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长时间轿子停了下来,小婉出现在轿子外将我搀扶下来,今个就连她的穿着都换上了大红色的衣衫。
她还悄悄附在耳边同我说了几句:“昨个娘娘特意将我叫过去,交待今日要换上这件衣物,说是这样对您会吉利些,这些我是不大懂的但看着确实甚是喜庆。”
没有就给我们两个多余的聊天的时间,还没有开口回复,我娘从后面的软轿上走下来示意我走进去。
抬步迈进后我才发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除却大汗以外,圣后和另一个比我娘位分低的妃子也在。
包括两个妹妹个个都身着端庄的吉服,脸上尽数挂上淡淡的笑容,齐齐的将视线搁在我的身上,注视着我直到一步一步走至大汗的眼前。
依照娘亲早前告诉过我的礼数,早已在心中默默背诵了无数遍,这会子当即跪到了地上,对面前的大汗和圣后两位恭恭敬敬行了个三跪九叩之礼。
礼毕我依旧跪在地上,开口说道:“请父汗恕琅儿不孝,无法继续再在您跟前侍奉。”
“无妨无妨。”大汗咧开嘴笑意盈盈的摇着头,出手将我扶了起来,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日后如若琅儿在察远王府受到半分委屈,一定要来告诉寡人,这点你大可放心,寡人定会为你做主,没有人可以欺负到你的头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圣后这时候骤然开口:“是啊琅儿圣主说的没错,你是堂堂长公主还是圣主亲封的恪靖公主,身份是何等尊贵,府中欺负你别说是圣主本宫这儿就第一个过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句句所言都是为我着想,可我就是对她感激不起来,甚至觉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且稍加注意就可以看的出来她面上确然是笑着的,可那伪装出来的笑根本不达眼底,也就可以证明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是出于真心,只不过碍于面子罢了。
但话说回来我的母妃毕竟和她是后宫中敌对的人,纵然她身居最高的位置,但争斗毕竟是永无止境的,同时大汗是个不谈感情的人更加催化她们几人相互争宠来争宠去。
谁的位子都没有永远坐得稳的那一天,若是其中谁被抓住了把柄使了黑手。
那尊贵的位分就会荡然无存。对于这些我并不关心,大汗的后宫在我看来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委实犯不上去争个一二。
所以一直以来对圣后的所作所为,我基本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也没有撕破脸皮的打算,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圣后都带头说了什么接下来就是那位存在感很弱的妃嫔,再然后就是两个妹妹,,几乎都是一样的话术,像是官方套话一般全部都如出一辙。
恰好在所有人都结束之后金宇凯着一身通红喜袍,骑着汗血宝马带着迎亲队伍缓缓走过来。
对视的那一眼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简直温柔到能掐出水来。
霎时间让我止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过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叹口气,继而一动不动的在原地杵着。
此时那个跟随着过来的喜婆高唱了一句:“吉时到,盖盖头!”
原本站在我身后的小婉,不晓得从哪里端着盖头走出来,大汗亲自拿过盖头为我盖在了头上,刹那间眼前只余下大片的红色,除此以外再看不到其他,这不由得让我紧张起来。
还好这会子小婉回到了我身边扶着我,让我恢复片刻的安全感,紧紧的握住她的胳膊不松开生怕留我自己在这里。
不多时她引着我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我踱着步跟上她。
很快摸到了轿子的棱角,想来要乘上金宇凯带来的软轿了,摸摸索索着坐进入。听不清楚金宇凯和大汗等人说了何事,只知伴随着一声:“起轿!”队伍又开始缓缓向宫外走去。
漫长的颠簸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昏昏欲睡的我瞬间被惊醒,一路上耳边纷扰嘈杂的叫喊声不绝于耳,想来都是路边凑热闹的百姓发出来的。
吵嚷的我直犯困,以至于后半截根本没有任何意识,相当于已经进入了梦乡。
缓缓从轿子里走出来,又感知到有人再往我的手里塞着什么东西,透过盖头最下端的缝隙可以看到是一个红色绸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另一端肯定是在金宇凯手里。
单单进门就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繁琐的仪式,身上的衣物头上的凤冠压得我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如同历劫一般度过了这一段,接下来才进入拜堂这一整天。
只是由于我是公主的身份,跪下委实不合礼数,便改为拜拜即可。
礼成后送入洞房,我端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候着,还好有小婉在身边陪着不至于觉得甚是无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实在困倦不已,吩咐了小婉一句:“有些时候没饮茶,嗓子又干又痛,你去给我偷偷寻些茶水过来吧。”说完待她离开之后歪靠在床上睡着了。
又是在睡梦中突然觉得浑身燥热的很,头顶上渗出密密的汗珠,逐渐随着觉察到周遭环境愈来愈热,我逐渐清醒过来,入目所及便是熊熊燃烧着的火苗正在吞噬屋中的各种可以烧起来的物什。
我不知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抬手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剧痛的感觉传进脑海里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这火根本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着起来的,因为屋中唯一的火苗便是烛火,可烛火不但有外壳罩在上面且没有一个缺少的。
由此可以断定必然是有人打算加害于我,想让我最好烧死在房屋里,可至于这个人是谁又到底为什么我没有丝毫头绪。
不过眼下亦没有那么多时间供我思考这个问题,瞧着火苗燃起来的速度十分迅速,没多久便轰然变大了不少。我连忙跑向殿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头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