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我爹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甚是疑惑的抬眸看着我:“才刚刚不久察远王府就已经派人把你做的事知会了寡人一遍,只是他的描述和你的描述有很大的不同,能不能和寡人讲一讲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又为什么对他们编造谎言?”
我垂下头重重叹了口气,双手不停绞着衣摆无奈的开口解释:“委实不是琅儿故意欺骗,而是若不是动用这个计策,怕是真儿这个侍女根本带不出王府,父汗您稍微想一想应该就能想的通。本来今日前去王府明面上去看望王爷王妃,其实就是找个借口再回到那个院子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谁知还真让我问了出来,就是这个真儿她大有问题。”
大汗微微颔首着没再对我表达质疑,接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听我接下来的分析。
略略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随后整个人严肃下来,一本正经的把当时真儿说过的话以及在听到她的话后我当下做出的所有分析大致上讲了出来。
“通过她所说的话可以得知,在我嫁去王府的那日她刚被安排在申时到戌时之间当值,房子死活的时辰恰好处在这个之间。且她当值的位置是庭院和外间,这就说明但凡有任何一人想溜进来纵火都必须要经过真儿的眼前,可是从她的说辞里完全没有听到有人来过。”
点到这里差不多就够了,依照我爹的那个聪明劲儿肯定弄懂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见他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蓦然抬起头神情冷冽的说:“看来能够放火的只有她一人。”
紧接着他急匆匆的向我问道:“现下那个侍女可有被带过来?寡人倒要看看她到底是领了谁人的命令,竟然胆子大到这般地步加害于你,就算用上所有刑罚也要问个清楚?”
“等等,父汗无需着急,请听琅儿一言。”眼见着他都要径直走到门外下命令去了,我急忙喊了一句让他停下脚步。
然后迅速从袖子里掏出那块玉佩,递到他的跟前问道,“父汗可知此玉佩的来源之处?亦或是您的后宫乃至整个宫里有无封号为凌的人?”
大汗不明所以接过玉佩拿在手里观摩片刻,登时眉头皱的更紧了,一边翻查着玉佩一边回答:“确实有过,现如今的圣后也就是你的母后在刚入宫的时候并不是圣后,只是被册封为夫人封号为凌,这件事说起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没有印象是正常的。还有这块玉佩是那时候赏给凌夫人第一个物什,犹记得当时她宝贝的不得了,你从哪里得来的。”
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这么看一切差不多就都能说得通。
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真儿主子的身份,说到底不过就是后宫里争风吃醋的现象罢了。
王宫里的规矩不分嫡庶只看长幼,因此第一个生出孩子的虽说会母凭子贵,但必定会成为其他妃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人就是我娘,一位中原来和亲的公主,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准葛尔没有一点靠山,更会让后宫众人肆无忌惮。好在我爹的后宫女人并不多,相比下来好应付的多。
除开我娘仅有两位,其中一个位分委实过于低了些,在众人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就无需讨论是否会嫉妒。
另一位应该圣后当时的凌夫人,位分比自己低下的妃嫔有了腹中子,这个孩子还是大汗第一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会被给予极高的地位。
由于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她没能动手成功,便想尽办法在我出生之后除掉我,尤其是二公主被生下来,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更想铲除我。
如此说来那日落水肯定不是偶然,一定也是圣后搞的鬼没错。
真儿或许是她的贴身丫鬟,奉命前去王府想要一把火将我烧个干干净净,玉佩应该就是能够供真儿进出宫的东西。
既然她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我当即瘪起了嘴眼泪说来就来:“竟然是母后的玉佩,原来是母后想要放火烧死琅儿,为什么?琅儿做错了什么让她这般记恨。”
才刚说完大汗立刻拧着眉毛对我呵斥道:“你在胡言乱语着说什么呢,能坐得上圣后位置的人定是心胸宽广大度之人,为一国之母就要将天下人通通视为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你。”
我顿时哭的更凶了,一边不停抹着眼泪一边抽噎着控诉:“琅儿发誓自己从未说过一句假话,所有内容全都是根据真凭实据得来的。这块玉佩就是在那个侍女偷偷做出的暗格里被发现的,不仅存放位置隐蔽上头还落了把锁,钥匙就放在她身上片刻不离身。”
“唉。”我爹突然长长的叹着气,坐回到椅子上垂下头陷入沉思,良久才慢慢抬起头神情显得参考了许多,柔声诱哄,“听话别哭了,玉佩先留在这儿待我拿去问问她。”
心中顿觉一片严寒,纵然表面上依旧啜泣个不停,可在面具掩饰之下我轻轻牵扯着嘴角嘲讽的笑着。他还是愿意相信圣后而不是我啊,玉佩被他拿去我岂不是就没了一点证据。
可是除了遵照他的话做这一个选择外,还能再如何选择呢,只得不甘心的点点头。
得到我的答复之后我爹对我下了逐客令:“去吧,说起来你有些日子没去看你母妃了,是不是听她问起你的近况,看看她去。对了,真儿这个侍女稍后送进宫里来。”
匆匆答应一声后我径直离开屋子,小婉迎着我走上前,看我面色不善的模样大抵应该猜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她心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忍着没有问出来。
“走,去母妃那里看一看,许久未见怪想她的。”说完,拉着小婉向未央宫赶过去。
半晌终于到了地方,无需通报直接抬步走进正殿,见到我娘后顿时扑过去满脸委屈的落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