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没有听明白谢昭的意思,只是点着头,“昭姐,你不要陷得太深了,我怕你出不来。”
谢昭扯着唇,无所谓地笑了声,喃喃地说:“不陷得深些,又怎么入戏?”
江怀瑜是下午来接谢昭的,韩特助打的电话。
谢昭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脚步顿了顿,她猜江怀瑜应该是坐在后面。
她打开车门,果不其然和江怀瑜冰冷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谢昭的唇先是颤了两下,声音很轻地跟江怀瑜打招呼:“先生。”
江怀瑜的视线在她的身上逡巡了一圈,眉梢捕捉痕迹地挑了下,别开眸,声音凉薄,比上京的天都要冷上几分。
“坐前面。”
这是江怀瑜第一次没让谢昭跟自己坐在一块。
谢昭想说话,却被韩特助接过:“麻烦谢小姐坐前面吧。”
谢昭不想让韩特助为难,踌躇了片刻,坐上了副驾驶。
她在外面多等了几分钟,上京的冬天冷得刺骨,不免冻得她大腿泛红。
突然的暖意,让她的大腿上的皮肤略微发痒。
谢昭为难地蹭了蹭。
江怀瑜虽然是坐在后面,但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楚。
“江总,我们是直接回老宅吗?”
韩特助问。
江怀瑜冷淡出声:“去最近的商场。”
“嗯,啊?”韩特助没反应过来,视线转到谢昭的身上时,才回过神来,太子爷应该是嫌谢小姐的穿得少了。
“好的。”
谢昭不明所以,不知道江怀瑜去商场是干嘛,是要给奶奶买礼物吗?
到了地方,谢昭没打算下车,外面太冷了,她嫌冻得慌,虽然只有短短几步路,也够她受的了。
韩特助先下车,谢昭坐在车子里面,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小说。
一阵冷风灌入,她浑身一紧,一抬眼,就对上韩特助公式化的笑意:“怎么了?”
韩特助:“麻烦谢小姐下车,别让我们太子爷等久了。”
她偏眸,江怀瑜已经站在外面,就算是她不想下车,也得硬着头皮下去。
刺骨的冷风刮着谢昭一双美腿,她小脸都被冻惨了,却咬着牙一声不肯叫。
在江怀瑜的印象里,谢昭是很怕冷的。
还记得有一次拍完晋城的夜戏,那时的天还不冷,可下了夜戏,谢昭的助理马上就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她缩着脖子的样子很是乖巧。
现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她穿着这么少出来了,强撑的样子颇有几分叛逆。
谢昭只盼着能快点进商场。
突然,江怀瑜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谢昭踩的小步子飞起才跟上,进了商场,里面有空调,暖了许多。
江怀瑜停住脚步,对韩特助说:“你先回去。”
韩特助点头,很懂事地把空间留给江怀瑜和谢昭。
韩特助离开了,谢昭有些犹豫,她不清楚江怀瑜口中的这个“你”包不包括她自己。
她踌躇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巴巴地看着江怀瑜。
半晌江怀瑜不见谢昭跟上,他停住脚步,回头往后看,发现谢昭依旧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过往的人群里,只有她的眼神最真挚,也最热烈。
“谢昭,你傻站着干嘛呢,还不过来。”
他语气里带着来那个嫌弃,可谢昭却置若罔闻。
她眼底露出欣喜的笑意,她直直地朝江怀瑜飞奔过来。
等她靠近时,谢昭刹不住车,马上就要撞进江怀瑜的怀里去,可被江怀瑜侧身避开。
他眼神冷淡的看着谢昭从他身前划过去,差点摔倒,还好站稳了脚跟。
谢昭定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她没想到江怀瑜躲得那么快。
原计划,她是想不经意地撞进他怀里。
现下计划落空,空气了凝滞了些尴尬的气氛。
谢昭抬了抬眼,支吾地唤了声:“先生。”
江怀瑜不理她大步往前走去。
谢昭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江怀瑜带她来到一家女装店。
他指着谢昭,对店员说:“给她搭配两件——”
江怀瑜声音停住,朝着身边的谢昭上下打量了几眼,说:“保暖的。”
听完江怀瑜的话谢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保暖,卖给她的?
谢昭垂头看着自己单薄的一身,心里不禁浮出一抹暖意来。
店员叫她时,谢昭还怔怔地站在原地,江怀瑜冷声提醒下,她才缓过神来。
“谢昭,过去换衣服。”
谢昭滞了两秒,就跟店员走过去。
店员小姐姐很有眼光,挑的衣服虽然保暖,但是并不落俗,也是粉色调的,不艳俗,衬得谢昭整个人很柔缓。
谢昭试完衣服走到江怀瑜特意转了一圈,“先生,这套行吗?”
江怀瑜只扫了一眼,没搭理她,去一边结账了。
付完款,谢昭跟了上去。
她笑盈盈地凑上前,说:“谢谢先生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
江怀瑜暼了她一眼,声音不冷不热:“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穿得太骚了,别人看见以为找了只——。”
最后那个字江怀瑜咬字极重,带着嘲弄,轻讽。
谢昭脸色微僵,装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在言语。
谢昭的小粉裙子并没江怀瑜说的那么的不堪,裙摆及膝,只漏出一截小腿。
谢昭以为江怀瑜是喜欢粉色,现在看来他只是觉得粉色的她很-骚。
途中,经过一个垃圾桶,谢昭把自己的粉色裙子扔在了上面。
不知道江怀瑜有没有注意到。
谢昭喃喃低声地说:“既然先生不喜欢,就丢掉吧。”
回到车上,韩特助递给谢昭一个玛瑙盒说:“这是我们太夫人的心意,希望谢小姐可以珍视。”
谢昭接过盒子,是奶奶之前送给她的那套玉饰。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里面的镯子。
韩特助的话,她听明白了,做戏要做全套的。
谢昭将玉镯套进了手腕,冰凉的感觉贴在皮肤上,谢昭打了个哆嗦。
她举起玉镯在韩特助眼前晃了晃,说:“这样可以了吧,韩特助。”
玉镯在后视镜里面摇晃着,上好的玻璃种,中间坠着一抹翠绿,惹了江怀瑜的眼。
江怀瑜阖上眸,身子陷进柔软的靠椅,他有些疲惫想睡会。
不知道是不是谢昭在的缘故,他怎么睡都睡不自在。
他又睁开眼,盯着后视镜里面打蔫的人儿说:“谢昭,你呼吸淡些,吵到我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