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推了江怀瑜一下，退开些许距离。
“没说什么，先生别多想。”
她看都不看江怀瑜，小脸避开，佯装镇定。
江怀瑜捏住她的手腕，一扯，谢昭重心不稳跌在江怀瑜怀里去了，她发出低低的惊呼：“先生。”
江怀瑜冷眸扫向她，沉着声音说：“谢昭，别装。”
谢昭抿着唇，垂下眸子，愣是不肯说话。
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倒霉，就是想着挫挫程雅的气焰，没想到被江怀瑜撞了个正着。
程雅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
谢昭心里憋着气，撒不出去，似乎只有骂程雅几句，才能消散她心中的愤懑。
江怀瑜望着怀里这个倔强着不肯说话的小人，眼里的冷火更甚，“谢昭，你别惹我。”
谢昭朝他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没惹先生，先生不信我。”
她眼里瞬间变得水汪汪的，眼眶里沁了一泡水，仿佛在眨眨眼睛，眼泪就要滚下来。
江怀瑜的脸上动容了片刻，没那么冰冷了。
“不许哭。”
他虽然呵斥她，但是声音里的那抹强势明显淡了许多，多么两分哄人的软意。
谢昭硬是眨着眼睛，使劲把眼泪往里面憋了憋：“我没哭的。”
江奶奶说他对哭的女人厌烦，可谢昭觉得，只要她一哭，江怀瑜就无可奈何，甚至有些无措。
或许是她哭起来磨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遇见江怀瑜之前，谢昭很少哭，连陈子怡带人往她身上挥拳头，她都没哭过，只是无助地发出闷哼声。
认识江怀瑜以后，她哭的次数反倒是多了，除了生理上被他折腾出的泪水，还有情感上的。
有的时候，真的受不住。
受不住他的冷落，受不住他的欺-辱。
谢昭最后是被江怀瑜拉到江氏的楼下。
“怎么不动？”江怀瑜视线睨着她。
谢昭止步在楼下大厅不肯上楼，抬眼仰望了一下高层的大楼说：“这楼太高了，先生，我攀不动的。”
说完，她有些心虚地瞄了江怀瑜一眼，又立刻缩回了视线。
谢昭还是有点小脾气的，之前她站在楼下等了江怀瑜一天，他不但不疼她，还让保安把她从大厅里赶了出去，她只能在外面等。
看着程雅在他这来去自如地上下楼，谢昭说不心酸是假的。
“谢昭，我给你脸了是吧？”
江怀瑜被磨没了耐心劲儿。
谢昭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顶了回去：“不给我脸，就别拉着我来，有病。”
她从江怀瑜的手里挣脱，甩开，很快地跑开了。
谢昭拦了辆车，钻进去就后悔了。
江怀瑜会不会生气啊，她这么一作，那两部戏是不是又要落空了。
她正慌着，手机就响了。
江怀瑜的消息跳了出来。
-江怀瑜：谢昭，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谢昭联想到江怀瑜阴鸷的那张脸，肯定冷得不能再冷了。
惹都惹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他还在气头上，一会疯起来，不一定怎么折腾她呢。
丢人不说，还得挨欺负。
谢昭恨恨地暗灭了手机，对着手机装腔作势地凶了两句：“狗叫什么？”
江怀瑜气得不轻，没想到谢昭平常装得柔柔顺顺的，炸起毛来，挺有个性的。
他一向喜欢说一不二，不喜欢别人的忤逆，本来以为谢昭被磨平了，可她现在告诉他，她不是被磨平了，是藏起来了。
江怀瑜按灭了手机，手上的力道加大，“谢昭，你完了。”
他咬住后槽牙，语气带着狠劲儿。
谢昭惹完江怀瑜，心情好得不得了，给自己养的小盆栽拍着照片，挨个发朋友圈，并且配上文案。
-今天的小绿植长得肥嘟嘟的，可爱的不得了。
谢昭一直都有养绿植的习惯，是心理医生的建议。
植物在某种程度上说，有治愈人心的作用。
谢昭摸着多肉上面胖乎乎的叶子，嘟嘟囔囔着：“长得真肥呀，没白养你。”
晚上九点，江怀瑜才忙完工作，他闲来无事，翻着手机微信，扒拉了两下朋友圈。
页面停在了谢昭的那一页。
文案内容轻快，瞧着心情不错。
下面还有江宁的评论：好可爱。
-谢昭：喜欢哪个，送给你。
不回他消息，在这里发朋友圈，江怀瑜气得想把谢昭的朋友圈屏蔽，手指在她的页面操作了两下，韩特助就敲门进来了。
“江总。”
江怀瑜没操作完，关了手机。
“今天回哪？”
江怀瑜身上萦绕着低气压，韩特助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微弱了，很怕一个语气不对就会被扣工资。
“东——”江怀瑜想说东郊，又想到下午谢昭嚣张的模样，临时改了口：“去漫酌吧，沈逸舟不是组了个局，玩玩儿去。”
手机在江怀瑜的掌心旋转了两圈，他掀了掀眸，说：“把谢昭也叫上，她不是想单飞吗，让她提前适应适应。”
是他太惯着她了，不是喜欢耍脾气吗，今天就好好磋磨下她的锐气，看她还敢不敢冲他呲牙。
女人就像猫，惯得没边了，就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谢昭刚从浴室里出来，接到了韩特助的电话。
“谢小姐，江总说让你半小时后，来漫酌，包厢号我发给你了。”
谢昭有些不情愿，她对漫酌一直有阴影，而且她刚把江怀瑜得罪完了，说不定他又要怎么整她呢，她才不上当。
谢昭假装咳嗽了两声：“韩特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就算了吧。”
韩特助的声音很公式化：“谢小姐，江总说了，你要是不来，以后就别想从他身上拿资源。”
谢昭：“……”
他贯会在这上面威胁自己。
谢昭不情不愿的嗯了两声：“我去，房间号记得发我。”
谢昭挂断电话后，还对着手机骂骂咧咧了两句。
她跟小助理交代完，小助理还有点担心。
谢昭提前跟她通好气：“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听着要是不对劲儿，赶紧帮我报警，知道没？”
她打车到了漫酌，停在包厢门口，却迟迟不肯进去。
她垂着头，动作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指尖，总觉得一会儿她要出不来，不如在外面多透透气。
不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谢昭，你怎么在这？”
谢昭回头，见是沈逸舟，皱了下眉，刚要说话。
耳边传来一声：“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