母亲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生出处处带刺的女儿,她不配保留母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