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倒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像小幼崽的人,喂了块糖就红了眼睛。
狐族没有人类心思那么多弯弯绕绕,墨云清没有墨千澜那么单纯,但本身很有实力,也不怕惹麻烦,所以平时也敢在路上管失足儿童,去扶摔倒的老人。
因为不害怕被讹诈。
墨云清把练函桦带到了一个甜品店,给他买了几个小蛋糕。
“吃吧,怎么回事蹲在马路边?低血糖不知道要带糖吗?”
“要你管啊……”
一边往嘴里塞蛋糕,一边因为自己刚刚丢脸的模样懊恼。
“能不能死一死啊!太尴尬了!”
墨云清对于练函桦的印象直接先入为主,等同于了一个幼崽,练函桦刚刚蹲在路边的样子总让她想起以前族里一个蹲在门口等家长的小幼崽。
“遇到什么事了?”
墨云清经常在路上多管闲事,被人吐苦水的经验很丰富,像这种蹲在路边黯然神伤的一般都有点故事。
或许是自己是在太委屈,又或者是墨云清一脸冷漠的御姐模样和不经意的口气让练函桦放下了防备,他没忍住和墨云清讲起了自己的所谓朋友们。
果然,墨云清,AKA马路知心姐姐。
“所以说,你把人家当成朋友,结果他们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墨云清听了练函桦的陈年旧伤,精辟地一言直中重心。
练函桦哽了一下,张嘴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后低下头用手里的叉子把小蛋糕戳得千疮百孔。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墨云清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喝了最后一口咖啡。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马路知心小姐姐,不可能每次遇到的都是好人。
“我以前在路边捡过一个小孩,”墨千澜和练函桦讲自己的经历,“他坐在路边要饭,看起来特别可怜。”
练函桦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应该在办公楼里工作的高级白领小姐姐,看起来一脸生人勿进的高冷,上挑的狐狸眼看人自带魅惑和轻蔑。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路边关注小乞丐的人。
而且在市中心的路边要钱的乞丐多半都是骗子吧?
“我就把身上的现金都给他了,还带他去买了新衣服。”
那个小孩长得挺乖的,水汪汪地看着她,她就心软了。
墨云清想起来还觉得很好笑:“结果第二天那个小孩被两个大人带着在路上拦着我,说他是被我遗弃的私生子。”
当时墨云清觉得很荒谬,这是什么神奇的论调,私生子?
那堆老夫妻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不抚养私生子,小孩被他们捡到,又要出来找妈妈,说是自己昨天做的都是出于愧疚,最后又要抛弃这个孩子。
墨云清当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种乱七八糟的论调究竟谁会信?
但是路边的人就信了,对着她指指点点,那对老夫妻说,自己要是不好好报答他们帮忙养私生子的恩情,就把自己的事捅到公司里去,让自己登报。
墨云清当时无语至极,直接报警。
那对夫妻低声威胁她,说她要是报警就闹到她的公司,让她丢工作。
墨云清翻了个白眼,虽然自己在公司挂了闲职,但这两个人明显不知道自己是公司背后的主人。
也是墨云清本身足够有资本,报警过后这三个神经病被制服了,后面到墨云清公司闹事的也被墨云清一窝端了。
这居然还是个很有组织的团伙,专门挑那种很有善心但是没什么背景的人,讹诈。
就算会被报警抓进去,还有其他合伙的去受害人的工作单位闹事,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报纸和营销号上带节奏。
不知道在墨云清之前有多少人被讹诈过。
练函桦从一开始的“你是傻子吧?”到后面听到被讹诈时满脸的地铁老人看手机,到最后听到还有团伙的震惊。
简直比故事会还精彩。
“不是做好事就会有好报的,下次擦干净眼睛就行了。”
马路知心姐姐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这个被朋友伤害的小幼崽。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只是好意不小心给错人了而已,下次不要给了就行。”
练函桦看着这个洒脱的人,觉得自己那点事好像也不算什么。
自己都那么大个人了,何必因为这种事情烦恼自己呢?
不过是几个狐朋狗友而已,不理了就行了。
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得时候狠话抛得很爽快,拿出手机删好友的时候,练函桦还是挣扎了。
想起小时候那群朋友陪着自己玩,保护自己不被揍,带着自己到处玩。
若不是这些情分,自己又怎么会傻乎乎地被欺压这么多年呢?
“你后面还会帮小乞丐吗?”
练函桦问墨云清。
“没有啊,我被警察教育了一次,这种地方要饭的小乞丐很有可能是骗人的。”
墨云清摊了摊手:“所以后面我也就给买两个面包,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了。”
顺便问问自己在警局认识的朋友,这小孩能不能端出来一个团伙,要真是无辜的小孩,就让警察叔叔带到福利院安置。
练函桦听着墨云清的话,还是点下了删除好友的按钮。
就算再有情分,自己这些年也被绑架得差不多了,也该还清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练函桦看着这个向自己伸出友善双手的女人,第一次主动问异性的名字。
练函桦长得很好,以往在学校是经常被搭讪的那种,但是很少有几个女孩能扛得住这个嘴臭大王随口的“你别没话找话。”
送便当送礼物也总是被拒绝,多堵他几次总会得到“你能不能死一死啊?”的嘴臭诅咒。
导致练函桦一直单身至今,连李唯都结婚了,他还在一个人solo。
“墨云清。”
墨云清则是因为没遇到过合适的,她看起来很不好招惹,在别人总觉得她会是有对象的,再加上着实有点钢铁直女的气质,也是一直单身到现在。
“我叫练函桦,emmmm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练函桦有点紧张地捏了捏手指,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