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摇头,伪军头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里头可能就一人?一人干掉二十多个保镖?这他娘的是碰上阎王爷了!”
参谋琢磨了几秒,压低嗓子:“会不会是八路?”
伪军头子没吭声,脑瓜子转了半天,摆摆手:“不可能!八路现在还在晋西呢,绕这么大弯子?嫌命长啊?”
他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这他妈就是个不怕死的愣头青!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话音刚落,他一挥手,十几个伪军端着枪,围在门口开始踹门。
踹门这活儿,学问大着呢。踹轻了,门不开;踹猛了,门后一枪崩你脑门儿。谁都不想当第一个死的。
底下兵油子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往前冲。
伪军头子看得火冒三丈:“你们他娘的傻了?都等投胎啊?”
参谋在后头冷冷来了一句:“拿歪把子往里头扫!手里捏的是烧火棍?还是怕把枪管烫了?”
这一嗓子,像劈开浓雾的雷。
伪军们一激灵,立马有人抄起机枪,哗啦啦就是一梭子,子弹像泼水一样往里头狂喷,木屑、灰尘乱飞。
伪军头子心疼得直哆嗦:“别打了!打他娘的光蛋!十几个大活人,连门都不敢进?”
等屋里头枪声停了,他们探头一看——枪眼儿里头空空如也,没人动静。
这才壮起胆子,几脚猛踹,门轰地一声被踹开。
就这一瞬间,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门框顶上滚了下来——
“手雷!!!”
有人尖叫,可谁也来不及躲。
轰——!
炸得血肉横飞,断手断脚满天飞,衣服碎片粘在墙上像挂的破旗。
门口的伪军当场腿软,没人敢动了。
可没过两秒,屋里头又传来声音,清清楚楚,像在唠嗑:
“二鬼子听着!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正愁没狗肉下酒!”
“进一个,杀一个;进一群,杀一群。谁先来?我请你吃花生米!”
章大千脸色发白,紧攥着枪,小声问:“卫国哥,外头百来号人,真冲进来咋办?”
周卫国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咧:“刚那阵,够他们吓三年。他们不敢进。”
章大千顺手从地上拖了杆三八大盖,抱在怀里,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周卫国瞧着,眼里冒光:“大千,等回去了,咱俩这事,你画下来。我敢打赌,这画能卖到老外兜里当宝贝。”
两人刚说完,外头又炸了锅。
伪军们你瞅我我瞅你,谁都不吭声。死的这几个,是他们同乡,是熟脸,不是靶子。这哪是剿匪?分明是送命!
伪军头子脸色铁青,扭头冲参谋一努嘴:“你,跑快点,去找大部队!”
自己拎着枪,走到门口那堆烂木头边,盯着那黑窟窿,冷笑了。
他一把扯下帽子,往里头一扔。
帽子在半空翻了几个跟头,飞过两张桌子,正正砸在桌角上——
“啪!”
一颗子弹从里头飞出,精准穿过帽檐。
伪军头子笑得跟得了便宜似的,扭头冲身后嚎:“看见没?里头就俩活人!连个像样的家伙都没有!”
“你们这群怂包,连娘们都不如!老子今晚还约了窑姐,你们他妈在这儿磨叽?给我上!杀了他俩,我请你们喝花酒!”
骂完,伪军真动了。
十几号人嗷嗷叫着,端着枪往里冲。
章大千吓得手心冒汗:“卫国哥!真冲进来了!咋办?”
周卫国掏出柯尔特,砰地一枪,打碎了门口那块玻璃。
他咧嘴一笑,喊:“动手!”
话音刚落——
原本蹲在街角卖糖葫芦的、摆摊卖袜子的、推车卖豆腐的……一伙人唰地从兜里抽出冲锋枪!
哒哒哒——!
机枪扫射声像炸了锅,子弹像铁片雨一样泼进门口。
冲在最前头的伪军连人带枪被撕成了碎片,后头的连滚带爬,刚跨进门槛,就被打得稀烂。
伪军头子连哼都没哼出来,脑袋炸成了一团红雾。
满地血水,没一个人站着。
这时候,一个穿破布衫的老百姓提着枪,翻身跨进赌场,一脚踩在血泊里,抬手就是一个标准军礼:
“团长,我没迟到吧?”
周卫国抬手一枪,子弹绕过那兵,穿透墙角一个装死的伪军——脑浆溅了半堵墙。
“不算晚,就是我和大千,差点吓得尿裤子。”
他瞥了眼章大千,笑:“不过咱大千兄弟,胆子是真长了。连手都敢抖着拿枪了。”
特战队员们乐得直吹口哨,枪声戛然而止。
满地尸体,像倒了一地的破麻袋。
一个队员拍着枪笑:“团长,我们装成小贩,蹲了整整七天,再不打,我差点能攒够买辆洋车的钱了!”
周卫国从楼梯上慢悠悠下来,拍拍他肩:“行啊,等跟叶旅长干完鬼子,你回家卖豆腐,我给你当招牌。”
那队员收起笑,挺直了腰板,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团长,我们不是小贩,是军人。我们蹲的是地狱,等的是——你们活着回来。”“首长,我说真的,我摆摊卖货那会儿,真觉得自己是个赚钱的料。”
周卫国没应声,门口冲进个特战队员,满头大汗,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首长!外头放哨的兄弟传来急报——一大帮伪军,一万多人,正往这边压过来了!”
周卫国眉心一拧,朝楼下吼了一嗓子:“所有人,撤二楼!敌人大部队来了!”
他带着一队人冲上楼,扭头问传令兵:“这些汉奸咋跑得这么快?”
传令兵抹了把脸:“团长,我猜前面那批,就是开路的炮灰,后头那才是真家伙。一万对一千,叶旅长当年打过更悬的,可咱们现在连门迫击炮都没有——这仗,说白了,是拿命拼命。”
但好在,地利在咱这边。
周卫国立马下令:“掩体,全给我砌死!高处架狙击手,看见狗皮帽就崩!一个都别放空!”
侦察兵趴在窗台上,眼镜片子都快贴到城门口了:“团长,全进来了!黄皮的,密密麻麻,跟蝗虫似的!”
“狙击组,锁定大头目!”周卫国沉声命令。
鬼子为了收买这些伪军,连刺刀都送上门——谁当官,谁配刀。那些伪军里头,有的连名儿都改成日本味儿的,什么“山本三郎”、“小野二郎”——好家伙,名字都贴脑门上了,正好给狙击手当靶子。
“报告!看到两个带刺刀的!”
“开火!”
一声闷响,AWM怒吼。
两个伪军军官连哼都没哼出来,脑门一开花,直挺挺倒了。
指挥一崩,整个队伍炸了锅。有人跪地抱头,有人钻进巷子,有人直接尿了裤子。
“团长,趁乱咱们冲出去吧?!”
周卫国没接话。他懂,这乱是假的。伪军一缓过劲儿,立马会重新收拢。到那时候,门一堵,插翅都飞不出去。
“别想跑!”他吼,“城门口全是他们的人,咱们跑不了多远!”
他一挥手:“四班!去给他们加点料!”
四班长咧嘴一笑:“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