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一听叶林这比喻，差点笑岔了气。
他一拍胸脯：“首长，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您这脑子，有我们这帮兄弟，鲁地那帮鬼子就是蹲在墙角等咱去拎的肥鸡！”
叶林眼皮都没抬：“肥鸡？那也得看鸡窝里有多少只——伪军、老鬼子、还有刚拉壮丁的新兵，全他妈挤在鲁地，靠鬼子的船运饭吃。”
周卫国一听就懂了。叶林每回说这话，后面准有招。
果然，叶林接着道：“卫国，接下来这仗，不是砍人头那么简单了。我不能看着兄弟们死在蠢主意上。”
“光靠拼刺刀，不够。得养兵、扩军、攒装备，拿实打实的火力，把鬼子碾成渣。”
周卫国一听，油门直接踩到底，车都快飞起来。
“首长，您说吧，要干啥？我听您的！”
叶林盯着窗外飞掠的黄土坡，声音低沉：“从晋地一路杀出来，子弹早打光了。现在得建厂——自己造。”
他心里清楚，不光是子弹，胜利点也快见底了。以前瞎花，像倒洗脸水，现在一滴都得攥紧。
胜利点不是买糖吃，得换系统升级，换武器合成。
可子弹总不能靠天降吧？
他翻开系统菜单，一眼扫过去——车床、模具，都有。
价格嘛，一万多胜利点。
叶林心里一抽：“哎……以前挥霍得像开流水席，现在一万点都得数着花，穷得跟刚娶进门的二媳妇似的。”
他咬咬牙，手一滑，点了“购买”。
两样机器，无声无息躺进了系统仓库。
他退出界面，一抬头，车已经进了栖县。
县门口挤满了人，大车一停，罐头、棉衣、弹药堆得跟小山一样。老乡们眼睛都直了，嗷一声全涌过来。
县长曹梦九凑上来，满脸堆笑：“叶首长，您出去溜达一圈，咋还捎了这么大礼？”
叶林笑了笑：“曹县长，这不叫礼。这叫‘以物换地’。”
曹梦九一愣：“啊？您说啥？”
“您闺女今年六岁，再过十年我还没娶上呢。”曹梦九赶紧解释，“您要真瞧上她，我也乐意，可您这身份……”
旁边周卫国笑得直打跌：“曹县长，您想岔了！我们首长不是来提亲的，是看上您县城边上那块荒地了！”
那地，好得没话说。
傍着小河，能排水；没庄稼，没人住；归县里管，又荒着。
曹梦九正愁咋办——种地？没人。盖店？太偏。
一听是八路军要，他立马点头：“首长看上的，那就是首长的！别说块地，您要整个栖县，我都抬着送！”
叶林摆手：“别扯虚的。五车罐头，换那块地。”
“但规矩得说清——谁家想来干活，得自愿，不能强抓。”
曹梦九连连点头：“成！成！没问题！”
叶林又道：“再给我找点人，能扛活、懂点手艺的。”
曹梦九脸当场黑了。
以前军阀来要人，全是拉去当苦力、充壮丁，活不下来多少。
他心里恶心透了，嘴上却说不出话。
叶林一眼看穿，拍拍他肩膀：“曹先生，我们八路征人，靠自愿。你这儿没几个壮劳力，我们还嫌少呢。”
“我要人，不是去送死，是建厂——造枪造弹。”
“管饭、管住、发工钱，病了有郎中，伤了有药。”
曹梦九愣了三秒，猛地抬手，“啪！啪！”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这脑袋瓜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
“人家首长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我却拿旧军阀那套脏心思揣测人家！该打！真该打！”
叶林拦住他：“别打了，省点劲儿干活。”
“你去贴告示，三天内，愿意来干活的，一人管两顿饭，一天三毛钱。”
“干得好，年底还有赏。”
曹梦九抹了把脸，咧嘴笑得比春阳还亮：“得令！我这就去，亲自敲锣吆喝！”“曹县长，要人这事儿，您就别推了。”
“咱们还得再招一批盖房子的工匠。”
“这事还得麻烦您跑一趟，工钱一天五块大洋，不要新手，得要真有手艺的。”
曹梦九一听，腿都软了。
他堂堂一县之长，月俸折合下来，一天也就三块大洋。叶林倒好，直接甩出五块——这哪是请人？这是请祖宗啊！
这八路军的旅长，莫不是从地里刨出金山了？
他不敢多嘴，刚才要人那事儿已经够丢脸了，再问这钱从哪来的，怕是得被当笑话传遍整个晋察冀。
他赶紧转身，钻进卡车，连夜回县城抓人。
叶林这头，一车一车的建材正往下卸。
炊事班的嘎子一见，撒腿就跑过来帮忙。
自从他靠偷狗一战封神，如今在炊事班里已是头号红人。吃饭排队的特战队员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嘎子哥”，连炊事班长给他盛饭都多舀一勺肉。
嘎子边搬货边咧嘴：“首长，啥时候带俺上战场？俺真想开开眼！”
叶林打量了他一眼。
这小子，前阵子还瘦得像根麻杆，现在腰圆膀粗，胳膊上肌肉一绷，都能当杠铃使。脸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憨相，可这身板，怕是连铁锹都能掰弯。
叶林脑门上三条黑线。
可你就算练成钢铁嘎子，打仗也不是练力气！
他揉了揉太阳穴：“别急，等咱打到南方，打到南京。那边鬼子密得跟蚂蚁窝似的，弟兄们人手不够时，你再上去。”
嘎子没闹，继续搬货，嘴里还不忘唠嗑：“首长，俺跟了您这么些日子，饭管饱，肉管够，连狗屁危险都没挨着。”
“俺天天想，咋报答您呢？”
叶林心里一叹，前世记忆闪了一下——那年他也是这样，被老班长按在后勤，说“小子，打仗的命，不是力气大就能拿得住的。”
他低声说：“嘎子，这种事，真不是闹着玩的。你留在这儿，比上战场有用。”
说完，他跳上卡车，直奔工地。
到了地方，他差点没当场笑出声。
好家伙，整个县城的壮劳力全来了！有扛麻袋的，有拖孩子老婆的，还有赶着猪崽子来的。
周卫国正扯着嗓子喊：“都别挤！排好队！”
叶林一下车，人群轰地涌上来，七嘴八舌：
“首长！真给五块大洋？”
“不骗人？”
叶林乐了：“对啊，还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