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美好的弧度
琪琪不安地搓着手指，怯怯地说道：“我……我……我不会开。”
一句话，使得许斌一直压抑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一边，背对着琪琪抹了抹眼角，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不断地进行着深呼吸。
“许斌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琪琪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点哭腔。
瞬间忘记了自己糟糕的情绪，许斌迅速地转回身，泪中带笑的轻声说道：“没有没有，是哥哥没有做好，我来帮你开就是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好……”
边开边给微笑着给琪琪说道：“你看这个呀，要从这个锯齿，也就是这个豁口，稍微用点力一撕就开了……”
琪琪在许斌的投喂中吃下各种小零食，月牙般的眉毛下是灵动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神中，荡漾着幸福的波纹。
小麦色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涡，两片薄薄的嘴唇勾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许斌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笑容了，仿佛一缕春风、一泓清泉、一碗温暖的清粥、一剂激励人心的强心药，盛放在这四月天中的大山里。
许斌也跟着由衷地笑了：“最喜欢吃哪个呀？”
琪琪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才指着巧克力派说道：“这个。”
“好，下次哥哥来给你多带一点。”伸出手揉了揉琪琪的头发。
琪琪笑得愈发开心了，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巧克力派，还是因为有了亲近的人。
4月的川省山村还是有些凉的，天黑得也快，琪琪熟稔地点起了煤油灯。
许斌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没有电……
在帮琪琪补习了一会小学数学之后，许斌也起身告辞了，琪琪跑过来低着头拽着他的衣角。
“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看着琪琪点头，许斌再一次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的，哥哥明天还会来的，但今天哥哥要先回家了，不然明天没法给你带巧克力派咯。”
“我……我……不吃了。”琪琪头埋得更低了，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钻着。
许斌蹲下了身子，扶起了琪琪的头，摩挲着她小小的脑袋，微笑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哥哥明天还会过来的，在家里等着哥哥好吗？”
“好……”琪琪缓缓地放开了手，迈着两条小短腿，静静地把许斌和林斌送到了大路上。
看着她还想继续跟着走，许斌赶忙俯下身子说道：“琪琪快回去吧，别让奶奶担心了，好吗？”
琪琪点点头。
许斌走了一截后，回头发现她还站在路口，对着琪琪挥了挥手，大喊道：“快回去吧，注意安全，不要跑得太急了。”
琪琪犹豫了一会，也怯怯地举起了小手挥了挥，转身缓步地朝家里走去。
看着她的影子越拉越长，许斌拎着蛇皮袋子侧过头跟林斌相视一笑。
另一边，牛叔刚走进村子，就被村民们拉到一边问道：“牛叔，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似乎是对盐碱地有兴趣，不是说让我们种牧草吗，但是组织说现在耕地不够，不能那么种，他们就看能不能改良盐碱地……”牛叔把详细的情况说了一番。
其中一个汉子听后开口说道：“谁知道真的假的，外地人来了这么多，也没见谁真干什么，搞不好是骗子呢。”
牛叔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看。
青年汉子被盯得有些受不了了，梗着脖子说道：“我说得有错吗，从十来年前生产队解散以后，那些老板来得少了吗？”
“吴二，以前你没少跟在后面耍手段捞点钱，大家也没说你什么，因为我们也知道他们不是干实事的。
但是这个公司不一样，你这次要搞什么小动作，我饶不了你。”牛叔把手里的棍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敲，瞪着眼睛瞅着他。
吴二被说得脸都红了，为了面子还是高声说道：“谁还不想过个好日子，要是真的，我头一个跟着他们干，要是来虚的，我要他们好看。”
旁边围观的村民都没有接腔，只是远远地看着陈泽峰等人忙碌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
第二天许斌带了一个卡车的衣服、被褥、米面粮油等等来到了白木村里。
先去看了看琪琪，小姑娘今天一点都不怕他了，只是还有些放不开，有些踌躇地走过来拉着他的手。
许斌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是给奶奶的衣服跟鞋子，奶奶又出门采药了，许斌只好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
之后让琪琪指路，把东西一家家地分发给孤寡老人们。
又把孩子们聚到了一起，给他们送了衣服鞋子，每个人给了些零食，询问起了他们的生活。
“你们平时上学要走多久？”
一个叫多多的小男孩挠了挠头回答道：“走路差不多要一天。”
“一天？去学校要走一天？”
“恩……星期天早上九十点钟走，天黑就到学校了。”
“就自己一个人走吗？什么时候回来？”
“恩，自己走，放假了就回来，周五下午走，夜里就到家了。”这平淡的话语，似乎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或者这种事，在他们看来，确实是习以为常，不值得说吧……
“你们都在哪里上学？乡里的小学吗？”
“恩……就坛冠坛乡的学校。”
多多真的是许斌在山里接触到的，看起来最机灵的孩子了，没有其他孩子害羞与迟滞之感，回答问题一点都不木讷。
不过许斌从他这平淡的语气里，感受到了震撼，“那你们家里就没有车子之类的送你们吗？”
“没有。”所有孩子都齐齐地摇头。
“可是我看许多都有着三轮车啊……是因为要忙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爷爷身体不好，不能骑太久。”
“阿妈要去干活，童童也要去干活。”
“家里没有车子……”
“那是装菜去卖的时候才骑的。”
“……”
唉……这都是一群上小学的孩子啊。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看着孩子们吃得苦，许斌想满足他们一个小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