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效率极高,名下私人医院的救护车几乎全出动了,还有一些医生和救援物资,直升机,都在赶往山区。
安排完一切,他才有时间跟南昔说话。
“这次去那边很危险,你做好心里准备。”
“我当然知道危险,不过没关系,我不怕,倒是您,季总,我没想到您会亲自来。”
“我要起带头作用,不然员工怎么可能心服口服?”
这方面,南昔还挺佩服他的。
“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南昔看着车窗外,心里七上八下的。
从前别的地方地震的时候,她在电视上看见过,太揪心了。
季宴礼沉吟片刻。
“听说福利院的房子都塌了,现在救援人员还没赶过去,只有附近的村民自告奋勇的救人。”
他语气凝重,南昔听的想哭。
许林开车很稳,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山区。
由于山体滑坡,唯一的山路都被滚下来的石头堵住了,还好他们赶去的时候,路已经通开了。
车在福利院门口停下。
南昔下车后,朝里面看了一眼。
这哪里还有福利院的样子?正如刚才季宴礼说的,所有的房子都塌了,山上的石头和土块掉下来,压在了废墟上面。
这大大增加了救援难度。
好在救援人员也赶过来了,他们有专业的设施,效率提高了不少。
已经有孩子被救出来了,吓的一直在哭。
护工把他们带到安全地带,可是已经没有房子了,季宴礼便安排他们上车里待着。
南昔看的着急。
即便有救援人员,人手也不是很够用,还有的地方没人挖。
护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废墟,说那边也住了几个孩子。
南昔要了一双手套,拿着铁锹过去了。
她爬到了废墟上面,一锹一锹的将土块铲走。
这个时候,力气大终于派上了用场,不算太大块的石头,她都搬得动。
天空闷闷的,一丝风都没有。
南昔身上被汗水浸透了,仰头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
她走神的工夫,季宴礼一跃而上。
“你歇一会,保留体力,我来。”
他还特意给南昔带了一瓶水,扔给她。
“我不累。”
南昔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喘了几口气,继续干!
挖着挖着,她似乎听见了求救的声音。
“有人吗?”她大声喊了一句。
“有人!救命!”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别害怕,我正在救你!”
南昔一瞬间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跟打了鸡血一样继续往深了挖。
季宴礼跟她一起,石头和土块清理的差不多了,总算看见了房顶和墙砖。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姐姐,我看到你了!”
二人一起将一整块房顶挪开,终于看到了压在下面的小女孩。
她算幸运的,躲在了桌子下面,只受了些皮外伤。
被救出来之后,女孩哭的很凶。
“谢谢哥哥姐姐,我以为我要死了!”
“没事了,没事了……”
季宴礼拥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随后,他将女孩送进了车里。
很快又跑回来。
“那个女孩说,这个房子是住宿的地方,一共三个孩子,另外两个肯定还在这下面。”
“那我们快点。”
南昔加快了速度,边救援,边喊话。
“有人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如果有人答应了还好说,可是喊了半天,下面都寂静无声。
那些窗框,大块玻璃,墙砖,都要用手搬。
南昔累的手都快没知觉了,脚下的水泡钻心的疼。
一张脸也脏成了花猫。
终于在二人的不懈努力下,看到了那两个孩子。
二人将她们身上的东西都搬走。
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伤,看起来伤的不轻,此时已经没了意识。
其中一个,季宴礼探了下鼻息。
“人还活着。”
他小心翼翼的将女孩抱起来,送去了救护车。
然后折返回来,却看到南昔坐在另外一个女孩身边,将脸埋在两手之中,身子微微发抖。
他脚步一滞,似乎猜到了什么,面色也变得沉重。
走到南昔身边,他将手搭在她肩上,微微用力。
女孩此时是躺着的,身上的血已经凝固了。
南昔抬起头看了季宴礼一眼,声音颤抖。
“晚了,她已经没呼吸了。”
季宴礼的眼眶募地红了起来,他没说话,将女孩抱出去。
空地上,已经摆放了好几具尸体,有孩子,也有护工。
季宴礼没时间沉浸在悲伤中,他去跟刚才获救的小女孩确认了一下,这里只住了三个孩子,已经全都找到了,于是带着南昔去别的战场。
救援人员累的半死,轮流去歇着。
叶洺屿直接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体力活,太累了。
“还好吧?”
南昔递过来一瓶水。
“没事。”
叶洺屿一口气将一瓶水全喝了。
“你注意安全。”他嘱咐了一句。
其实刚才他也想跟在南昔身边,但是被人拉着去挖宿舍楼。
这个女人救人不要命,总共也没歇多一会,他还真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我,我不比你们男的差。”
南昔说完又投入到了救援中。
“我看到刘院长了!”有人说了一句。
南昔过去跟着一起救人。
她真的很怕再看到刚才的画面。
当她探了女孩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时,心中是深深的无力感。
在她看来,生命的消散,和花的枯萎,是最无力的两件事。
“刘院长!”
南昔叫了他一声。
他听见了,身子动了动。
太好了,他还活着!
众人合力将刘院长救出来,这才发现他身下还护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他似乎睡着了,这会被吵醒,啼哭了起来。
听见他的哭声,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刘院长受伤了,有些严重,但是好在不会危及到生命。
南昔将小婴儿抱在怀里,眼泪混着泥土,落在了他的小脸上。
季宴礼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摘掉手套,修长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脸蛋。
南昔这才看见他的手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