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陈副总管已经慌乱到口不择言的地步,对下属赤裸裸的威胁间接证明他自己确实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然而可惜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自顾自的叫嚷着。
我言笑晏晏的冲着他在的方向挑了挑眉,掩着嘴唇轻笑出声:“哦?如此说来依着你话里表达的意思,就算是承认了所犯下的罪状?不曾想原来你竟这般巴不得认罪。”
“不,我什么错都没有犯,一直我都是恭恭敬敬一心想着皇上,你莫要再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搬弄是非。我看倒是你回回都把皇上引到我的对立面,就好像是当真做错了什么极大的事。”经过我软硬兼施一通,可陈副总管依旧一派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松口。
对付他这种什么招数都不吃,挖出的陷阱警惕着不往里跳的人,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抓住话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破绽,紧紧抓住机会回怼,完全不给他半点时间去思考。
于是我莞尔一笑,耸了耸肩膀无辜的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想来说不定真是我对陈副总管起了误会的心思。”接着我冲陈副总管递过去一个诡笑的眼神,转头对上位行了一礼道,“皇上,奴婢觉得不若给他一个机会,他一直都是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恐怕同咱们一般都想快速洗脱嫌疑。而询问他的下属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如果下头几位皆认为是清白的,自然就是奴婢的想法错了,奴婢定要好好赔礼道歉一番。”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我立刻又走到陈副总管跟前,缓缓道:“对于我给出的这个法子你定是不会反对的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在为你证明清白,更何况你亦在努力自证。”
陈副总管眼神发懵的对上我的视线,回味了好一会儿竟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既然正主都没有什么意见,更遑论旁的人如何说了。季平帝本就对他毫无办法,见我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恨不得即刻同意,所以接着说:“这种时候你若是还在这里略有些不合适,待问完话后再来。苏培元,把他先带下去。”
估摸着当两个侍卫上前把他拖拽起来的时候,他才堪堪想明白发生什么事,顿时瞪大了眼睛奋力挣扎,口中不停叫嚷:“臣无错,为何不能在这里听候。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我!”
“陈副总管!”我委实觉得他吵嚷的声音让我甚为不耐烦,直接脱口而出高声呵斥。
骤然整个厅里的所有人都被我的声音吸引,纷纷投给我震惊的神色,我察觉出自己确实音调拔的过高,登时整张脸上布满尴尬,便清了清嗓子:“你不觉得你所说的话一直都前后矛盾的吗?若是不心虚那自然不怕被问话,你如此恐惧,看来果真犯了不少大错。”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季平帝附和着我的声音开口:“说的不错,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朕对你的怀疑愈来愈重,你自己仔细想想,到底让不让朕来问话。”
听了这些子话后,陈副总管原本雄赳赳气昂昂高昂着的头颅终是垂了下去,话和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心存侥幸试一试能不能顶撞过去。
眼前的形势我早就隐在话里尽数告知他,一个选择是继续阻挠对下属的盘问,但如此的结局就会被认为是心虚的表现。
另一个选择是顺从季平帝的意思,纵然下属有可能兜出他的心思,但好歹还有转机不是,若是他们咬紧牙关不说,谁都没有办法。
不用多想就可以肯定他一定会选择第二种,可他预估错误的就是我有的是办法勒令其他将领说实话。
再者或许完全就不需要我来出面,凭借季平帝疑心重的性子,逮住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当然是要想尽各种办法得到想知道的事情。
侍卫们见陈副总管停下挣扎,便拖着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低喝一句:“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好好想想,还有诸位的家底子可都在我的手里。”
登时下头跪着的将领们一众变了脸色,苍白不说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留下。
只听就能听出了,肯定是用家人来胁迫他们听话,这种下作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说心狠手辣都是轻的。
就眼前几人的模样,我在心底明白如果就这样直接发问,他们很大概率上什么都不会说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劝说道:“皇上早就说过你们坦白就会减轻刑罚,至于陈副总管那边更是不用担心,罪名如若坐实的话,别说是行动自如找你们报仇了,能活着都不是易事。”
被我这么一劝说,他们防备的表情顿时出现皲裂,见到好形势岂有见好就收的道理,自然是要乘胜追击的,一举获取他们几人的信任才是最要紧的事。
“可你们不一样,我知道你们大多都是在他的威压之下才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因着这事受了处罚,那该有多委屈。”我轻飘飘的开口,谆谆善诱道。
接下来我便不在说话,给他们足够的考虑时间。不消片刻,所有人齐齐的说:“您随意问询,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副总管是被猪油蒙了心,臣等万不能如此。”
“很好。”季平帝赞赏的看了我几眼,而后淡淡的问道,“说说吧,他到底在做何事?”
几个侍卫相互对视用眼神交流着,末了位于最左边的那个将领,心一横控诉道:“不瞒您说,臣等的的确确都是被陈副总管逼迫来的,虽说大家都觉得他的想法向来心比天高,想要实现比登天都要难,可是他自己觉出没有任何,仍旧每日自娱自乐。”
接着旁边的将领跟上说:“确切来说他没有任何的能力,然还是恬不知耻的认为不仅可以胜任将军的职位,甚至大言不惭说连皇位都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