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田修刚想拉他袖子,人已经冲出去了。
“刘大胆?你他娘的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中里正咧着嘴笑,一脸不耐烦。
刘大胆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突然大吼一声:“八路军叶林,向你们问好——!”
话音没落——
轰!
炸雷一样的巨响从岗哨底下炸开,火光冲天,碎石、血肉、枪管、帽子全飞上了天。中里正连哼都没哼出来,当场被炸成了一堆红白相间的烂肉。四个哨兵连尸体都拼不全。
司令部里,本田修正捏着信纸,浑身发冷。
他太清楚了——跟叶林打过交道的汉奸,从来没人活着走出了锁金城。
这家伙恨汉奸,比恨鬼子还深。
可等他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他抖着手写信,笔尖都在打颤,一字一句写进油墨里:“叶林来了!”
——信刚寄出,锁金城里,叶林的耳麦里叮的一声:
【叮!宿主达成成就:不战而屈人之兵!奖励:胜利点翻倍!】
【叮!获得胜利点:20000】
叶林嘴角一翘,差点笑出声。
这系统现在简直像装了火箭推进器,每响一声都送你一个大礼包。
两万点?正巧救了燃眉之急。
鲁地三十万鬼子伪军,养着个系统就是养头吞金兽。升级按钮还红得像血,可叶林知道——早晚有一天,它会绿得像春天的草。
正想着,赌场后屋的周卫国突然冲进来,脸都绿了:“首长!真有东西!”
他指了指赌桌底下——一块木板,松了。
两个特战队员撬开一看,整个人当场石化。
“我的老天爷……发财了!”
底下,整整齐齐码着三排金条,黄澄澄的,亮得能晃花人眼。
刘大胆这王八蛋,表面上是条狗,背地里把整个伪军系统当成了提款机。他刮地皮,刮得比鬼子还狠,油水全换成金条,藏这儿了。
叶林走过去,掂了掂,心里估了数:虽然比不上上次抄的鬼子军饷,但顶得上他们一路打下来换回军需的一半了。
刚要下令搬运,一旁的工兵突然踢到个硬块——金条底下,还有个暗箱。
“拆!”叶林一挥手。
三下五除二,箱子开了。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满箱子,大得能当镇纸的钻石,一颗颗泛着冷光,在油灯下像星河倒灌。
“操……”一个队员嘴都歪了,“这狗日的刘大胆,偷了国库吧?”
叶林盯着那堆宝石,脑子嗡的一声。
这还只是个伪军小头目。
这意味着——整个鲁地的税,全他妈攥在这群汉奸手里。
山东这片地,根本不是穷山沟。
这是一头会下金蛋的母鸡。
自打二十到三十年代,德国人在这儿修铁路、建厂子、搞纺织、挖煤、炼钢,上百个工业点像蘑菇一样冒出来。济阳城一度是华北工业的心脏。
鬼子占这里,不是因为地广,是看中了——这里能持续出血。
刘大胆一个土匪头子,收的税,顶得上日本一个小国半年军费。
叶林终于明白,他们之前烧的、炸的、抢的,不过是鬼子的皮毛。
人家的筋骨,还在里面跳动。
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搁,茶水都没喝完。
“卫国,”他声音低得像刀磨石,“我想打槽县。”
周卫国一愣:“啥?槽县?三万鬼子蹲那儿,咱们才一万出头!送人头?”
他话没说完,又自己倒了杯花茶,咕咚一口,顺了顺气。
这茶是从冀东千里运来的,醉司令当年托人带的,一口下去,燥气全散。
他缓了缓,抬头:“不过……你说得对。”
叶林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夜色浓得像墨。
他知道,真正的仗,才刚开始。
——不是抢军火,不是炸碉堡。
是要挖断鬼子的根。叶首长,您一句话,咱立马动身!我信您的脑子!
叶林的手指稳稳点在地图上,冲周卫国说:“卫国,只要咱们拿下悟县,菏择全盘就攥在手心了。等把了城、纪宁、那几个鬼子窝点一个个扒干净,咱就直插他们心窝子——济楠。”
他的指挥棒落定在地图中央,那里是华北三大工业重镇之一,济楠。
周卫国盯着地图,眉头一下舒展开,眼底闪出光来。可他忽然又皱了皱眉:“首长,那鬼子在鲁地第二条命脉,到底是哪儿?”
叶林没说话,手指一滑,直接戳向东边——青岛。
“补给船,兵源,弹药,全从那儿上岸。咱们打下济楠,下一个目标,就是它。”
“好!”周卫国一拍大腿,热血往上冲,“您下命令吧!啥时候动手,我带人冲第一波!”
叶林没立刻接话,端起茶杯,一口把凉透的花茶全灌了进去,杯子一放,低声说:“就今夜,趁黑,动手。”
夜色如墨,锁金城外,一队人影悄无声息地滑出。人人裹着灰黑吉利服,跟夜色融成一片,像地底钻出的幽魂。
这队人,是叶林亲手带出来的特战队。不带马,不用车,全靠两条腿。走的都是山路、野地、沟渠,没人吭一声,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早在晋王山训练时,这帮人就啃过更硬的骨头。这点路程?跟遛弯儿没啥区别。
跟在他们后头的,是叶林的主力部队,不抢头,不争先,就远远吊着——前锋开路,主力压阵,这就是他的打法。
闪电战?机动?叶林没那条件。但他懂一个字:乱。
他早前派小队偷袭,炸死了槽县的鬼子指挥官。现在那帮小鬼子,群龙无首,连个说话算数的都没有。
没人指挥,防御就是筛子。这夜,正好送他们一份“大礼”。
特战队悄无声息摸到槽县外头,鬼子营区里,正吵得翻了天。
按鬼子规矩,指挥官死了,得等东京那边点头才能换人。可现在人刚被炸死,东京还隔了八百里,这帮人却炸了锅。
一派是中里正带着的,嚷嚷着要马上报仇,杀进山里找叶林算账。
另一派是老派军官,死咬着等命令,说不能擅动,怕中埋伏。
指挥所里吵得像炸了锅。
一个满脸横肉的鬼子军官,脖子青筋暴起,冲中里正吼:“中里!本田长官刚死,你这就跳出来要带队出击?你是想把咱全队人都埋进土里吗?”
“还是说——”他猛地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本田的死,就是你干的?那个该死的八路,是你引来的?”
中里正没吭声。脸色沉得像块铁。
可他越不说话,别人越怕。
“你在这儿待了半年,风平浪静,咋你刚来几个月,就出这档子事?”
“你是不是……八路的内应?”
“你到底还是不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