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一直待在江怀瑜的身边，看着吊水，怕他滴完了血液回流。
江怀瑜靠在谢昭的怀里，闭上眼睛，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昭昭，累吗。”江怀瑜声音带着一些虚弱的问？
谢昭垂眸看向江怀瑜，眼底依旧是对他浓浓的担心，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累的。”
她又拍了拍江怀瑜的肩膀，轻声哄着他：“先生，你睡一会儿，等醒来估计就不痛了。”
江怀瑜靠在谢昭的怀里，享受着温暖的一刻，他说：“我不想睡。”
谢昭的温柔少有，他睡着了，就再也体会不到了。
“疼得睡不着？”
谢昭偏垂下头，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手盖在江怀瑜小腹上的位置，更轻柔了一些，很怕弄痛了他。
“不是。”江怀瑜苍白的唇张启着，弯出一抹很淡的笑意，他说：“只是不想让明天起来都恢复原样。”
许是生病原因，江怀瑜整个人都脆弱得不行。
他依偎在谢昭的怀里面，漆沉的视线一直搭在她的身上，不曾挪开分毫。
他说：“昭昭，我有点儿怕。”
怕什么呢？
怕这些都是一时的假象，很快就消失掉了。
他很贪恋这份假象，一时也好。
因为短暂，所以珍惜。
江怀瑜不想睡觉，只想好好体会谢昭对他短暂的温柔。
谢昭用脸蹭了蹭他的头顶，力道很温缓：“不要怕，我不会走，我也不会再跟你吵架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江怀瑜抬起眼皮，微微仰头，看向她：“昭昭，不可以走，我不想你走，真的不想。”
他喃喃地说，到了后面，谢昭几乎都要听不清他的声音了。
但是她依旧回应他，“好的，我答应你。”
实际上，她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江怀瑜身子一些疲乏，听到谢昭这么说，他安心了不少，他靠在谢昭的怀里，睡了过去。
谢昭的眼皮也很沉，贴着他身上暖烘烘的，很快也有了困意。
但是她还有任务，她得帮江怀瑜看着吊水，别到时候滴光了，血液回流，就麻烦了。
期间，舒远来过几次，又给江怀瑜换了一瓶吊水。
他扬眸看向谢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谢昭问他。
舒远给江怀瑜弄完，又看了谢昭一眼，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感叹的。”
“感叹什么？”谢昭疑惑。
“感叹你们啊。”舒远的视线徘徊在谢昭跟江怀瑜身上。
“为什么要感叹我们？”
舒远的话，老是说一半儿，谢昭听得很难受，总觉得他有话没说出来。
舒远兀自笑了一声，说：“其实阿瑜这病早些年就有了，在他没认识你之前，他就有胃病了，我给他调养过来了，好了许多，后来他又生病了，听说他整日酗酒，很凶，胃病复发了，我又给他精心调养了两年，本来是在调养中了，也好了一点儿，但是不能吃刺激生冷的食物，可你一来他就破了戒，就算是生病之前他也从来不碰那些东西的。”
谢昭垂了垂眸，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他有胃病，要不然我是不会喂他吃那些东西的。”
舒远说：“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件事儿也确实赖不着你，是他没有事先说清楚，他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舒远顿了顿，眼波流动，递向谢昭：“他好像更在乎你一些。”
谢昭张了张唇，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舒远的这句话。
舒远：“我知道你们两年前发生的那些恩怨，我也知道你有多讨厌他，亦或是多恨他。”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劝你，原谅他之类的话，我只是想让你，多看他两眼，他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只是不懂爱，所以不会去表现。”
舒远的视线停顿在已经睡熟的江怀瑜身上，说：“否则他也不会用这种自残的方法讨好你了。”
“我……”谢昭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心里面也装着一堵墙，要想敲破它，确实也挺难的。
谢昭不想跟江怀瑜在一起的主要原因还是怕受到伤害，说没有感觉吗？也不是？他那么优秀，哪个女人不爱？
她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儿喜欢的，可是这点儿喜欢不足以支撑她跟江怀瑜走下去。
他们身份地位的不平等是永远打不破的界限，而她也确定不了，江怀瑜这次的喜欢，是不是一时兴起。
谢昭没必要去因为对他的那一点点喜欢，就要堵上自己。
这个赌注，下得太大了，她不敢去赌。
因为她了解自己，她是一个不愿意交付真心的人，但是一旦交付真心了，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江怀瑜值不值得，她一时间还确认不了。
现在，他是不值得的。
以后，估计也不会吧。
两人之前发生了那么多，总不能都当做没发生过吧。
“你有你的考量，他是个混账，但他现在也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给他一个机会吧。”
舒远语重心长地劝说着谢昭。
谢昭没有回应舒远，而是转移了话题，问了他些别的东西。
“你给他做调养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舒远愣了愣，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他弯着唇笑了一声：“我用一些药膳，但是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所以每次都会剩好多，有人逼着他，他才喝。”
“他怎么脾气跟个小孩子似的？”谢昭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舒远听清了，笑了两声：“可不就是小孩子嘛，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固执。”
他可没有江怀瑜这份心气了，为了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也是够可以的。
“那舒远医生，你能把那份药膳给我吗？我想给他好好调理调理身体。”谢昭向他询问到。
“你要给阿瑜做药膳？你会做饭？”舒远显然是有点儿信不着谢昭，这女人长得一副娇气样，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谢昭点了点头，说：“会做一些的，你放心好了，药膳应该也不难吧。”
舒远还是有点儿不相信，但他还是答应了谢昭：“不难，但你最好每次做完都给我拍一张照片，或者发一段视频，我怕……”
他看向江怀瑜一眼，要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谢昭：“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毒死他的。”